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桂員外途窮懺悔

作者:賣火藥的小男孩
第161章桂員外途窮懺悔

  三日後。

  陽光依舊明媚,灑滿山間,彷彿亙古未變。

  葉北玄與葉小北早已收拾妥當,準備下山。

  今日他是偷偷走的,未曾告訴李香蓮,她實在累壞了。

  即便有極樂大法的雙修返還,她也難以支撐供大於求,即便之前加上敖沁一起,她們依舊沒能撐住。

  葉北玄想了想,這還只是極樂大法還未達到滿級熟練度,若是滿級,嘶

  更令人詫異的是,這竟然是佛門的功法。

  葉北玄與葉小北踏入到外門弟子練劍的廣場平地,這裏也是他們第一次來天機閣練劍的地方。

  就在此時,李香蓮扶着石壁,步履維艱地前來送行。

  她雙腿微微打顫,行走間顯得極爲不協調,臉上卻是強作鎮定地走到葉北玄面前。

  這幾日,她連練劍都避開了陳倩茹,生怕被看出端倪。

  “師傅,我先到山腰等你。”葉小北說完,飛也似的逃走,李香蓮輕輕一笑,這徒弟沒白疼。

  “走了也不通知我?要不是小北偷偷告訴我,相公是不是打算不辭而別。”她指尖攥住他腰間自己遺失的白玉信物,紅脣湊近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

  望着她脖頸上還未消的淡紅齒痕,葉北玄笑着說道:“你可以不用來,我知你這幾日很累,而且你突破在即,不要有什麼雜亂思想,好好等我就好,還有你的傷,若是陳閣主問起來”

  “我是練劍傷的.!”她急聲搶答,耳尖飛紅似那玫瑰瓣般嬌豔。

  “好。”葉北玄說完,吻了吻她的耳墜,便轉身離去。

  快要走出平地之時,空氣中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極樂大法的賬.我馬上會來討。”

  李香蓮站在山門前,輕輕揮了揮手,目送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葉小北正在山腰處朝着樹木練劍,葉北玄無語地看着這個努力的徒弟,卷卷卷,就知道卷,不卷你會死啊!自家徒弟真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走啦!”

  “哦!”葉小北收起木劍,快速走到葉北玄身邊,一大一小兩人緩步下山。

  從山上下山,這一路來,葉北玄欣賞着大戰之後的風景,戰亂的煙火早已被雜草覆蓋,這裏埋骨之人也已被遺忘。

  兩人翻山越嶺,直至天黑如墨纔到達黃煙鎮,上次自己是被敖沁送來的,這次自己渡海,想必要慢很多。

  “小北啊!今天給你介紹一位師弟給你認識認識。”走着走着,葉北玄忽然沉聲開口道。

  “師傅又收了一位師弟嗎?幾歲啊!”葉小北憨厚地問道。

  幾歲?嗯,大概五十多歲吧!這不好解釋。

  “進去就知道了。”葉北玄沒有多言,領着葉小北進入瞭如家客棧之中。

  兩人剛一落座,小二便熱情前來招呼:“客官想喫點啥?”

  望着兩人如同山溝裏出來的人那般,小二表面上雖未曾有過鄙夷,但內心卻疑惑,這兩人有錢嗎?

  葉北玄沒有廢話,而是直接點了大豬腿子,腰子,野生大黃魚,一連點了十幾個菜。

  葉小北看的目瞪口呆,小聲提醒道:“師傅,我們有錢嗎?”

