第25章 25.這娘们真虎
李元家门外,那黑影翻過篱笆墙,到了门口,门也不敲,竟是直接推门,好像他這门沒锁似的。
而就在這时,黑影忽然心有所感,往旁边一看。
這一看,却见惨白月光下一头色泽斑斓的猛虎,正腾空跃起,飞扑過篱笆墙。
黑影骇的一個激灵,肝胆俱裂,腿肚子一软,差点沒瘫下来。
他嘴裡下意识地发出“啊啊”的恐惧叫声。
双手匆忙往前胡乱地一推,
這李元家的门,竟是直接推开了。
這是沒锁!!
黑影慌张往裡跑。
只要跑进了门,他就要堵着门,总不成這老虎還能破门而入吧?
可說时迟那时快,這猛虎就如单骑斩将一般,双爪還未落地,就又是一扑,闪电般地扑出丈许距离,绕到了他后头。
凌空扑出,尖牙一咬,直接从后锁住了脖颈。
那黑影整個儿倒了下来,发出“救命,救命”的惨叫声。
猛虎锁喉,死咬脖子,然后拖着這黑影直往后跑。
黑影這凄厉的喊声惊动了邻裡。
王婶听到动静是阎娘子家传来的,急忙提了菜刀,隔着窗子往外看。
這一看,王婶直接吓得面如土色。
“大大虫村子裡进大虫了!!”
猛虎就這么拖拽着那黑影。
待到靠近林子时,李元看的分明。
這黑影,赫然是那一天和他掰手腕结果输了的那泼皮。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這泼皮也是因祸得福,手受了伤,正好逃過了征兵。
而自征兵以来,時間也過了一個月了,泼皮手腕的伤该是好了。
他眼看着县兵败了,衙役死了不少,县尉也沒了,治安乱糟糟的,就生了歹心,想着趁夜摸到他家去,欺辱阎玉,這也算是报复他。
原本這泼皮沒那么大胆,可现在治安這么乱,他就生出了歹意
李元心裡一阵后怕,神色也变得冰冷。
再看那泼皮,此时已经意识模糊了,血液哗哗地从脖颈间的动脉裡流出,在地面上好似血拖把拖過
而泼皮头上的综合力量“1~2”,也正慢慢消退,变成了“0~1”,又很快消失了。
這意味着,這泼皮已经死透了。
猛虎扭着头,“咔咔”地咬着他脖子,继续把他往外拖。
而此情此景,但凡听到了叫声的家家户户竟都是紧闭着门,沒一個人敢出来。
這很正常。
家裡的壮丁都被征走了,老弱妇孺怎么去和大虫厮杀?
這偌大的小墨坊,今夜鸦雀无声,就听着老虎在外“咔咔”咬人的声音。
所有人心底都沉甸甸的,可沒人敢开门。
若有小孩哭,家裡人就急忙捂住嘴,生怕把大虫也引過来。
第二天,天亮。
小墨坊依然安静无比。
直到接近中午时,才有几家抓着家裡的叉子木棍之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头往外张望。
而李元家,阎娘子揉了揉疼痛的额头,从床榻上坐起。
她头昏昏的,以前還从来沒有過這情况,侧头往外一看,却见阳光已经晒到了门裡。
门槛儿,被投下淡淡影子,显出乡坊裡一种平静的氛围。
“门怎么开着?”
“我這是怎么了?”
阎娘子扶着头。
忽地,她身子僵住了。
天亮了?
那元哥儿呢?
她怎么会一点知觉都沒有?
阎娘子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低头,双手在身上摸摸索索,翻上翻下,過了会儿才舒了口气。
她已经猜到自己怕是被人下药了。
這沒知沒觉地往塌上一躺,要是有人进了家羞辱了她,她也不知道。
要是被哪個野男人摸上床把身子弄脏了,那她也沒脸见人了,更沒脸去见元哥儿了。
不過還好,還好
她快速回忆着昨天的事。
是谁给她下了药?
谁有机会下药?
忽地,她面色变得极度不好,心底一股怒火腾腾地升了起来。
昨天来她家和她一起吃东西喝水的也就两個人,王婶和凤儿。
那是元哥儿帮了我嗎?
可他怎么回来的?
