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性情大變
見她這樣,趙秉夜不由得心慌起來,看向趙芊芊着急道:“沒有啊!出什麼事了嗎?”
趙芊芊聞言心猛地一沉,險些急哭,道:“方纔我是和嫂嫂在一起,但是長街上有馬車失控了,我和嫂嫂被分開了,待人羣散了,我怎麼都找不到她了。”
趙秉夜身子一顫,跌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我去找。”他低聲說道,言罷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將軍府。
趙秉夜找了一整日,就連顧九歌那裏都問過了,卻還是沒有林落施的消息。好好的一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麼都找不到。
顧九歌得知消息也趕來了將軍府,徐氏因爲着急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趙老夫人也着急的喫不下睡不着,趙秉夜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府,整個將軍府亂作一團。
又找了整整一夜,無果。
趙秉夜回來的時候臉色青黑,衣衫凌亂,哪裏有半分平日裏清朗溫潤的模樣。他胡亂地喝了口茶,作勢又要出去,顧九歌見狀連忙上前去攔。
“表哥你冷靜一些。”顧九歌低聲道,所謂關心則亂,趙秉夜一心擔憂林落施的安危,卻忽略了一些問題。
趙秉夜聞言木木地轉過頭來,目光無神地望着顧九歌。
顧九歌無奈,強行將他扶到一邊坐下,又吩咐了下人去準備一些清粥來。
趙高見顧九歌這樣,不由得輕聲問道:“歌兒,你可是有什麼法子?”
顧九歌道:“事到如今已經很顯然了,嫂嫂定是被人有意擄走,所以哪怕表哥你將整個王城翻將過來,也沒有用。爲今之計,只有等了。”
趙秉夜聽罷,那張青黑憔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神色,他雙手掩面許久,罷了這才痛苦道:“表妹,你確定這麼等下去真的有用嗎?”
顧九歌聞言輕搖了搖頭,對於趙秉夜的這個問題,顧九歌實在不敢保證。
如果擄走林落施的人只是普通的綁匪,是爲了求財而來,那爲何一直到今日都沒有傳來消息。
趙秉夜見狀猛地彈起,又要往外面衝,他根本等不了。要讓他坐在這裏等消息,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老太爺,涼王殿下來了。”幾人正討論着,突然聽見外面小廝來報。他聲音剛剛落下,便見到慕涼大步走了進來。
顧九歌見他來了,心中一暖。
慕涼走到顧九歌身邊站定,順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將顧九歌罩住,罷了這纔看向趙秉夜道:“趙公子,最近王城裏進了漠天幫的人。本王已經打探清楚,他們在城外觀音廟落腳,少夫人失蹤一事,可能和他們有關。”
趙秉夜聞言心中一喜,衝上前來,謝道:“多謝王爺,臣這就帶人前去查探。”
慕涼道:“不着急,漠天幫的人從來只爲求財,一般不會傷人,趙公子大可不必擔心。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如果你貿然闖入他們的地盤,他們難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趙秉夜聽他這樣說,立在那裏猶豫不決,他現在滿心焦灼,好不容易有了林落施的消息,他恨不得能立馬衝過去。
顧九歌見狀,勸道:“表哥,王爺既這樣說,定然是打探清楚了的。你先不要着急,先耐心等等看吧。”
他二人輪番勸說,趙秉夜無奈,也只能耐着性子坐下來。
趙高心中感念慕涼出手相助之誼,開口道:“有勞王爺費心了。”
慕涼搖頭,柔聲道:“無妨,歌兒的事就是本王的事。”
他說得這般理所應當,倒教衆人接不上話了。
顧九歌仰頭望他一眼,眸中笑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她輕踮腳尖,在慕涼耳邊低聲道:“多謝。”
慕涼低頭掃她一眼,溫柔一笑,隨後和她一起落了座。
衆人又等了一陣子,果然收到了一封書信。正如慕涼調查的那樣,林落施現在確實在漠天幫的人手上。信中言明,要趙秉夜帶齊十萬兩銀子前往城外觀音廟,不可帶人,不可報官。信封裏還附帶了林落施的一隻耳環,算是證物。
趙秉夜欣喜若狂,忙命人準備了十萬兩銀票,馬不停蹄地趕往信中寫的觀音廟。爲了移以防萬一,趙虎還命人祕密跟在趙秉夜身後,若遇到麻煩也不至於讓趙秉夜一個人去面對。
其餘衆人便在將軍府上等着消息,約摸着三個時辰,這纔看到趙秉夜將林落施帶了回來。據趙秉夜所言,那羣人並未爲難,拿了銀子之後便將人放了出來。他們也沒有傷害林落施,林落施之所以昏迷,是因爲昨日被馬車衝撞,摔傷了。
林落施回來,將軍府衆人懸着的心也都放了下來,請大夫,熬藥,準備喫食,一衆人便忙開了。
顧九歌幫不上什麼忙,向徐氏請了辭之後便和慕涼一起離開了。
馬車上,顧九歌一直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慕涼見狀覆上她微涼的手,擔心地問道:“在想什麼?”