  小二也不合時宜地說道:“客官,這個很貴。”

  “無妨,不差錢。”

  “好嘞。”小二沒有多言,轉身離去,反正你敢喫霸王餐,主家的那些練家子也不會放過你。

  夜色漆黑,如家客棧內卻還是茶香嫋嫋。

  葉北玄正執杯小酌,忽見一位手持摺扇的說書先生步入高臺之上。

  他鬢角微白,一襲青衫,摺扇輕搖間帶着絲絲瀟灑之意。

  葉小北忽然低聲道:“師父,這人好像你。“

  葉北玄默然,能不像嗎?也是我徒弟。

  周博然站在高臺之上,驚堂木一拍,頓時鴉雀無聲。

  “諸位,今日爲諸位帶來一部新故事,名喚《桂員外途窮懺悔》。“

  他聲音清朗,摺扇一展緩緩道:“話說,這有一大善人施濟。一次在虎丘山水月觀音殿還願時,遇到了舊識桂富五。桂富五因輕信人言,借債經商,結果本利皆虧,債臺高築”(出《自警世通言》中《桂員外途窮懺悔》

  緊接着周博然娓娓道:施濟後來壽終正寢,施家也家道中落。

  而那施濟之子施還想着昔日自家有恩於桂家,便想着投靠於他。

  說到這裏,周博然忽然語氣一調轉說道:“然,桂富五忘恩負義,不但不念舊情,還設計霸佔施家產業,買通官員,迫使施還流落他鄉。”

  堂下衆人漸入其境。

  葉小北輕聲說道:“師傅,這不會是我師公吧!也太像了。”

  師你個大頭鬼,這是你師弟。

  一商賈模樣的中年人搖頭嘆息:“忘恩負義,不講信用,商賈之道大忌。”

  鄰桌的老者捻鬚道:“天道好輪迴,他一定會有報應。”

  幾個年輕書生更是義憤填膺,拍案而起:“老天不開眼。”

  但很快,周博然就滿足了聽衆的議論,只見他朗聲道:“桂富五很快因得罪上司被罷官抄家,妻子和兒子病死,長子也被流放。”

  “果然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是啊!因果報應。”

  “而那桂富五落得貧病交加、走投無路,此時他明白自己當初將施家弄的破產是什麼感受,心中懊悔不已,對自己的罪行也開始懺悔。”周博然說到這裏時,聲音忽轉低沉:“那一夜,桂員外蜷縮在破廟之中,忽聞鬼哭之聲.”

  堂下一片倒吸涼氣,忽聞周博然那陰森低沉的語氣,有些膽小嬌嫩的婦人,甚至以手捂面,但還是雙指之間留下縫隙偷偷查看。

  “這桂員外雖是可恨,可也誠心懺悔了。”一青衣書生嘆道。

  他身旁的同伴卻冷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非他作惡多端,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葉北玄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這傢伙學了自己幾分本事。

  這個當時只會抱自己大腿的老徒弟,如今也可以獨當一面了,是該給他一本新的故事了,《醒世恆言》今天就當自己離別的贈禮吧!

  啪!周博然一拍醒木,將衆人討論壓下,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忽然,桂員外夢中驚醒,原來啊!這只是他在做夢,虛驚一場。”

  “而回想夢中情節,桂員外原來這是夢見自己的流放長子也已死在那裏,並且託夢給他,說他們要輪迴到施家爲狗。”

  客棧內,鴉雀無聲,接着紛紛點頭,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

  “果然,惡人自有天收。”

  啪!周博然再度一拍醒木道:“桂富五後悔不已,他歷經磨難後,帶着唯一的女兒去尋找施還,想將女兒嫁給他作爲妾室來贖罪。”

  “而那施還聽了桂富五的說辭,也瞭解到桂富五妻子的懺悔之意圖,最終心軟,答應了桂富五的請求,納妾她的女兒。”

  說到這裏,衆人又忍不住帶議論。

  “這施還還是太善良了。”

  “真心悔過,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博然沒有理會衆人私語,繼續高聲道:“而那桂氏嫁過來之後,在家中設置祠堂,日夜誦經唸佛,這才消除罪孽,三年後其母和哥哥也輪迴爲人。”

  “故事到此結束,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言畢,周博然深深鞠躬之後,緩步而走。

  葉北玄驀然,這徒弟竟然這麼禮貌?徒弟一個個的卷得要死,這倒顯得自己這個師傅反而懶惰成性。

  “小北,跟上。”

  葉北玄與葉小北快步追上週博然。

  見有人喊自己,周博然聞聲回頭,見是師父,頓時愣在原地,摺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師師父?”他聲音發顫,隨即目光落在葉小北身上:“這位是”

  “是你師兄。”葉北玄淡淡道。周博然雖見葉小北不過十歲,卻毫不猶豫地整衣肅容,深深拱手道:“博然,見過師兄。”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十幾個如家客棧的練家子追來,爲首之人怒喝道:“好你個大鬍子,竟然敢喫霸王餐!”霸王餐?周博然聞言,旋即明白這是師傅追自己忘了付錢了,於是他面色一沉,厲聲道:“放肆!這我師父豈會賴你幾兩銀子?”

