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跪下,我求你一件事!
常務副局長聞鑫平是他爹的嫡系,分管刑偵、治安的副局長謝凱和他稱兄道弟,治安管理大隊長郝毅,也和他們一個鼻孔出氣。
縣公安局上上下下幾乎都是我的人,你拿什麼和我鬥?
至於像程勇這種看不清形勢的小蝦米,哼,明天就讓聞鑫平打發到哪個犄角旮旯去,省得礙眼。
由於雙方達成了一致意見,所以事情暫時得以順利的解決。
梁惟石與潘春宇、許彥霖及余文宏幾人,分乘兩輛車來到了縣公安局。
看着眼前籠罩在暮色之中的公安局大樓,梁惟石眼中閃過一抹懷念的神色。
如果按上一世的軌跡,他應該在明年聽從老爹的建議,報考了縣公安局指揮中心。然後以筆試面試第一的優秀成績被錄取,從而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的官場生涯。
仔細算算,其中至少有七年的時間,他是在縣公安局度過的。
上到局領導,下到身邊同事,對整個縣局的情況,他不說了如指掌吧,至少也是如數家珍。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並不擔心自己會遭受什麼不公平的待遇,回縣公安局對他來說,其實就和回家沒什麼區別!
治安管理大隊長郝毅拉拉着一張臉,把程勇、王進和吳俊叫了過去,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臭罵。
“你們三個是不是傻?啊?潘春宇和余文宏是你們能得罪的?信不信過了今晚,你們三個就得滾去鄉派出所報到去。地方我都給你們選好了,梅花鄉、紅河鄉,還有石垃子鄉,正好你們一人一個!”
程勇三人一聲不吭,因爲他們知道大隊長是爲了他們好。
“大隊長,那個,我們也不能光聽潘春宇的啊,梁惟石可是宋書記的祕書,昨天晚上還和咱們劉局喝酒了呢!”
“還有,今晚是梁惟石先遭遇了襲擊,差點兒被郭鐵和胡大彪給捅死,而這兩個人和潘春宇、余文宏剛剛在一起喫飯,你說梁惟石能不懷疑?能不生氣?能不動手?”
程勇是情況怎麼嚴重怎麼說,怎麼有利於梁惟石怎麼說。
王進和吳俊也在旁邊一個勁兒地點頭,證明程副大隊說的都是實情。
郝毅聽了面上不禁閃過一抹凝重,若有所思地坐了下來。
梁惟石就算再沒背景,至少還有着縣委書記聯絡員這層身份,不管是誰,你可以不把梁惟石當盤菜,但你不能不考慮宋書記的態度。
剛剛他接到謝副局長的電話,也只是說要坐實梁惟石毆打余文宏和潘春宇的事實,但也沒說要對梁惟石採取什麼手段。
這事兒看起來似乎不難,畢竟余文宏的傷勢做不了假,潘春宇也確實捱了一拳頭。
再說了,梁惟石只不過當了一天的聯絡員,就敢這麼肆無忌憚地隨意毆打他人,打的還是縣長的兒子和縣政協委員的兒子,明擺着是狐假虎威,妥妥地給宋書記臉上抹黑。
以宋書記的火暴脾氣,十有八九會龍顏大怒,狠狠地處理梁惟石。
郝毅相信,不管是潘春宇、余文宏,還是聞副局、謝副局,都是這樣想的。
他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聽了程勇的話之後,想法就產生了動搖。
如果潘春宇和余文宏完全佔理還好,但要是像程勇說的那樣另有隱情,那事情的走向和結果還真就有些難以判斷了。
詢問室裏,面對着民警的詢問,梁惟石不慌不忙對答如流,將事情的經過清晰而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負責詢問是治安管理大隊的另一個副大隊長呂揚,這傢伙是分管副局長謝凱的心腹,而且一直有取郝毅而代之的野心,只不過一直沒遇到合適的機會。
而現在,呂揚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因爲他知道了許彥霖的身份。
他還知道余文宏的親爹和親爺爺已經找上了縣政法委孫書記和分管副縣長林傑鬆。
他更知道潘縣長給聞副局打了電話,怒不可遏地要求聞副局必須嚴肅處理。
總之一句話,事情鬧大了!
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件事的關鍵之處就在於能否坐實梁惟石毆打余文宏和潘春宇的違法行爲。如果能,宋書記就算有所不滿,也不可能不照顧潘縣長和餘家的面子。
說得再直白一些,就是宋書記不可能爲梁惟石這樣的小人物,去激化與潘縣長、餘剛的矛盾,已經換了三個聯絡員了,也不差梁惟石這一個。
所以,只要他有辦法讓梁惟石低頭認罪,那潘縣長和餘家,一定會感謝他八輩祖宗。
至於宋書記會不會因此遷怒他……他承認自己有賭的成份。
所謂‘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更何況許公子承諾他,只要辦成此事,把他調去市公安局,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以上種種原因,讓一向賭性很重,擅於投機的呂副大隊長,做出了人生中最錯誤的一次選擇。
“你不用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一句,你毆打余文宏,是不是事實?潘春宇上前阻攔你,是不是被你一拳擊中面部?”
呂揚一邊疾言厲色,一邊向身邊民警使了個眼色。
民警會意,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梁惟石眉頭不禁一皺,以他對呂揚的瞭解,這孫子大概率要使陰招。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一會兒攝像頭就會突然沒電。
然後按照能量守恆定律,攝像頭既然沒電了,那麼警棍就突然有電了!
梁惟石猜的一點兒都沒錯,爲了能夠快速拿到自己想要的筆錄,呂副大隊長準備採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呂副大隊長深信,在噼啪噼啪的電棍面前,像梁惟石這種沒經歷過審問場面的小年輕,肯定會被嚇破了膽,乖乖地在筆錄上簽字畫押。
而就在這時,他的耳中傳來一個十分肯定的聲音——
“你和你大姨姐睡過。”
呂揚身體一顫,愕然擡頭。
“你和你小姨子也睡過。”梁惟石言之鑿鑿地繼續說道。
呂揚雙目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還和你岳母的侄女的姑姑睡過。”梁惟石用毋庸置疑的語氣接着說道。
“你特麼給我閉嘴,再特麼胡說八道,老子弄死你……”呂揚兇狠的話語之中掩飾不住內心的驚慌和恐懼。
這種醜事一旦曝光,他不只會前途盡毀,以後怕是連人都沒法做了!
梁惟石果然不再說話,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這個好色成性專喫窩邊草的渣渣。
呂揚死死盯着對方那雙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在長達十幾秒鐘的沉默僵持之後,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不得不壓低聲音,色厲內荏地問道:“你特麼到底想幹什麼?”
梁惟石微微一笑說道:“你跪下,我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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