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最後一戰 作者:未知 其實關於南詔的故事,趙塵和趙軒都聽過。 不想由乾元帝親自說出來,此番聽着依然是驚心動魄。 乾元帝苦笑了出來:“南詔皇族就這樣被朕和九皇叔聯手,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若是這個世界上最恨朕的人是誰,一定非南詔皇族莫屬,所以朕必須斬草除根!” 他看向了趙軒:“剛剛得了消息,南詔皇族逃出來一個南詔的長公主,她可能還嫁到了雲州沈家。” 趙塵身子微微一顫,忙壓制住了心底掀起的狂風巨浪。 乾元帝淡淡掃了一眼自己剛認回來的兒子,也不看他,直接看向了目瞪口呆的趙軒。 “朕剛得了個消息,沈家收留了南詔亡國公主,還生下了沈家嫡長女沈鈺珠。” 趙軒張了張嘴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之前便覺得沈家的這位嫡長女,給人感覺有些奇怪,雖然是雲州城小門小戶裏走出來的女子,卻像是見過世面的。 不想居然是南詔皇族的後代,他此時心頭微微一動。 慕修寒娶得不就是南詔皇族的餘孽嗎? 既如此慕家勢必這一次要被清除個乾淨! 他登時緊張了起來,掌心裏攥着些許汗意。 乾元帝看着他道:“沈家和慕家的事情交給你去處置吧。” “是,父皇!兒臣這就去辦!” 一邊的趙塵有些坐立不安,只等趙軒離開,乾元帝也沒有吩咐他去做什麼。 空氣有些凝重,許久乾元帝才緩緩嘆了口氣道:“你喜歡那個女人是不是?” 趙塵忙擡起頭看向了自己的父皇,笑容有些乾澀。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乾元帝死死盯着趙塵:“你喜歡沈氏,喜歡的不得了,可是你記得的一點,我們趙家和南詔皇族獨孤家,我們是世仇。” “更別說她如今已爲人婦,你不該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趙塵的嘴脣微微哆嗦着,下意識看了一眼養心殿的門口。 “不必看了,你是出不去的,外面有你一手培養起來的皇家暗衛,還有大內三千護衛軍,你一個人出不去。” “父皇累了,又病着,你就乖乖守在父皇的身邊吧!” 趙塵閉了閉眼,突然跪在了乾元帝的面前磕頭道:“兒臣喜歡沈氏,她如今懷着孩子,也淪落成了一個尋常的婦人。” “她已經沒了復國的野心,況且還懷着身孕,不會對父皇造成威脅。” “還請父皇開恩!放過……” 乾元帝冷冷笑道:“她是沒有,那慕家有沒有?” “塵兒,父皇想要休息了,此間事情由着太子去處置便是,你不必插手。” “父皇!!”趙塵幾乎帶着哀求了。 他是個驕傲的神醫,從來沒有這般苦苦求過一個人,此番卻爲了一個女人苦苦求着自己的父皇。 他知道父皇今夜使出來殺招,慕修寒和沈鈺珠夫妻兩個必然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到時候怕是真的救不了他們。 乾元帝嘆了口氣:“你九皇叔又回到了封地,他的棋藝不錯,少了他的陪伴倒是有些寂呢。” “等朕養好了身子,也想再去你母親的故鄉看看,扶風故地的風景真的很美。” 趙塵趴在地上,兩隻手死死摳着青石地板的縫隙,心頭已經成了一團亂麻。 夜色更深了,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新的皇家暗衛統領前來稟告。 “啓稟皇上,沈嘯文都招了。”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的乾元帝陡然睜開了眼眸。 “他說了什麼?” “啓稟皇上,沈嘯文說當年他的髮妻就是南詔故國長公主獨孤雲珠,蕭家老爺子就是南宮將軍。” “呵呵哈哈哈……”乾元帝大聲笑了出來,卻又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好半天才平息了下來,盯着跪在地上的趙塵道:“你現在還要救她嗎?