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酒桌敘話_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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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不必多禮,起來吧。”
當左瑛回到御書房端坐下來,面對着何姑姑和賀蘭楚一起跪拜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心裏已經猜到大概是一回事了。
賀蘭楚扶何姑姑站起身來,才拱手道陛下,臣苦尋母親二十載,今日終於與母親相認。她就是這位陛下從大漠帶的老宮人。”
這番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宮人全都露出了震驚無比的神情。沒想到這個突厥人的奴婢,原來竟然有着這麼尊貴的身份!個個都不由得暗中在回憶有沒有不得罪過她、給過她臉色看,要是有的話,只怕現在就要請假回家交待後事了。
何姑姑也低頭欠身道奴婢擔心的身份低賤,會連累的名聲,因而隱姓埋名,沒有向陛下透露的本名,求陛下恕奴婢的欺君之罪。”
左瑛心中冷笑,以爲從草原抓一隻虎,原來還跟來了一隻狼,草原上果然是物產資源豐富。她沉默不語,等着他們把話說完。
賀蘭楚上前兩步道陛下,母親爲與臣團聚,歷盡千辛萬苦。求陛下格外開恩赦免母親過失,並且下旨爲母親一正平南王妃之名。”
左瑛自然深知目前也就是個橡皮圖章的作用,就連國家大事都是太師說的算,她負責點頭,就更別說這種家事了。如果這種事攤到她兩個“皇兄”身上,甚至會當做一件討好太師的事來把握,大肆鋪張隆重地昭告天下才算明智。
她淺笑道原來如此,真是峯迴路轉、好事多磨。那麼,朕就赦免何素姬無罪,賜還其貴族身份,准許其隨太師回府。擇日再昭告天下,恢復何素姬王妃的身份,賜以誥命的尊號。”
“謝陛下恩典!”賀蘭楚與何姑姑一起跪地謝恩,然後才告退相攜而去。
這天傍晚,左瑛的車駕離清泉宮還有一段距離,就有兩個清泉宮的內侍遠遠看見,匆匆跑跪地迎接道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小人知罪。”
玉輦外的緋羽替左瑛回答道今天是你們雲妃殿下壽辰的好日子,陛下是特地來給他一個驚喜的,你們不必通傳。”
幾個內侍聽了一陣意外,他們都還不今天竟然是的主人的壽辰呢。擡頭一看,果然玉輦後面還跟了兩駕拉着禮物的馬車。
可是他們的表情卻高興不起來,“謝陛下恩典,但是雲妃殿下自從那天跟皇夫殿下對飲之後,就一直昏沉不起,小人等怕會擾了陛下雅興。”
緋羽一聽,雲妃殿下醉了這麼多天還不見酒醒,這可是大事,於是連忙看向車內,等左瑛定奪。
“去看看。”左瑛一聲令下,一行人起駕,將那幾個面有難色的內侍撇在身後,浩浩蕩蕩地進了清泉宮。
“可有御醫來看過?”左瑛一邊往李雲深的寢室走一邊詢問旁邊的宮人道。
宮人低頭回答道回陛下,沒有御醫來看過。因爲殿下吩咐,讓他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誰也不要來打擾。好像是說……他的臉上出了酒疹子,不想讓任何人見到。”
“連飯也不喫嗎不跳字。左瑛眉頭微皺。
“有的,”那宮人回答道都是我們將食案放在門口,殿下會取。”
這讓左瑛想起緋羽那次大病一場的情景。咳咳……一個經過一場大病從女兒身變成美男子;這另一個不會從美男子變成美*女吧?無不少字如果這會兒正在喫飯或者喝水,估計會噴。
來到李雲深的門口,宮人敲了幾回門,力道從小到大,同時也高聲喊門,卻一直沒有迴應。用力推門,便門是從裏面反鎖着的。
“今天中午還用過午膳的,這會兒不就……”看見李雲深那麼久沒有反應,宮人們也有點擔心了。
“緋羽,想想辦法。”左瑛吩咐道。
緋羽一聲領命,請左瑛後退幾步,估摸着門閂的位置,擡腳一踹,只聽見乾脆凌厲的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隔着門板從裏面傳來。而那門卻沒有因爲這一踹而被撞得猛然大開,只是自行慢慢打開了一道縫,可見緋羽用力之準,用勁之速。
左瑛吩咐衆人道既然雲妃不想人見他,你們就都留在外面等着,朕進去看看。”
她拉起裙角,邁步跨過門檻,繞過屏風,走到寢室內。
“小三兒。”左瑛喊了一聲。室內的安靜讓她感到一絲不安。這讓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穿過內堂,再繞過分割內堂和內室的屏風,左瑛來到了李雲深的牀前。這段只有十幾米的路,居然讓她感到有點漫長。但是此刻眼前的情景讓她的雙眉微微一顰。
