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無所畏懼的“人性”
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這樣倒是給了三人一個機會，能夠趁着大部隊，抵擋住敵人的攻勢之時，突入更爲底層的地下室，尋找到敵人首腦機關的所在位置。
雅卡雷特：“你們三人還恁在這兒幹啥，辰星你趕快前進呀！敵人的首腦機關，已經很明確了，就在地下最底層！
記住，你不光要保護好染月，還要保證好雅莉絲的安全，因爲她是哈布斯堡家族上一任族長的女兒，其體內的血脈，有可能與開啓“赫柏水晶”的奧祕，密切相關！
因此，她可是敵人抓捕的對象呀！”
辰星：“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有我在，敵人絕對不會傷害到她們的！”
雅莉絲：“我們家族的宿命，是時候在今日做個了斷了！走吧！”
·······
巴特菲利爾：“又是遭遇到“王之軍勢”的襲擊嗎？
哼···在這焦急難耐的七年裏，自從聽從了你的建議，我們在戰爭膠灼的狀態下，背棄了自己的軍隊，跟隨你來到了這兒！我們也記不清了，究竟是多少次面對這樣的“討伐”了。你呀，就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真是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啊！”
一位披掛着褐色魔導士長袍的老者，依舊坐在一張古樸的木椅上，品味着紅酒，只是那紅酒的顏色，在窗簾緊閉的昏暗環境下，呈現出一股濃郁的暗紅色，宛如凝固的血液。
席拉達·哈布斯堡：
“哦···咦？哈··哈··哈，你該不會後悔了嗎？還是說是因爲現在敵軍，已經突入到基地內部，終於也開始感到“恐懼”了？
以我看，你既不是膽小的人，更不是沒有思想的傀儡，就算是無數次時間倒轉，你也絕對不會拒絕那時的建議吧！”
另一位男子，原本隱藏於暗淡無光的大廳木柱的內側，此刻，在聽聞到巴特菲利爾的話語之後，也從嗓音處，發出了一陣洪亮的笑聲，不加任何掩飾，完全不具備“悄然屏息”的隱匿；相反，卻邁着截然不同的輕佻步履，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神情過於激動，甚至使得全身都因爲興奮，而發出了顫抖的痙攣。
毫不在意當下的境遇，徑直地踏上了殘破不缺的臺階，“瞥”了一眼坐在古樸木椅上的巴特菲利爾；接着，便從其身旁，旁若無人的越過。
最後，來到了落地窗前，將窗簾以幾乎撕扯的方式，重新拉開。那令人感到沉悶，壓抑的室內氣氛，終於開始得到一絲緩解。
外面的陽光，竟然透過山巒處“雲霧繚繞”的環境氛圍，毫不客氣地灑脫到室內。而男子的臉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露出興奮得扭曲的面容，甚至在旁人看來，顯得佈滿猙獰。
而巴特菲利爾雖然是背對着落地窗，但是，陽光依舊從其側面，和頂端的夾角處，斜射到了眼睛上，下意識地將裹住手腕的長袍衣袖，撩起來，遮擋住突然出現的刺眼之光。
巴特菲利爾：“那是當然的了，我自從加入加霆炎帝國，霧之暗殺部隊以來，就將普通人類那所謂的“恐懼”給捨棄。雖然我並不認爲那所謂的“王之軍勢”能夠威脅到我，但是依然如同有上千只蒼蠅在我府邸飛來飛去一樣，我覺得很煩！
剛纔我已經感覺到我的另外兩個得力助手的魔力，也漸漸消失了，看來他們也被打倒了，我還是小瞧了對方這幾年來的成長。哎~呀，真是可惜了！”
說完，巴特菲利爾將酒杯端了起來，因爲陽光的映照，玻璃杯中的酒醇，開始呈現出一股殷紅色。
然後，他用三個手指，將玻璃杯夾住，以“半弧形”的運動軌跡，灑在了龜裂的地板上，迅速填補着“龜裂碎裂”的地縫；接着，殷紅色的液體，依照着形成的軌跡，一路蔓延，流動；而地勢的略微傾斜，產生了微弱的重力牽引，將灑落於地的酒醇，彙集成了一道道流動的絲線，逐漸地組成了一幅純天然的美麗畫作。
席拉達·哈布斯堡：“哎~呀，你也不要嘆息了，雖然你的部下喪命，不免有些惋惜。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開，你也並沒有任何損失，反正我們的目標是雅莉絲，而她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包圍圈裏！
而“王之軍勢”的衛隊主力，也將葬生在“巴比倫塔”裏面！只要我們啓動機關，抓住雅莉絲，其餘的人，全都可以瞬間滅亡！”
巴特菲利爾：“哼···你是想讓我的部下，也一起毀滅嗎？不愧是曾經，爲了永生，而毫不猶豫地向着同族，兵刃相向的男人！”
席拉達·哈布斯堡：“部下？部下之所以爲部下，就是因爲他們的存在，是爲了自己的長官呀！