顧九歌聞言緩過神來,沉了口氣,皺眉道:“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慕涼道:“怎麼了?”
顧九歌搖搖頭,道:“說不上來,可是這一切發生的也太巧了。漠天幫的人一直都在江南一帶,怎麼會突然來到王城?還有他們雖然說綁架求財,但是綁架的都是些不仁之人,我嫂嫂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他們爲什麼要對她下手?”
顧九歌越想越不對勁,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顧九歌卻怎麼都抓不住。
“好了,你昨晚也操心了一整夜,先好好休息,這件事我會繼續查下去的。”慕涼輕聲說道,將她的手捧到嘴邊呼了兩口熱氣。
顧九歌點了點頭,她現在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下午申時左右,顧九歌收到將軍府傳來的口信,說是林落施已經醒了過來,沒有什麼大礙了。
彼時,趙秉夜也鬆了一口氣。林落施揉了揉生疼的腦袋,目光呆呆地望了望頭頂上的層層紗幔,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趙秉夜握着她的手,柔聲問道:“落兒,你感覺可好些了?餓不餓?我命人去準備些喫的。”
林落施聞言定定地望了趙秉夜一眼,臉上慢慢浮現出歡喜的神色來。
她輕咳兩聲,這才柔聲道:“多謝夫君,我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餓了。”
趙秉夜聞言笑道:“好好,我這就去準備,你先躺着。”言罷,又給她將被角掖好,隨後這才走了出去。
待趙秉夜離開之後,林落施這才從牀上坐起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屋子,最後在梳妝桌邊坐下。望着妝奩裏的首飾釵環,林落施伸手慢慢撫過,拿起一隻碧玉簪放在發上比了比,仔細地端詳了一番。
銅鏡中的人,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笑意。
“少夫人,您怎麼起來了?”白芷一進來就看見林落施坐在梳妝桌邊,驚聲問道。
林落施聞言回頭她一眼,揚聲道:“過來幫我梳髮。”
白芷一愣,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兒,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忙將手裏的熱水放下,隨後這才走到林落施身後站定,素手靈巧,給她梳了個流雲髻,罷了又選了一支素淨卻不寡淡的桃花簪簪入髮髻中。
林落施望着鏡中的自己,端詳了許久,眉頭緊皺地將頭上的桃花簪拔了下來,在妝奩錦盒裏挑選了好幾支金步搖遞個白芷。
“簪這幾支。”
白芷聞言一愣,望着手裏的金步搖有些不知發愣,林落施以往從來都是不喜歡這些張揚的首飾,怎麼今日卻……
“少夫人,您不是素來不喜歡這些的嗎?奴婢覺着還是這桃花簪更襯少夫人你呢。”白芷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問道,可是她話音纔剛剛落下,便見林落施臉色一冷。
林落施起身就是一巴掌狠狠摔在她臉上,怒道:“你不過是個奴婢,敢來左右我?一點規矩都沒有!”
白芷被她打得一個趄趔,踉蹌後退幾步這才站穩腳步,她捂着火辣辣的臉,一臉震驚地看向林落施。
她雖然伺候林落施不久,但是林落施平日裏待下寬厚溫和,連大聲說話訓斥都沒有過,今日竟然動手打了她?
“看什麼?還不過來給我簪上!”林落施揉了揉手腕,看向白芷不耐煩地說道。
白芷聞言連連點頭,只當是林落施責怪自己昨日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才大動肝火。她走過去,按照林落施的要求替她簪上金步搖。
恰好此時趙秉夜端着清粥糕點進來,瞧見林落施竟在梳妝,一時間有些愣神。
將手中托盤放在桌上,大步走到林落施身邊,關切道:“怎麼不好好躺着,起來做什麼?”
林落施聞言一笑,柔聲道:“臉色不好,恐爹爹孃親他們看了擔心,想着上些妝,人瞧着也精神些。”
她說得真誠,和方纔動手打人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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