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寵妻 作者:未知 慕修寒聲音很沉,像是浸滿了水汽,凝重的厲害。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後來......怎樣?”沈鈺珠小心翼翼問道。 慕修寒狠狠吸了一口氣,聲音喑啞低沉。 “我後來親自去查,那天傍晚時分,我娘似乎意識到自己會經歷一場危險。” “她將我和那隻冰玉鐲子一起交給了我的義母。” “其實她被人設了局,那天晚上她......被一羣土匪給......” “我找到了當年給我孃親收屍的仵作,他說我娘死的時候,渾身赤裸,慘不忍睹。” “她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沈鈺珠只覺得慕修寒的身體微微僵了起來,還帶着些許的顫抖。 她反手緊緊擁住了慕修寒的身子,狠狠吸了一口氣:“罷了,都過去了。” “一切都會好的。” 慕修寒沙啞着聲音道:“我着實想不明白,她都已經不和那些人爭了,她什麼都不爭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瀲灩的鳳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身上暈染着萬般的寒意。 “我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到我孃的死因,我如今進入了永寧候府就是爲了找到真相。” 慕修寒拿出了懷中的冰玉鐲子,定定看着手中攥着的鐲子,散發着瑩然璀璨的光芒。 沈鈺珠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看着慕修寒道:“世子爺,妾身看得分明,何姨娘拿出來的冰玉鐲子和世子爺手中的這一隻一模一樣。” 慕修寒點了點頭,卻緩和了臉上的神情,擡起手撫上了沈鈺珠鬆軟鴉色的髮髻。 “你不必替我擔心。” “何姨娘手中有我孃的另一隻鐲子,自然是一條線索。” “可如今人死了,死無對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如今先養好身上的傷,一切有我。” “春熙留在姓杜的那邊也安全些,畢竟這一樁案子,已經通了公,總不能一個嫌犯都不帶走的。” “你放心,杜子騰那人雖然很遭人恨,但人品不錯,不會對春熙怎麼樣。” 沈鈺珠點了點頭,該說的都說了。 之前那何姨娘偏不和她說分明,結果被人害死後,連着這條線索也斷了去。 懊惱是有些懊惱的,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你好好歇着,等身上的傷養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出去打獵,”慕修寒笑道。 沈鈺珠一愣,看向了面前眉眼俊美,眸色卻帶着一絲絲清冷的男人。 他竟然準備帶她去打獵? 要知道尋常的男子,都不喜歡自己的妻子不守本分,他卻帶着她破了這麼多的規矩。 不讓她給公婆晨昏定省。 她被欺負了,帶她離開慕家賭氣。 現在還要帶着她去山野裏玩兒? 似乎看出了沈鈺珠的迷茫,猜中了她的心思。 慕修寒笑了出來。 將心頭鬱積的那些沉甸甸的過往,全部倒苦水一樣倒給了沈鈺珠後他倒是輕鬆了許多。 “珠兒,我雖然頂着個候府世子爺的名頭,可到底是江湖出身。” “你在我這裏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不論你做什麼,但凡是你喜歡的就去做,我給你兜着便是。” 沈鈺珠脣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卻轉過身道:“妾身又不是三歲的頑童,貪玩胡鬧。” 陽光映照進了暖閣中,透過紗櫥籠了一層暖光下來,溫馨和煦。 莊子外面的山道兒上,急急行過一輛馬車。 京兆尹杜大人歪靠在馬車裏,一隻手緊緊捂着左半邊的眼睛。 整個人都要氣瘋了。 “慕修寒!”他咬着牙,不想因爲咬着牙的動作幅度太大,牽扯了臉上的傷口,不禁悶哼了出來。 “你給小爺我等着!” “不讓我查這個案子,我偏要查清楚!” 外面趕車的小廝,是從江南就開始跟隨着他的。 實在是忍不住低聲道:“我的公子爺哎,您倒是瞧瞧慕修寒那廝,一般人真的是惹不起啊。” “惹不起?他哪裏惹不起?”杜子騰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 本來俊美清秀的左半邊臉腫成了豬頭,還是油光發亮的那種。 左邊的眼睛更是誇張的厲害,腫成了桃子,變成了深紫色。 杜子騰在江南橫州的時候是天之驕子,後來連中三元。 還是大週年輕的狀元郎,即便是辦案查案,收拾起二皇子府上那些刁奴的時候,都沒有遇到過慕修寒這種不要臉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現在永寧候府的案子結不了,沈氏就有嫌疑。” “怎的問問還不行了嗎?” “何至於要打人?” 外面的小廝咳嗽了一聲道:“我的那個爺爺唉,您也不打聽打聽?” “聽聞永寧候府的世子爺寵妻如命,先不說那沈氏門第低微。” “慕世子不遠千里,冒着和家人鬧翻了的風險,也要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娶她。” “娶回來後第二天,便因爲自己的愛妻,就和父母鬧僵了去,還狠狠責罰了自己的親妹子。” “沈氏在慕世子心目中的地位是獨一份兒的!如今滿京城的人都傳開了,怎麼偏偏您就不曉得呢?” “這一遭,沈氏在大理寺吃了大虧,如果不是因爲您之前趕到永寧候府救了沈氏一次。” “您這般三番五次的上門抓人家老婆,不給你打死就算不錯了。” “嘿!”杜子騰咒罵了出來。 “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不成?膽敢教訓起你爺爺來?小心鞭子伺候你!” “我的親爺哎,小的該死,小的不說話成嗎?” “可您爺太較真兒了,老太爺時時刻刻擔心您太過較真兒,固然你是個好官,怕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到頭來......” “哼!”杜子騰冷冷看向了外面的山景,“我杜子騰走的正,坐得端,我既然穿了這一身官袍,就得對得起天下黎民百姓!” 他俊美的臉上暈染出一抹浩然正氣來,一雙本來含情脈脈的桃花眸中,閃過堅毅之色。 “呵!倘若這世上人人趨利避害,做老爺的都不爲民做事。爺我當官不爲民做主,還不如賣紅薯。” “罷了,少爺您當真是保重一些好。” 外面趕車的小廝,再也不說話了。 他其實心頭當真是糾結。 他有多佩服自家少爺,就有多擔心他。 如今即便是他這樣的小民也瞧得出來大周的朝政壞到了什麼程度,偏生自家少爺是個頭硬的棒槌。 杜子騰靠在馬車的車壁上,低聲冷笑道:“慕修寒 哼,就是個怕老婆的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