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故意羞辱 作者:未知 第二天一早,慕依依送走了自己的女兒。 朝陽郡主身邊只有芳菲兩口子還有他們的小兒子,以及幾個家奴跟着。 朝陽郡主上馬車前狠狠抱了抱自己的母親,她其實不傻,哪裏瞧不出來,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分別而是生死離別。 她從小就膽小懦弱,習慣了母妃替她安排一切,如今母妃讓她走,她不得不走,可心頭卻是多了萬分的不捨。 “母妃!不如我們一起走吧。” 朝陽郡主死死抓着慕依依的手,母妃的手很涼還有些微微發抖。 慕依依臉色變了幾分,顯出了從未有過的嚴肅和冷冽。 “朝陽,聽話,難道你真的要惹母妃生氣?” 朝陽對上了慕依依的視線,瞬間神色慌了起來。 “不,朝陽不敢惹母妃生氣!只是……” “馬上走,記得聽芳菲嬤嬤的話,除了她如何人都不要信!聽清楚了嗎?” 朝陽再也不敢多話,忙低下頭應了一聲。 慕依依忍着心頭的痛楚,擡手將馬車的簾子放了下來,遮擋住了自己女兒的臉。 芳菲忍住了哭,吩咐自己丈夫趕着馬車離開。 慕依依站在了辰王府西側門的臺階上,瞧着那馬車漸漸消失在她的視野中,那一瞬彷彿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掏走了。 她默默站了許久,眼眸裏對女兒的牽掛漸漸散去,多了幾分陰戾之色。 她從來不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至少在她孃親被人害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柔弱的資格。 如此便是一直咬着牙撐到了現在。 現在她根本無路可退,想要儘快與女兒再有相逢的那一天,就得發了狠好好護着兒子活下去。 “來人!備馬車!” 身後的僕從忙應了一聲退下。 不多時慕依依從辰王府的正門走了出去,徑直坐進了馬車裏,再沒有任何的牽掛。 “主子,去哪兒?” 慕依依看向了外面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脣角勾起了一抹冷冽。 “張將軍府!” “是!” 馬車朝着涼州節度使張政的府邸而去。 辰王府內,辰王趙宏宸住着的暖閣裏卻是一片死寂。 趙宏宸坐在了椅子上,眼眸赤紅,手中擒着一把劍,劍鋒已經抽出來半截,閃爍着森然寒光。 側位上坐着身穿一襲黑袍的慕修明,他淡淡掃了一眼自己的新徒弟辰王。 “王爺不必擔心,你母親有着常人所不曾有的勇氣和謀略,豈能輕易喫虧?” 趙宏宸眼底的視線緩和了幾分,隨後卻染上了一層哀傷。 “我只是難受罷了,我這個王做的憋屈,連自己的孃親和妹妹都保護不了。” 慕修明一愣淡淡道:“王爺,從今晚開始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王爺今晚可能要經歷一場血戰,我們只等你母妃的消息,也希望你能挺過這一關劫難。” 趙宏宸點了點頭,少年臉上稚嫩的神情漸漸被一抹堅毅所取代。 慕依依的馬車停在了節度使張政的府衙前,她下了馬車,身後跟着的兩個僕從提着沉重的禮品盒子。 她擡起頭看向了節度使住着的府衙,瓊樓玉宇,層巒疊嶂,規模和氣派竟是比辰王府還要大一些。 其實這纔是真正的涼州王! 慕依依眼底掠過一抹嘲諷,這世上之人定不能太過狂妄,越狂妄死得越快! 守着門的管家看着慕依依走來,忙迎了出來,可眼底卻帶着幾分輕蔑。 之前在山谷中,辰王爺殺了張大人的部下,這事兒已經在整個涼州城裏傳開了。 果然慕依依坐不住了,這便是來親自登門賠罪了嗎? 呵呵!大人也是忍了這母子倆許久了,還真當自己怎麼厲害呢。 不就是承平帝不待見,又不好宰了他們以絕後患,便是流放到了涼州府讓他們自生自滅的嘛! “娘娘福安!”管家躬身行禮。 慕依依點了點頭道:“我有事想拜見張大人,還請行個方便!” 她隨後命人送了一張銀票到管家手裏,管家一愣。 這慕依依居然將身段放得這麼低,都不以皇室家眷自稱,想必是私底下想同大人見一面? 他頓時心領神會,忙將銀票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裏,躬身笑道:“娘娘這邊請,奴才這就去稟告張大人。” 慕依依點了點頭,跟在了管家的身後,來到了前廳裏喝茶候着。 不多時那個管家卻是急匆匆趕了過來,走到了慕依依的面前,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意味不明的玩味之色。 “大人請娘娘移步到後堂說話!” 慕依依心頭一跳,張政是朝廷節度使,雖然現在是涼州的土皇帝,可名義上也是朝廷命官。 她固然相當於被趙塵流放到了涼州,可她是皇族中人。 張政沒有出來迎接也就罷了,反而讓她這個皇妃去他的後堂說話。 這不僅僅是不尊重的問題,這就是一場不懷好意的羞辱。 管家瞧着慕依依一動不動,臉上掠過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低聲道:“娘娘,我家大人還等着呢,娘娘請!” 慕依依不禁冷笑了出來,張政以爲的羞辱,此番卻是她所想要的。 後堂豈不是更好,動起手來更是方便。 慕依依臉上沒有表露太多的表情,忍着心頭的噁心跟在了管家的身後,朝着節度使張大人的後院走去。 整座後院修建得極其奢靡,甚至都將城中唯一的一條河水引了進來,形成了一個湖泊。 湖泊正中的小島上修建着一座綵樓,此時夜色朦朧中,綵樓裏卻是傳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歌舞伎唱曲兒的聲音,賓客們喝酒的聲音。 慕依依緩緩踏上了湖面上的曲橋,徑直走到了湖心島上的綵樓裏。 當她帶着隨從提着禮物站在綵樓大廳裏的時候,所有人頓時停了下來,一時間場面顯得鴉雀無聲。 那些賓客和歌舞伎們都有些傻眼了,怎麼皇妃娘娘來了? 而且還是主動遷就張政大人,自個兒走進了綵樓裏,身後的兩個小廝提着禮物盒子,竟是來送禮的? 正位最中間的位置上,此時坐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絡腮鬍,寬臉龐,一雙眼眸宛若牛鈴,一看便是武將的做派和打扮。 他本就是給慕依依一個難堪,想的她今日拜訪定是替她那個廢物兒子求情來了。 可沒想到她還真的來了他的綵樓,此時瞧着她竟是特意換了一件赤色長裙,就那麼亭亭而立,竟是將那些年輕的歌舞伎硬生生比了下去。 張政咧開脣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