只見李雲深的牀榻上牀鋪整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李雲深的身影。而在牀邊的地上,左瑛留意到了一張巴掌大的用黃紙剪成的小人,也不是故意放在那裏的還是無意中掉落的。
她坐在李雲深的牀榻上,沉吟了片刻,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件用綢布包着的,放在了錦褥上,才起身離開。
走出李雲深寢室的時候,左瑛命人將房門重新掩上,對圍上來的宮人道雲妃沒有大礙,只要再稍加休息就能痊癒。你們就按照他的吩咐,不要打擾他,給他定時奉送膳食就行了。朕賜給雲妃的禮物就留在這裏,慶祝之事就只好等他痊癒再說了。”
宮人們於是都唯唯諾諾、感恩戴德地恭送左瑛一行離開。
入夜,洛陽城郊的無爲居里一處僻靜的庭院中,李雲深正坐在一處露天的石椅上,手持酒杯,仰天觀望。
他看着蒼茫的夜空,帶着幾分醉意,幽幽道今夜雲靄茫茫,衆星不明,紫微化科隱沒不現,遠非貴人降臨之兆……”
李雲深對面坐着的是李君安。他低低嘆了一口氣,拿的酒杯往李雲深手上的一碰,仰頭一飲而盡後,才道三少爺,別等了,回宮去吧。老僕擔心三少爺私自離宮多日的事會被陛下察知。”
李雲深淺淺一笑,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把着酒壺將兩人的酒杯斟滿,似笑非笑道現在吸引陛下注意力的事情太多,她不會留意到我的。”
“好,”李君安點點頭,“那老僕就好好地陪三少爺慶祝壽辰,與三少爺一醉方休。所有的不如意,就請三少爺都拋諸腦後吧!”
“甚好!”李雲深又舉起酒杯。
每年的壽辰,他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回到無爲居中,期待着父親李開宗和母親如玉孃的出現,但是希望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他從很早開始就已經不抱有希望,卻沒料到,即便不抱希望還是會感受到失望。而他今日,即便明他們不會出現,也還是不惜私自出宮來到這裏等候,其實更多的是給下一個決心,一個讓他從今往後不需要再有半點愧疚與自責的決心。
這時候,庭院的小徑處傳來一陣孩子的嬉笑聲,兩人循聲看去,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蹦蹦跳跳地朝他們跑來。
“風兒,快到爺爺這裏來,別胡鬧,乖啊。”李君安連忙將那孩子招呼。
可是風兒卻只是蹦跳着在他們身邊轉悠,不時對他們做着鬼臉,就是不願意讓爺爺抓着,嘴裏還笑嘻嘻地重複着何必,何必呢。何必,嘻嘻,何必呢……”
“三少爺,請莫見怪,”李君安朝李雲深拱了拱手道這孩子不從哪裏聽來了這個詞,最近老愛念叨。”
李雲深看着那個活潑得跟年齡有點不相符的風兒,笑着從的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給風兒道風兒,這個你喜歡嗎?三少爺送給你玩。”
“三少爺,使不得。”李君安見那玉佩質地厚重、溫潤如脂,絕非凡品,連忙阻止道風兒不能受三少爺這麼貴重的禮物啊。”
“嘻嘻,何必,何必呢……何必,嘻嘻,何必呢……”李君安話音未落,風兒已經一手奪過李雲深手上的玉佩,興高采烈地叫着笑着跑遠了。
李雲深看着風兒遠去的身影笑道人生在世,千金難買真心一笑。能夠搏風兒開心,這塊玉佩,又算呢?即便他拿去只是爲了聽玉璧化爲玉碎的脆響,我也毫不吝惜。”
李君安感激道三少爺恩典,老僕叩謝!”
同一,太師府的偏廳裏也有兩人正在對坐暢談。
“母親,孩兒敬你一杯。”賀蘭楚舉起酒杯道孩兒記得,當年孩兒尚且年幼,還不能與父親和母親同臺對飲,只能在一旁替賓客們溫酒。如今,終於可以敬母親一杯了。”
對面的何素姬微笑着拿起酒杯,與賀蘭楚碰杯道是啊。記得你小時候,總說菊花酒香,總想偷偷嘗一口。可惜現在不是喝菊花酒的時候。”
賀蘭楚先將杯中的酒喝完,“母親,來日方長。待到菊花釀熟,我們母子再一同品嚐菊花佳釀。”
“正是。”何素姬也笑着喝了一口酒。
這時候,一個侍從在門外問安後碎步進來,跪在賀蘭楚旁邊呈上一個紫檀木小匣子,低頭問道太師要找的可是這個匣子?”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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