  那些人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家客棧裏的說書紅人周博然。

  爲首之人頓時慌了神,連連道歉拱手道:“先生恕罪,我們不知他是您師傅,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周博然冷哼一聲,伸手遞過銀子道:“還不快走!”

  十幾人如蒙大赦,倉惶而走。

  風波平息,周博然恭敬地說道:“師傅,今夜還尚未有着落吧!博然帶師傅去尋一間房。”

  言罷,周博然將二人引至客棧最上等獨棟別院,比起戒菸上次帶的房間有過之而無不及,推開雕木門,只見屋內陳設雅緻,檀香嫋嫋。

  “博然不負師傅所望,一直致力於說書,將師傅的書,發揚光大。”進入房間,周博然誠懇地跪地說道。

  葉北玄看着周博然滿臉的誠懇,心中頗爲欣慰。

  “這裏還有一本《喻世明言》,你拿去吧!記住不可弱了我的名頭。”

  其實裏面還藏了一部修煉之法,這是葉北玄給他的獎勵,雖不是什麼絕世功法,但世間行走,自保有餘。

  周博然聽聞,擡眼望向葉北玄,心中滿是感動與感激,哭得稀里嘩啦,雙手顫抖着接過書本。

  “多謝師傅。”

  “退下吧!我要休息了,明天我就會走,不用送。”言罷,葉北玄也不再看他。

  良久。

  周博然強忍着情緒,輕聲向師傅和師兄告退,緩緩退出房間後關門而去。

  翌日。

  碼頭上,海風夾雜着鹹腥的氣息撲面而來,浪拍打着岸邊的石頭,發出陣陣的嘩啦聲。

  葉北玄站在一艘略顯破舊的小船面前,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敲打着船板,表情也做出很不滿意的樣子。

  船家是個黑臉的中年漢子,他雙手抱胸,鼻子朝天,嘴角掛着一絲不耐煩的笑意。

  “這船太舊了,船板都有些鬆動了,再便宜點吧。”葉北玄語氣之中滿是質疑。

  船主嗤笑一聲,不耐煩道:“這位客官,您要是嫌貴,大可以去別處看看。這碼頭上的船,哪一艘不是這個價?再說了,您這小船渡海,本就是冒險,船再差一點,您也不敢要吧?”

  葉北玄知道他說的對,可砍價不砍到極致,那多了錢,別人還說你是凱子,於是他依舊淡淡地說道:“最多五十兩銀子。”

  船主立即表情露出驚愕,像是遇見什麼震驚的事道:“五十兩?您這是開玩笑吧!這船少說也得八十兩,您要是誠心要,七十兩,不能再低了!”

  葉小北站在一旁,看着師傅爲了幾兩銀子與人爭得面紅耳赤,心中一陣酸楚。

  師傅平日裏總是雲淡風輕,彷彿世間萬物都不值得他動容,可如今卻爲了錢與人討價還價。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賺很多錢,再也不讓師傅爲這點小事發愁了。

  經過一番脣槍舌劍,葉北玄終於以六十兩的價格拿下了這艘小船。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船板,轉身對葉小北說道:“我們走吧,上船。”

  “是,師傅。”他默默的跟在師傅後面,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賣船的人和漁夫,只見他們正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着什麼,臉上帶着譏諷的笑意。

