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小酒 作者:未知 慕風雲距離窗戶最近率先踹開了窗戶衝了出去,遠遠便瞧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已經躍上了屋頂。 那人穿着夜行衣,頭也用黑布裹着,此時背對着慕風雲,慕風雲都看不到他的眉眼。 只察覺那人的輕功分外的好,飛奔在了瓦片上,腳尖輕輕點着瓦片,竟是行雲流水般的暢快,瞬間掠出去了很遠的距離。 這讓慕風雲感到萬分詫異,按理說他的輕功已經是登峯造極了,雖然從察覺外面有人,到奮起直追,中間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可是那人卻逃得快,眼見着便是追不上了。 突然慕風雲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箭頭刺破空氣的聲音,嗖的一下,直接射向了那人的後背。 那人登時悶哼了一聲,腳下的行動也凝滯了幾分。 江淮瞬間追了過去,他的箭法很高明,真正的百步穿楊,那個人的輕功再怎麼厲害,也抵不過江淮手中的長弓。 慕風雲和江淮同時跑了過去,本來來涼州還找不到任何的切入點,好傢伙對方竟是不怕死的過來夜探。 而且這麼高的武功,必然是對方陣營裏的高手,抓住了他,不怕撬不開他的嘴。 在逼供這方面來說,江淮和慕風雲都是狠辣不眨眼的人物。 眼見着便要抓住那人,不想那人一個翻身竟是催動內力一腳踩碎了屋頂,瞬間跳了進去。 隨即屋子裏傳來了一對兒男女的尖叫聲,慕風雲和江淮也跳了進去,落在了一張略帶旖旎氣息的牀上。 牀上一對兒小夫妻估計剛睡下,裹着被子尖叫。 慕風雲也顧不上表達歉意,順着屋子洞開的窗戶和江淮一起翻了出去,不想那人竟是竄出了客棧,逃進了密密麻麻的林子裏。 他們緊跟着追了過去,竟是被人給逃脫了。 畢竟是涼州,這裏的地界兒他們都不熟。 江淮還要繼續朝着林子深處去追,卻被慕風雲一把抓住低聲道:“林子裏有古怪!” 江淮這才停住了腳步,凝神看去,登時眸色暗沉了下來。 客棧對面的這一片林子,此番已經微微發生了變化。 之前他們來住店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大變化,此番倒像是每一棵樹都被挪動了位置,竟是帶着幾分陣法的雛形。 慕風雲抓着江淮的手臂緩緩退出了林子,一直來到林邊這才站定了腳步。 此時慕遠帆也帶着人走了過來,也被慕風雲攔下。 “此處不宜久留,不光有殺人的高手,而且還有佈陣的高手,果然涼州府有點兒東西!” 江淮冷冷道:“那個人是個女子!” 慕風雲點了點頭:“我也看出來了,身形嬌小,逃起來分外的靈活,落地輕盈不像是個男子。” 慕遠帆忙道:“要不把這一片林子燒了,瞧瞧她能躲哪裏去?” 慕風雲像是看傻子一樣,掃了一眼慕遠帆:“這裏不是南詔,這麼大的火,萬一鬧出什麼別的事情,我們更說不清楚了。” “看來有人已經盯上我們了,既然如此索性也不裝了,明兒直接去張政那裏拜會一下涼州節度使。” “就說是南詔太子殿下游歷到此,特來拜會!” 呵!已經有人都找上門來,他的身份自然暴露無遺,何必再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原本還想偷摸摸的來,如今只能正面扛了。 有時候正面也正面的好處! 慕風雲俊美的臉上漸漸染了一層霜色緩緩道:“遠帆,收拾東西,我們連夜撤。” “是!” 冷風搖晃着樹影,一個人影從陣法重重的林子裏跌跌撞撞衝了出去,不多時便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一個人掀開了車簾將她扶進了馬車裏,很快馬車駛進了涼州城的內城,直接停在了辰王府的後門。 她捂着肩頭的傷口,箭頭已經在馬車上被她自己拔了出去,此番用隨身攜帶着的金瘡藥止住了血。 箭頭上雖然沒有淬毒,可那人的箭法分外的霸道,一箭就刺穿了她的肩背。 她捂着傷口跌跌撞撞走向湖中的水榭,那裏是辰王趙宏宸的書房。 她走在了通往水榭的曲橋上,遠遠看着那一抹光就有了力量,可今天她腳下的步子不如往常那麼的歡暢。 她竟是頓在了那裏,無數次替他出生入死,已經成了他手中的一柄戰無不勝的寶刀,這一次卻出師不利,刀刃都被人打捲了去。 可畢竟是要給主子一個交待的,她不能不去面對。 她緩緩走過了曲橋,門口站着的護衛一看是小酒姑娘回來了,而且還是負傷回來,具是大驚失色。 他們忙要進去稟告王爺,卻被小酒冰冷如霜的視線攔住了去路。 小酒是王府裏唯一一個進出辰王書房不用通報的人,從那一年辰王將她救了下來到現在,她已經跟了他八年的光陰了。 她看着他一步步從涼州節度使的噩夢中走出來,看着他一步步重振了辰王府的威望,看着他越來越優秀,一直走到如今能和朝廷對抗。 她也從一個小娃娃,成長爲辰王身邊的第一心腹,也是他手中的殺人的刀! 她不知道自己爲了這個男人殺了多少人了,八年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的。 可他從來沒有碰過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趙宏宸的身邊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就是覺得有些尷尬。 他有時候真的將她當成是刀,有時候卻又擁着她說他的那些不爲人知的心事,那個時候她是很高興的,可轉過第二天。 他又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辰王,她只是一個辰王府的殺手頭子。 她一直很聽話的,只是今晚這一次是她擅自行動,有些冒失了。 她已經查出來慕風雲的住所,也沒有稟告辰王自己的計劃,直接就跟蹤了過來,只想探探慕風雲的虛實,如果乘機能殺了他那就更好了。 替辰王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可她低估了慕風雲,也低估了慕風雲身邊那個箭法高超的男人。 小酒跌跌撞撞走進了辰王的書房,擡眸便看到了窗戶邊還在奮筆疾書的青年。 青年穿着一件尋常玄色繡螭紋的錦袍,頭髮散在了肩頭,眉眼在宮燈的映照下顯得分外清俊,甚至還潤着一層暖光。 他此時薄脣緊緊抿着,神色間帶着幾絲戾氣,又倏忽不見。 小酒心頭一跳,他怕是知道了今晚的事情。 畢竟他的手下可不只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