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林老實的牽掛
對面的王政委家卻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王政委的丈母孃，一位面容刻薄、眼神不善的老婦人，正坐在餐桌旁，目光不時地掃向一旁低眉順眼的淑芬，那眼神中似乎蘊含着無盡的埋怨與不滿。
“閨女啊……”
老婦人終於開了口，聲音低沉尖刻。
“你看看你們家過的那麼好，喫穿不愁，你丈夫還是個軍官，住的是這城裏的大房子，可你弟弟、你哥哥呢？在老家還喫着糙米，過着苦日子，多麼可憐啊！”
說到這裏，老婦人的語氣更加激動起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閨女，你可不能只顧着自己享福，忘了家裏的親人啊！你弟弟、你哥哥可是你的血親，你得幫幫他們，不然，以後誰給你做主？誰給你依靠呢？你可別忘了，孃家纔是你的根，纔是你的依靠啊！”
淑芬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疲憊，她靜靜地注視着對面的母親，這位曾經給予她生命，如今卻只會對她沒完沒了索取的老人。
母親的臉上寫滿對哥哥弟弟的關切與憂慮，卻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一家的艱難處境。
淑芬的心裏如同被巨石壓住一般沉重。
她知道自己母親偏心，對她提出的也都是無理的要求，但她更清楚，這些都不是她能夠輕易改變的。
她嘆了口氣，試圖用平和的語氣與母親溝通。
“媽，您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老王雖然是個軍官，但工資並不高，我們還要養孩子，還要養公公婆婆，還有鄉下的一大家子，我們的生活已經很緊張了。”
然而，老婦人並沒有聽進去淑芬的話，她依然固執地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閨女啊，我知道你家也不容易，但你想想，你哥哥弟弟在老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啊！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受苦不管吧？”
淑芬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感到一陣酸楚涌上心頭。
她強忍着淚水，繼續說道。
“媽，我不是不管他們，只是我們家真的已經盡力了，再說，哥哥弟弟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們應該有能力自己照顧自己。”
母親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她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你說什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連媽的話都不聽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管他們，以後就別想回孃家！還有，你要是敢不給錢，我就鬧到你丈夫領導那去，讓大家看看你是怎麼對待孃家人的！你丈夫以後別想升官了。”
淑芬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她沒想到母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感到一陣絕望與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塌了下來。
她默默地低下了頭，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桌面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
自己不能就這樣屈服於母親的無理要求。
但是，她也明白，如果拒絕母親，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
她賭不起，也不敢賭。
淑芬陷入了深深的矛盾與掙扎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昏暗的房間裏，光線勉強穿透半掩的窗簾，灑在蜷縮在牆角的王大、王二以及王小丫身上。
三兄妹的身影顯得格外瘦小，眼神中卻閃爍着與其年齡不相符的複雜情緒。
那是一種混合了不解、失望與深深怨恨的目光。
王大的眼神尤爲堅定而銳利，直視那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他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只覺心中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難以平息。
王二緊挨着王大，他的眼神中除了怨恨，還多了幾分無助與困惑。
他無法理解，爲何那個本應給予他們溫暖與庇護的外婆，爲什麼會是這副模樣，只知索取，不顧他們的死活。
他的眼眶微紅，似乎隨時都會有淚水奪眶而出，但倔強地強忍着不讓它落下。
而王小丫，作爲家中唯一的女孩，她更是顯得柔弱而可憐。
她緊緊依偎在哥哥們的身旁，那雙大眼睛裏閃爍着晶瑩的淚光。
她的心中充滿不解與恐懼，不明白爲什麼她的外婆是這個樣子的。
她的小手緊緊抓着哥哥們的衣角，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裏，用他們那充滿怨恨與不解的眼神，無聲地控訴着外婆的偏心與冷漠。
此時在北京四合院，林老實不斷地在家中踱來踱去，看上去就知道他此時非常焦急。
“老伴啊，你現在到哪兒了呢？”
林老實自言自語，聲音裏滿是牽掛。
他擡頭望向窗外，雖然眼前只有青磚灰瓦和偶爾掠過的飛鳥，但他的思緒早已飛向遠方，飛向那個他日夜牽掛的南島，日夜牽掛在那裏的老伴。
“這麼多天過去了，你路上可還順利？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身體還好吧？”
林老實的心中充滿各式各樣的擔憂，每一個念頭都讓他倍感煎熬。
他試圖通過想象來安慰自己，想象着老伴正安然無恙地坐在火車上，沿途欣賞着風景，向着南島緩緩前行。
或許此時老伴已經安安全全到達南島，正與女兒、女婿、外孫們團聚。
但這樣的想象並不能完全消除他內心的焦慮，他依舊無法安心。
他走回房間，輕輕地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張照片。
這是老伴最近拍的，笑的非常快樂。
林老實看着，不禁眼眶微紅。
他輕輕摩擦着照片，彷彿李春花還在他的身邊，不停的唸叨着他。
林老實走到窗前，凝視着遠方，心中默默祈禱。
“老伴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到達南島，和文鈺、陳正還有孩子們團聚，我也在這裏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度過每一個平凡而溫馨的日子。”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的流逝都牽動着林老實的心絃。
他只能繼續在家中踱步，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總有一天，他會收到老伴平安到達的消息，那時他心中的石頭纔會真正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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