  “你看看,這人真是瘋了,小船渡海,這不是找死嗎?”一個漁夫搖頭說道。

  “是啊,大周那麼遠,風浪又大,他這小船怕是連一半都撐不到就要散架。”另一個賣船的人附和道。

  葉北玄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徑直上了船,解開纜繩,揚起風帆而行。

  小船緩緩駛離碼頭,朝着無邊無際的大海駛去。

  葉小北站在船尾,望着漸漸遠去的海岸線,對這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

  他擡頭看了看師傅的背影,心中默默說道:師傅,我一定會賺錢,賺很多錢,孝敬您老人家。

  葉北玄:我不老。

  海天一色,碧波萬頃,陽光灑在風平浪靜,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彷彿無數碎金滾動。

  遠處的天際線與海平面融爲一體,偶爾有幾隻海鷗掠過,發出清脆的鳴叫,彷彿在爲這片寧靜的海域增添一絲生機。

  微風輕拂,帶着鹹溼的海水氣息,吹動着小船上的帆布,發出輕微的“嘩嘩”聲。

  小船隨着波浪輕輕搖晃,彷彿在悠閒地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

  船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愜意地躺在船板上,任由陽光灑在身上。

  葉北玄閉着眼睛,嘴角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似乎還在回味剛纔砍價成功的喜悅。

  忽然,海面上一陣異樣的波動打破了這份寧靜。

  原本平靜的海水開始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一張無形的巨口。

  小船瞬間失去了控制,被漩渦的力量拉扯着,迅速向中心滑去。

  葉北玄猛地睜開眼睛,先是臉色一變,旋即恢復平靜,然後直接大字躺平。

  葉小北則緊緊抓住師傅的衣角,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師傅這是認命了嗎?我可不想死啊!師傅你起來,快點努努力。

  “師傅!”葉小北的聲音帶着哭腔,瞬間被漩渦之中的水流聲淹沒。

  漩渦的力量越來越大,小船如同一片落葉般被捲入其中,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海面上。

  遠處的漁夫們目睹了這一切,紛紛搖頭惋惜。

  其中一個漁夫冷笑道:“你看看,我剛說他找死,他就被漩渦吞了,活該!小船渡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海面迅速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有那幾只海鷗依舊在空中盤旋,發出幾聲悠長的鳴叫,彷彿在爲那消失的小船和船上的兩道身影哀悼。

  海底。

  “小北啊!來,嚐嚐我們海底的果子,可甜了。”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寵溺地摸了摸葉小北的腦袋。

  “謝謝師孃。”

  葉小北現在才明白師傅爲什麼躺平不動,這大海全是師孃家的啊!換言之,這整個大海都是師傅的,師傅這根本就不是落海,這根本就是回家,虧我之前還說賺錢養師傅,草率了。

  “海螺姐姐,將小北帶下去玩,我和駙馬有話說。”敖沁立即吩咐侍女。

  “是,公主。”

  待其他人全部走後,敖沁這纔開口道:“說說吧!”

  “你說你想見我,你就說一聲嘛!幹嘛將我的船也弄沉,錢買的,敗家娘們。”葉北玄在旁邊無奈地說道。

  敖沁哼了一聲不屑道:“多少錢?本公主不但買了你的船,連你一併買了。”

  “.”

  見葉北玄不說話,她語氣憤然道:“誰讓你不主動來找我?這是對你的懲罰。”

  “這還是守衛這裏的蝦仁告訴我你路過這裏的,否則我還不知道,我的駙馬在我身邊飄然而過。”

  “.”這女人不講道理。

  但他還是語氣低沉地開口道:“我這還沒出海幾步就被你抓了,怎麼告訴你?!”

  “.”敖沁這才意識到,似乎好像是這麼回事。

  但旋即又氣呼呼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嘛!非要惹我。”

  “.”葉北玄沉默,但旋即說道:“龍王呢?”

  “怎麼?你怕我爹啊?”敖沁嗤笑一聲說道。

  廢話,哪個女婿見了老丈人不是這樣,在老丈人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見葉北玄一臉的難看錶情,敖沁“噗嗤”一聲笑道:“放心,我爹不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這次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

  “是關於太古神龍珠,這次你要陪我下深淵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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