能救嗎?” 趙塵咬肌繃得緊緊的,那一雙紫瞳竟是閃着幽幽的赤紅。 夜色突然被第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震碎,無數的皇家金吾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包括皇家暗衛,甚至連京城東西兩大營的兵都調集在了一起。 將永寧候府,沈府,甚至還有郊外的蕭家莊子齊刷刷團團圍住。 能帶走的全部帶走,稍有反抗便是當下刺死。 永寧候府侯爺和世子爺都不在,那些家奴哪裏敢反抗都乖乖跟着走了。 沈家壓根就不反抗,沈家大少爺沈知儀甚至還收拾了一些書卷跟在了官差後面,坐進了押送的馬車裏。 其餘的女眷都被關在了大理寺,沈嘯文吃了些苦頭。 本來就是個沒骨氣的,皇家暗衛還沒怎麼拷問,就將自己妻子的底細原原本本全部招供了出來,還提出一個要求。 若是他指認自己的岳父,能不能減輕罪責,逃一條活命出來。 反而是蕭家人反抗分外的強烈,蕭家老爺子看到那麼多官兵圍堵過來的時候就明白紙終究包不住火。 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祕密,還是被人挖了出來。 一聲聲的慘呼聲襲來,蕭老爺子一陣陣的心疼。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曾經爲了更好的隱藏身份,竟是禁止蕭家上下習武。 如今面對外來敵人對家族的侵犯,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跟着他的家奴們一個個死於官兵的刀下。 “父親!父親快走啊!”蕭家大老爺衝了進來,想要拉着父親逃走。 他們幾個當初從南詔逃過一次,今晚和那一夜如此的相似,卻更加的恐怖。 “我的兒,你帶着你弟弟一家先行離開,我這把老骨頭也逃不動了,就在此和他們拼了吧。” “父親!父親!兒子求求您快走!快走啊!”蕭家大老爺跪在了自己父親的面前。 “走?能去哪裏?”蕭老爺子緩緩拿起了已經塵封了二十多年的寶刀。 他擡起手緩緩滑過鋒利的刀刃,一縷血線落下,刀竟然發出了一陣輕吟。 好久沒有嘗過主人的血了,每次南宮家族祭刀都用得是自己的血。 血祭後,便是無窮無盡的殺戮。 蕭老爺子緩緩起身,倒提着寶刀,卻是一把將蕭家大爺推開。 “我從南詔故地逃走的時候,就曾愧疚難當,沒有爲自己的主上,沒有爲那個國家流盡自己最後一滴血,我是無恥之徒,更是懦弱無能。” “從南詔逃到了隴西,從隴西逃到了這裏,還能往哪裏逃?” “我從壯年逃到了暮年,再逃下去,當真不要臉了。” “老天讓我這把老骨頭多活了這麼些年,已經夠本了。” “正兒,蕭家上下都需要你打理,你得給爹活着。” “爹……已經逃累了,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殺一場,你就成全了爹吧。” “父親,父親!父親不要出去!父親!我們走好不好!” 蕭家大爺嚎啕大哭,卻被蕭老爺子放下了門口的機關。 咔的一聲,一道早就設計好的鐵門將後堂和前廳分成兩個世界。 後堂有一處密道,蕭家老小几乎都躲了進去,順着密道就能逃出生天。 外面是主動留下來的家丁,用血肉之軀替自己的妻兒掙一條活路。 他們在前院拖延的時間越長,裏面的老弱婦孺活着的機會就更大。 突然一陣刀尖劃破青石地面的聲音襲來,在一陣陣的慘號聲中分外的清楚。 即便是圍攻蕭家的皇家暗衛都停了停,他們卻看到穿着一身南詔軍鎧甲,提着重劍的老人一步步走了出來。 黎明前的夜色很黑,火紅的烈焰下,他就像是遠古而來的戰神,步步歸來。 蕭老爺子擡眸看向了面前的朝廷護衛冷笑了一聲:“遲暮之年,還能與諸位來一場血戰,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