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南蕭不至於冷臉。
及至江望津這一笑。
先前他們只聽聞江府那位小世子深居簡出,卻生得一副好皮囊,還有不知死活者傳出了‘病美人’的諢號。眼下,美人一笑猶如百花齊放,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不知是哪裏傳來一道吸氣聲。
就是這一聲,江南蕭即刻從江望津面上收回視線,冷眼往周遭一掃。
頃刻間,所有人全都打了個哆嗦,斂回目光各自在身邊摸索,開始‘忙’自己的事。
江家兄弟二人的傳聞果然不虛。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的傳言都沒有半點摻假。
前者是京中出了名的玉面閻羅,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僅這一下,衆人背後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再也不敢打量江望津。
傳言亦不可盡信,就比如這兄弟兩不睦的消息,也不知是誰造的謠。
這哪裏是不睦,分明是護得緊。江都統這跟護眼珠子一樣的做派,連看過一眼都看不得,令人咋舌。
周圍的視線也讓江望津後知後覺意識到現在他們不是還在府中,待在長兄身邊讓他徹底放鬆了心絃,不自覺便流露出了那樣的表情。
等到衆人收回視線,江南蕭的眉頭依舊皺得死緊。
那些人的目光令他不悅。
極其不悅。
江望津覺察到什麼,轉頭,瞥見江南蕭緊皺的眉峯,低低喚了聲,“哥。”
江南蕭:“嗯。”
沉沉的嗓音躍入耳中,覺出長兄情緒不愉,江望津不得不再次握了下對方的手。結果剛一碰觸到後者,還未來得及動作,他就被人單手扣住。
桌下,江望津的手被一隻大掌完全蓋住,泛着熱意的掌心牢牢將他包裹,完全不容抗拒的姿態,隱含絲絲霸道。
他心頭一跳。
與此同時,酒桌間傳來一陣呼聲。
江望津沒有轉頭,而是擡眼看向前方,沒能注意到身側之人望來的眼神。
這一眼,滿是侵略性。
前方,沈傾言看出氣氛不對,爲活躍氣氛,便提出要行酒令。
“輸家罰酒三杯,如何?”
“好!那便行酒令!”
“這個提議不錯!”
“三杯?沈將軍小瞧在場諸位了,我看三壺都可!”
衆人開始歡呼。
江望津的手被放開,他這才轉頭,江南蕭亦表情平淡地注視着前方。
“哥,要玩嗎?”江望津問。
他覺得既然來了,這種小遊戲無傷大雅。
江南蕭轉眼,“你想玩?”
江望津沉吟幾息,道:“也無不可。”
江南蕭擡眉,“你能喝?”
江望津笑了下,“長兄覺得,我會輸?”
他說得平淡,眉眼卻頗爲生動,難得流露出幾分張揚肆意,添了些少年氣。
這副樣子,即便是江南蕭也是少有得見。
上一回還是在皇家靶場中,江望津也是這般,傲然立於臺上,目無下塵,輕鬆便射中‘靶心’,博得所有人的目光。
耀眼又奪目。
江南蕭喉結聳動,開口道:“那便玩。”
江望津笑了下,頷首,“好。”
確定所有人都要加入,沈傾言笑得頗爲意味深長,“這樣,既然諸位願意賞臉前來,你們先玩,我來當一回令官可好?”
令官,即出題人。
一般是出詩句或是對對子。
行令方法則有許多。
沈傾言朗聲開口:“既要玩,那就玩點不一樣的,什麼投擲、划拳、抽籤、猜數都算了。我們便這麼輪下去,一人一句。”
這樣所有人都能參與。
江望津默默聽着,倒沒覺出有什麼。
直到沈傾言出題:“以友做詩如何?”
衆人正待響應,卻聽沈傾言又接着說了句:“還得是在場的友人,不可重複,一人三句。”
言外之意,每個人需要對應三個人說出三句詩。
這也無妨。
下一瞬,江望津就見沈傾言深深一笑。
又是一句:“友人是誰,由令官指定。”
江望津臉色微變,有種不好的預感。
其他人譁然了瞬,而後起鬨。
“那便開始吧重生成陰鷙太子的心尖寵第60章
,”沈傾言把沈傾野推了出來,“二野,你先來。”
沈傾野表情凝重,他哪裏會作詩。
沈傾言似乎早就料到,提前便把三壺酒擺到了沈傾野面前。
他道:“二野酒量好,他喝三壺,你們隨意。”
一圈下來,喝酒的人不在少數,畢竟一人即興三句還是需要點底子的。
輪到江望津時。
沈傾言微微笑着,“望津,不若先以你沈大哥我爲題?”
江望津頷首。
只聽他下一句是,“二野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第二句便用他吧,第三句……”
江望津蹙了下眉。
“這第三人我竟一時想不出讓誰來,”沈傾言沉吟片刻,靈光一閃,“不若就以施公子爲題吧。”
他似乎也是隨口一說,說完,衆人都望了過來,這回是光明正大地看。
江南蕭覺出什麼,他擰了擰眉。
江望津沉沉吸了口氣,腦海中組織着詩句,說話間掃過沈傾言、沈傾野、施無眠三人。
沈傾野視線正正與之相對。
他喝酒不上臉,剛飲完三壺酒,也隻眼神略微渙散。
在江望津視線掃來時他下意識站起身,“二津……我、”
沈傾野搖晃了下,腦子裏猛地閃過什麼,一幀幀畫面讓他頭疼欲裂。
隱約間,他好像看到江望津用一種悲傷到了極點的眼神望着他,沈傾野心臟忽然揪緊。
好像是他說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