就如同騎士對着自己的領主行駛“騎士禮”，神之僕人---牧師，爲了自己所信奉的神，所建立教堂，而臣子則向着君王下跪，匍匐於地一樣！
無數位於自己“世界觀”的“王者”們，不管是領主也好，君王也罷，甚至是神明，也不列外。他們所追求的或是金錢，或是領地，或是資源，甚至是在大陸上稱霸一時，留下那短暫的一頁輝煌；然後，就被無數的後繼者們超越，淹沒，吞噬！
帝王們生前拼盡一切青春年華，犧牲無數換回來的，不過是區區虛榮！
而爲了這樣的目的，無數身處於社會底層的卑微戰士，爲之獻身，他們奉獻了一切，犧牲了一切，並且還要承受住所有的痛苦與黑暗。
但是，他們不光願意，甚至竟然還會感到滿足！
因爲那些擅於利用人心的“王者”們，爲了維護自己的統治，爲了有人替自己死，死得理所應當，所以纔會編織了各種麻痹人心，腐朽人精神的“道義制度”。
比如：效忠於自己領主的“中世紀騎士精神道義”。東方國度的“忠誠不侍二主”的思想，它們都是良好的列子。但是，爲何這種思想久經不衰，反而越加提倡呢？
那正是因爲那些“王者”們，將禁錮你們思想的“道義”，以所謂的“光輝榮耀”，給粉飾了起來。
對於那些爲了自己的私慾，而身患殘疾，並且家破人亡的勇士，全都給予帝國“英雄”的稱號，從而讓其得到心靈的慰藉，讓其至死至忠都感恩於帝王，其家屬們也會陶醉在這樣的光榮之中，不能自拔！
而對於那些敢於反叛皇帝的奴役，反叛貴族的腐朽，擁有新思想，追求於自我幸福價值的人而言，則是被冠以“不忠於皇帝”，“奸臣賊子”的名號，而被唾棄。
而你們，霧之暗殺部隊，則是從小就被收養的孤兒，或拐賣而來的孩童，加霆炎帝國，不但什麼都沒有給予你們，反而以殘酷的手段，殘害你們的同伴，卻叫你們無條件的效忠！
這不是很悲哀，很可笑嗎？帝國上層的人，能夠犧牲你們，換取自己的奢侈與富貴。而大部分下層人士，卻自願接受這樣的奴役，並將之視作自己的榮耀！
你的部下，不也是這樣嗎？他們效忠於你，不論是在加霆炎帝國控制期間，面對嚴酷的高壓政策，還是迎接着殘酷戰爭的挑戰，你都善待着他們！而現在，你又帶領他們脫離了奴役苦海，開始爲自己的利益而奮鬥。
即使是他們去掠奪，去征服，逐漸演變爲被世人所唾棄的“盜賊集團”，也活得比處於帝國所奴役時代，更加自在，更加瀟灑，更加真實！
所以，他們也被你往日的“慈愛”給腐蝕了，他們的心中也願意爲了你一人，而付出生命！因此，即使是他們戰死於此，也是自願的！
而我帶領你，是追求的永恆之道，就如同人與人之間，神與神之間，神與人之間的鬥爭一樣，每次都要付出大規模的犧牲，纔能有短暫的結束。
然後，再過幾十年的光陰，又重複着爭端，重複着犧牲！這些犧牲，全部是爲了帝都那些，貴族，皇室，老奸巨猾的商人們所推動的！
記住！你沒有錯！因爲你是有生命之“物”，生物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從出生開始，爲了存活，都會不斷地消耗其它的無辜生命！即使有後人辱罵你們，也不過是出於嫉妒！倘若他們有獲得永生的機會，即使是犧牲掉自己同伴們的生命，又有多少人會拒絕呢？
他們能夠毫無顧慮的犧牲你們，你又爲何不能犧牲他們呢？我可沒有叫你：沒有附帶任何心痛的拋棄他們，你可以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也可以悲痛而放聲大哭，也可以爲此默默惋惜多年！
但是，你也可以告訴自己，他們是爲了自己所效忠的人，心甘情願而死的！他們在死前，毫無疑問，是充滿幸福的！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並不是“無聊”的活在過去，不停地感受失去部下的痛楚！而是告誡自己，要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有所價值！要對得起他們的逝去的生命！
永恆的生命，有永恆的美麗；但是，我也不否認，短暫的生命也有短暫的美麗！
從今日起，可以立下誓言，在奪得永恆的生命之後，去代替擁有短暫生命的部下，揹負着逝去同伴們的心願和罪惡，讓生命活得更有價值吧，去代替他們燃燒它！去代替他們揮霍它！
人類最終是要死的，但其意義有所不同！而你的部下，必將因爲自己那短暫，而渺小的生命，能夠融入到你的“大業”之中，而感到驕傲。
他們的生命火光，在熄滅之際，必將爲你照亮通往“永恆”的道路！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沒有比這個更加幸福的了！
而我，和你一樣，是拋棄了一切，反叛了自己同伴的人！但是，我卻沒有一絲的後悔與愧疚！現在從我的內心深處，因爲渴望着“永恆之路”，而不斷興奮，不斷顫抖，這樣的優美的旋律之音，你能夠聽得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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