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騸妖匠
韓石硬着頭皮走上前,躬身道:
“彪爺,有何吩咐?”
葛彪指了指三眼妖豬,皮笑肉不笑的道:
“把這畜牲騸了。”
韓石不敢多問,從腰間黑乎乎的牛皮包裏取出一柄兩指寬、七寸長的月牙彎刀。
在驢背上摘下一個滿是油膩的酒葫蘆,灌了一大口烈酒。
噗!
烈酒噴在刀鋒上。
韓石上前兩步,把月牙刀往嘴巴上一橫,咬住刀背,雙手在三眼妖豬後腹部捏了捏。
左手捏住某物,騰出右手,取下月牙刀輕輕一劃,切開一個小口子,左手輕輕一扯。
緊接着右手月牙刀寒光一閃,三眼妖豬“吭哧,吭哧”幾聲慘叫,兩個豬卵兒已經到了手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幾個呼吸間完成。
韓石把沾滿血的手在妖豬腹部蹭了兩把,習慣性的拍了拍豬屁股笑道:
“以後就別想那些花花綠綠的事了,好好長膘。”
野生妖獸極難捕捉到,整個村子一年也捉不到幾頭,都是拿來做種兒的。
三眼妖豬這麼好的種兒,就這樣一刀廢了,周圍獵戶們心在滴血。
礙於葛彪淫威,誰也不敢說什麼。
莫說葛彪只是讓韓石把妖豬騸了,就是把他們騸了,他們也得乖乖受着。
看韓石又準又穩的手法,葛彪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韓石捧着豬卵兒來到葛彪面前,不等韓石說話,葛彪搖頭道:
“你這手藝太差了,這不白白禍害鄉親們嘛,以後不要騸妖了,聽清楚了?”
韓石連忙點點頭,老老實實的道:
“是,彪爺。”
葛彪對韓石的反應很滿意,揮揮手示意獵戶們繼續趕路。
韓石面帶微笑,恭聲道:
“彪爺慢走。”
兩世爲人的經驗告訴他,面對能掌控他命運的強者,不要做任何觸怒對方的行爲。
這賬刻在心裏,但不能記在臉上。
見葛彪離去,胡三急忙快步跟上,壓低聲音道:
“彪爺,不是說好要把這小子...”
說話間,胡三手掌往下猛地一切,做砍脖子狀。
葛彪瞪了胡三眼,冷哼一聲。
胡三一縮脖子,不敢再說。
這時,胡三的跟班胡賴一個箭步衝到韓石面前,把兩個豬卵兒搶到手裏,示威似的在韓石面前晃了晃:
“石頭,以後家裏有妖要弄,記得找三哥啊!”
韓石眼睛微眯,淡笑道:
“好啊。”
看着韓石人畜無害的笑容,胡賴心裏猛地打了個突,拿着妖豬卵兒訕訕而去。
騸妖匠心狠手毒,一身煞氣,自帶一股威勢。
除非葛彪那種有背景有功夫的,等閒之人不敢招惹。
葛彪一行人走遠後,農婦們纔敢三三兩兩的散去。
人們帶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韓石,卻不敢和他說話。
這年頭隔三差五的鬧饑荒,喫飯的手藝不能用,韓石孤家寡人一個,餓死不是說說的。
而且,就憑葛彪那一句話,打獵也好,捕魚也罷,都沒人敢和韓石搭夥了。
翻雲嶺地勢複雜,不時的有妖魔出現,湖泊河流在山林深處,村民們都要湊齊一羣人才敢進山。
獨自進山難有收穫不說,一不小心便會送了性命。
韓石對漁獵一竅不通,更是難上加難。
可以說,葛彪的一句話,幾近絕了韓石的生路。
王嬸走過韓石身邊時,看左右無人,低聲道:“聽說胡三的兒子被鐵掌門收爲親傳弟子了。”
不等韓石說什麼,王嬸匆匆離去。
韓石恍然。
難怪胡三能夠請動葛彪爲他出頭。
這個世界武道盛行,就拿翻雲嶺一帶來說,要想捕獵妖獸,得有一些功夫在身才行。
絕大多數鄉民都會勒緊褲腰帶去縣城武館學幾天拳腳,以便在這窮山惡水之地立足。
自然而然,武者地位尊崇,縣城的幾位武道大佬,連縣太爺都要禮讓三分。
親傳弟子可不是那些交銀子學武的普通弟子可比,親傳弟子是繼承衣鉢的,練武一切用度都由門派承擔。
而親傳弟子幾乎必成武者,不是練過幾天三腳貓功夫的人就能稱爲武者,只有突破某一武道境界的,才能稱爲武者。
別說小河村,就是嶺前鎮都沒有幾個武者,那是真正的人上人。
更厲害的地方在於鐵掌門的親傳弟子,縣城的幾家武館都是鐵掌門開設的,而胡三的兒子直接越過武館被鐵掌門掌門看中,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原本還算快活自在的日子,眨眼之間雲飛煙滅了。
覺醒記憶後,沒有誰比他更懂苟道纔是立身之本。
可和胡三之間這個樑子早就結下了,能有什麼辦法?
若是早點覺醒記憶,他會把技術拉低到和胡三一個水平,然後協商一下共同壟斷騸妖市場,拉高物價,做大做強,共創輝煌。
唉.......年輕人氣太盛啊!
現在如何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就在此時。
大腦一陣眩暈,一個八卦圖案出現在腦海中,八卦圖上沒有任何玄奧的符文圖案,簡潔又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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