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歡樂英雄
聽得衣袂破空聲向來時的坐船遠去李天凡沒有去追墨水。
話既然已經說完還將他迫得丟了面子甚至都快哭出來這個時候當然得留着他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至於阻止殺梁居中則不是因爲李天凡想救人。
他答應了墨水繼續留在這個團隊中那麼墨水就是自己的兄弟。敢罵自己兄弟的人嘿嘿李天凡不介意放個屁崩死他。
不過既然有一個梁居中誰能保證沒有第二個?一番逼問下樑居中果然供出還有同黨可惜事後都已逃走只教衆人知悉了整個伏擊計劃和對頭的情況。原來和京兆聯勾結的是關中另一大海鹽供應商廣盛行。
經過這一番事情興昌隆卜廷等人自然對李天凡感恩戴德他將自己一行人準備做糧食生意的計劃稍微一提就拍着胸脯保證會多加照拂甚至直接準備幫他聯繫好下家。半推半就下李天凡答應將糧食儲存在興昌隆的貨艙中大家一同前往長安。
現在李天凡舒適地伏在甲板上雖是冬天卻僅着了件單衣溼潤冷冽的寒風拂過他全身衣衫緊貼下寬闊的胸背肌肉纖毫可見。
鳴鴻被他隨意放到一邊仍然是用白布包裹着自滎陽出來就一直沒有打開用過。
他似乎已經享受地睡着。
前幾日水戰留下的傷痕已被修好商船回覆了樸素別緻的樣子。五桅船流線的外形潔白的風帆狹長的船身堅實而光潤的木質給人一種安定、迅的感覺。
詭譎的江湖在哪裏波盪的天下又在哪裏?或許就是乘着船兒順着河流所到達的地方又或許是岸旁兩邊輕快掠過的風景。
李宏同樣躺在他身旁眯着眼看向天空。那裏只有一輪小小的太陽在這冬天也算是自然最大的慷慨了。
揉了揉被冷風吹的有些冰寒的鼻子李宏嘆道:“公子這風有什麼好吹的?我怎麼就感覺不到你那般愜意呢?”
坐在兩人中間的秦叔寶張開兩眼道:“你若總想着這些風又那有心思去感覺愜意呢?”
李天凡舒緩地翻轉過身體河風將他鬃角的絲掠起或許是有些癢他眨着眼睛笑道:“可欽改了個名後果然多了份智者風采。這話也是越說越有道理。”
李志站在三人旁邊正眺望着前方的路途。
“公子咱們就快進入關中了。前方不到半天水程便是長安外圍的關卡。”
李天凡突地笑了輕聲問道:“就到了麼?”
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李志。
掃了三人一眼他淡淡道:“興昌隆的卜廷說如今鎮守長安的將領是隋室大將屈突通輔佐代王楊侑監管京師的則是獨孤閥閥主獨孤峯。”
李志是個好管家聽了李天凡的話頭立刻把自己知道的詳細信息說出來:
“屈突通忠於隋室卻並非不知變通之人。若李閥成不可阻擋之勢他必舉城投降。獨孤閥與隋室爲至親卻也是李閥的親戚如今長安與洛陽的兩位小王爺都是獨孤閥在輔佐要說他們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只可惜未能掌握兵權。長安兵權在屈突通手裏洛陽兵權則在王世充手裏。嘿屈突通還只是個將領王世充卻頗有些能力野心更是不小。”
李天凡點頭續道:,bsp“那麼獨孤閥最好的算盤便是在李閥攻入關中後將長安拱手讓出以李淵的軟弱性子加上這擁立之功他們便給自己留了條好退路。之後與王世充爭奪洛陽兵權看能否在這天下分得一杯羹。而要爭奪洛陽想必獨孤閥會與我們瓦崗合作我們的心思當然是除去王世充他們的心思則是得到兵權。合作成功後兩方立時反目合作不成功則獨孤閥亦可絕了這天下的念想乖乖回長安繼續當他們的皇親國戚。呵兩方都是與虎謀皮就是不知誰能喫下誰?”