阎娘子急忙下了榻,匆匆忙忙地穿上绣花鞋,往外跑去,才到门口就“啊”地发出一声尖叫。
但是,這叫声還沒发出来,阎娘子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嘴巴,“啊”字也就变成了一声闷响。
门外的院子裡,有血。
血在阳光下的泥巴上,
刺目,且狰狞。
小墨坊林子边,一群人正围着。
却见一個被啃得血肉模糊的人正躺在那儿。
“這不是村裡那個张十四嗎?”
“這张十四年纪轻轻,力气不小,本该也被抓丁抓走,這是手上有伤逃過了一劫,沒想到.哎.”
“這死得好惨那大虫不会還在附近吧?”有人慌慌张张地看着四周。
紧接着,又有人好奇道:“這张十四大半夜的怎么会在外面?”
“之前听惨叫声,好像是王婶家那個方向。”有個住附近的女的开口道。
“王婶家?”忽地有個男的道,“王婶家旁边不是還住了個寡妇嗎?我想起了了,张十四被那寡妇的男人给教训過,這不会是半夜三更想摸去那寡妇屋子裡吧?”
這男的說着說着,忽道:“這年头,這事儿怕也沒衙役管了吧?”
這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了。
一時間,气氛安静地可怕。
“去王婶和那寡妇门口看看吧!”有人出声道。
一会儿功夫,坊裡人就来到了李元家。
有人直接隔着院子往裡张望,却见院子裡干净的很,沒血迹也沒拖痕,而门還关着。
王婶见人多了,這才跑了出来,隔着篱笆喊道:“阎娘子?阎娘子?”
叫了两声,沒动静。
坊裡人彼此对视一眼,都在眼裡看到了对方的凝重,然后就直接往裡走。
一個为首的男的到了门前,刚想拍门。
可才轻轻碰到,那门就“吱嘎”一声开了。
众人眼裡闪過奇怪之色,這寡妇家门怎么不关?
待到入内,左右看了看,却见那阎娘子穿着百白花蓝底的衣裳躺在塌上,這么多人进来她居然也沒反应。
“阎娘子,阎娘子?!”王婶挤开众人,急忙跑了過来,一探呼吸,舒了口气。
众人一看就讨论开了。
“這咋回事啊?”
“是晕過去了,被老虎吓的吧?”
“晕過去地能這么好好儿地躺在塌上?也不想想。”有人道,“我看啊這阎娘子怕不是着了道了。”
王婶急忙到找了個碗,到水缸裡舀了一碗冷水,一边给阎娘子醒神,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過了会儿,阎玉的睫毛才动了动,慢慢睁开后,疑惑地看着床边的许多人
“我你们”
“头好疼”
阎娘子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王婶.”
“你们怎么在這儿?”
王婶道:“阎娘子啊,昨晚村坊裡跑进了一头大虫,那大虫把张十四给拖走了。”
“张十四?”
阎娘子有些发愣。
人群裡有一男的道:“那张十四跑你家附近来了,之前也是在這地儿惨叫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头好晕。”阎娘子揉着额头,又突然好奇道,“伱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一女的道:“门沒锁,一推就开了。”
“啊?我我不可能不锁门啊”阎娘子道。
众人嘀嘀咕咕地讨论了会儿,慢慢地推出了事情的全貌。
那张十四不知用什么法子给阎娘子下了蒙汗药,然后想趁夜跑過来报复,毕竟那张十四和阎娘子之前男人有仇,结果.這张十四却意外地遭遇了大虫,然后被大虫给拖走了。
“蒙汗药”
“对,昨天我喝了凤儿给我的水,我的头就好晕.”
阎娘子喃喃着。
忽地,她气势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抓起菜刀,直往外跑去。
村坊的人也都跟着出去了。
阎娘子到了凤儿家,压下菜刀,直接敲门,喊道:“凤儿,凤儿?”
沒人答应。
阎娘子推门,门锁着。
她往后退了几步,冲過去撞门。
但她体型瘦瘦小小的,怎么可能撞的动?
所幸,王婶的型号要大不少,她此时也气愤极了,就帮着阎娘子一起撞门。
来来回回几次,门开了。
阎玉手拎菜刀,冲了进去。
一看,却见被窝裡耸动着。
阎玉掀开,却见凤儿躲在被子裡瑟瑟发抖。
阎玉抓着菜刀指着她,厉声道:“你为什么害我?!”
凤儿被吓到了,支支吾吾道:“沒我沒”
“你为什么害我?!!”阎玉又逼近了几步。
凤儿吓得尖叫起来,“不是我害你,是张十四,是张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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