李天凡說這話時雖漫不經心語氣卻不自覺地帶着一分譏諷嘴角扯起抹有些黯然的微笑。
獨孤閥獨孤閥!鳳兒不正是這天皇貴胄的其中一人麼?四大門閥中除了宋閥每一家都是自己的敵人可自己偏偏招惹上了獨孤閥的美麗精靈。
這時一襲青衣的墨水走上甲板。似乎被這裏懶散的氣氛感染臉上淡漠的表情消融了一分。
“喫飯了!整天不是曬太陽就是吹河風難道你們都是豬麼?”掃了眼歪歪斜斜或坐或躺或站的四人他有些無奈道。李宏怪叫道:“哈我還是次聽到有人會對豬說喫飯了!墨公子這趟又做出了甚麼豬食呢?”話雖是這樣說他身子卻不慢輕輕一躍便翻身而起向艙內行去。
同一時間朝氣和精力彷佛突然回到李天凡秦叔寶與李志三人身上三人身形閃動間俱都望艙內奔去。
“李宏你也莫要怪墨水他這幾天辛辛苦苦給我們做飯飯菜好了咱們不聞香而動反而要大廚親自來喊也難怪他生氣。若是受不了你那份飯菜就給我喫吧!”李天凡一邊望內掠去一邊笑道。
在船上漂泊的日子什麼都好唯獨飯食不好整天都是喫些醃肉讓幾人嘴裏淡出了鳥來。偶然間墨水說起他們墨家的獨特飲食讓幾人知道他做的一手好菜結果從那天開始墨水便在李天凡的逼迫下成了兼職的廚子。
幾樣菜是一碟風雞拌魚一碟煌味冬筍一碟蜜炙金絲火腿一碟幹爆歧芋。
米酒也溫的恰到好處白白胖胖的糯米好像珍珠般在火爐上放着的酒壺裏浮動。
菜是兩葷兩素葷菜都是用大碟裝素菜則是用的小碟。因爲李天凡四人基本上喫葷菜只有墨水喫素菜。
四人滿意而且垂涎的目光掠到那壺米酒處頓時沮喪下來。拉開椅子坐下李宏嚷嚷道:“老秦米酒是不是男人喝的?”
“切!你別侮辱酒這個詞彙!米酒是酒麼?那是小孩才喝的玩意。見到那漂的米沒?小孩斷奶後還不能喫飯時就喝這玩意!”
墨水剛剛夾了筷子冬筍放入口中抿着嘴脣嚥下後淡淡道:“你們不喝米酒?”
話雖問的是“你們”眼光卻是看向李宏。
李宏正大嚼着火腿聞言傲然道:“真男人就只喝白酒!”
墨水凝視了他好一會又掃了眼李天凡放下筷子起身出了艙門。
四人你眼望我眼不知今天怎麼了。酒早就被墨水統統藏了起來難道他今天良心現想要給自己嚐點?
片刻後墨水手上託着一罈花雕走了進來。白皙的手掌襯着黑色的酒罈耀的四個酒鬼眼睛都有些花了。
“我知道你們嗜好喝酒但是酒會誤事。明日我們便要入關了所以能不喝酒就儘量少喝。或許我這脾氣你們不喜歡只待完成任務大家分開我便也不會再多管閒事。你們若真饞便將就着分這一罈吧。其餘的都被我扔了。”
墨水坐下淡淡說道。明亮的眼睛則不閃不避的看着幾人似乎若不答應他這一罈酒也別想喝了。
李天凡笑了。雖然管閒事的確不是讓人喜歡的個性但李天凡很樂意接受他的意見。因爲他把自己看作這個團隊的一員纔會這樣做纔會擔心衆人。
“同意同意!怎麼能不同意呢?今天能喝已經很好了!你們看呢?”李天凡大笑着先答道揹着墨水卻向李宏三人眨了眨眼。
三人自然認爲他這是讓自己敷衍墨水紛紛滿臉堅定的立下了決心表示從長安回來前這是最後一罈酒。
墨水拍開土封分別爲四人滿上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這杯是敬李宏的。前次是我不對不該下重手。對不起!”墨水注視着李宏道。
李宏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向自己道歉一時手忙腳亂受寵若驚只知道呆瞪着墨水好像次認識這個人般及至墨水又手託酒杯做了個請的姿勢他才端起碗來一仰而盡。
墨水又露出些羞赧的表情道:“我不能飲酒這趟破了例已是不該未免打擾你們興致我先退席了。”
飲盡手中杯酒他低頭走出艙去。
李天凡淡笑看着這一幕呼了聲“痛快!”將大碗酒喝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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