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13:高先生,真義士也!
官地拍賣圓滿結束,掙的盤滿鉢滿的港府相當高興,而來拍賣的人也是收穫滿滿。
高要主動站起,等賀東跟其夫人經過,他才禮貌笑道:“謝謝爵士成全。”
“那是你應得的。”
賀東這人最欣賞上進的靚仔,每次都會讓他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
“不會再蓋個第一高樓?”
“不要管他。”
張靜蓉對高要笑道:“跟你太太講,我剛買了株蘭花,樣式很漂亮。”
張靜蓉是港島多年的花王,從她手中培養出來的花那可是聞名遐邇。
高要馬上道:“到時候肯定要來叨擾夫人。”
“爵士,我擬蓋個21層,算是雙子樓。”
“我就知道。”
賀東忍不住笑了:“後生仔花樣多,好。”
他得意對張靜蓉道:“是不是?”
“是,是。”
張靜蓉對高要略略點頭,便扶着賀東走人。
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在眼裏,他們認爲這是新老獅王交班…
很快,加印的報紙再次驚豔港島。
這一次是憲報打頭!
沒辦法,其實港府對於重光後的第一次官地拍賣並沒有多少底氣。
因爲在戰亂的時候,大多人的家財都打了水漂,遠的不說,就說洋行,想想看,嘉道理家族不僅險些破產,甚至族長都因此而病死…
連匯豐都要認下小日子在港島發行的軍票,准許用軍票兌換港幣。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人因此而破家滅門了。
雖然說港島的人口恢復的很快,但是經濟卻沒有馬上恢復,港府沒有信心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好啦,一場拍賣入賬上千萬,這說明民間對於港島的未來很有信心,民間的經濟基礎還存在,這就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好事!
而拍下地王的高要自然而然的就成爲了宣傳的重點。
高要再次大出風頭!
這個講地標締造者專家,築動你想象…
那個講高先生豪擲400萬勇奪地王,西人甘拜下風!
這一會左中右三派報紙齊齊以相對客觀的角度報導了中區拍賣的情況。
不過華人的報紙還是很難免的吹捧了下高要,在這種氛圍的帶動下,全港市民又開始拿着報紙將高要了。
“哇,上面說高先生打的鬼佬丟盔卸甲啊。”
“開埠百年來,第一次有華人打敗鬼佬。”
衆人與有榮焉:“風水輪流轉,我看港島是要我們做主了。”
另外一邊,高要正開車送鄭鐵回中銀,他萬萬沒有想到區區中銀的經理,竟然連一輛車都沒有。
“鄭兄真是高風亮節。”
鄭鐵苦笑,他搖搖頭:“這裏面說來話長。”
堂堂中銀的經理當然不可能沒車,只不過這車被人強行借走了而已,而借的一方當然就是復興社駐港島的特務啦。
這段時間,鄭鐵可是被這些人明裏暗裏的手段折騰的夠嗆。
車子在中銀門口停下。
門口處站着幾個黑西裝,看他們的架勢,倒有一點官氣。
鄭鐵面色微微一變,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而後對高要說道:“高先生,今天恐怕不能談了,我們改日再約。”
高要目光在門口這些人身上打量下,他忽然展齒微笑:“鄭經理,進去喝杯咖啡總該可以?”
鄭鐵一怔,他急道:“高先生…”
高要手一揮,啞七跟灰狗便已下車,兩人手按在腰後便懟上門口的這幾個人。
“鄭兄。”
高要對鄭鐵說道:“伱這裏…可是有麻煩?”
鄭鐵長嘆息一聲:“高先生,我知你好意,只是…哎,說來話長啊。”
他低聲道:“這幾個人是復興社的。”
高要哦一聲,他目光看向面色兇狠的幾人,難怪說看起來帶着點皇氣,原來是復興社的人。
在往後的幾十年裏,這些人可是在港島沒少折騰。
“高要。”
門口那幾個人當然認的高要,沒辦法,他在報紙上實在是太紅了。
其中一人叫道:“這是黨國的事情,我勸你少管閒事。”
那人壓低聲音:“我們是幫校長做事。”
當時在常凱申的領導下,法幣經濟幾乎已經崩潰,大家只信任大洋以及黃金。
要不是因爲這個,港島跟濠江這兩個地方也不會興起炒金熱,甚至還出現了價差,白飯魚也不會因此去做生意啦。
所以說,這都是有因纔有果啊。
“哈!”
高要渾然不在意,當年常凱申但凡硬氣一點,這港島早就解放了。
更何況他又知常凱申是秋後的螞蚱,而這個螞蚱最多隻敢在港島裏搞點隱祕的小動作。
身負空間的高要可不會在乎這區區幾個特工。
“他們要是敢拔槍,允許射殺。”
高要底氣十足:“這件事我攬上身,走!”
其實啞七跟灰狗都習慣肉搏,不過高要已經發話,他們便不假思索拔槍對準面前兩個傢伙的腦袋。
“好,好。”
這些人心知高要不是鄭鐵這種斯文人,手段很野,並不會賣自己的賬,當下便憤憤離去。
鄭鐵目瞪口呆,這些紙老虎還是第一次低頭。
“鄭兄。”
高要問道:“他們?”
鄭鐵嘆氣,他伸下手:“裏面請,我們慢慢講。”
中銀前身是大清銀行,1912年2月才被改組爲中銀,其經常充當政府的賬房,後來四大家族更是以全國金融緊縮爲藉口,開始實施金融壟斷政策,其主要目的就是希望控制中銀,拿其作爲錢袋子。
鄭鐵長長嘆息一聲:“銀行就是銀行,國庫是國庫,真是不當人子。”
他既痛恨於刮民黨的腐敗無恥,又痛心內戰的擴大。
但是無論如何,鄭鐵都不允許那邊想拿銀行當錢袋子的舉動,這些錢可是他跟員工們通過做外匯一分一毫積攢下來的,是要報效國家的。
哪能供四大家族享樂?
“這筆錢是燙手山藥。”
鄭鐵苦笑:“所以我只能想辦法把它們給投出去。”
高要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鄭鐵連着拿下3塊地蓋樓,又想着給自己貸款,這是不準備留一分錢給四大家族啊。
“鄭兄。”
高要十分佩服鄭鐵的氣節,他這麼做要冒相當大的風險,卻還是執意如此,真是了不得的漢子。
他想一下,鄭鐵是不便跟刮民黨派來的人起直接衝突,但是自己是例外,就說道:“我有這麼一個想法。”
鄭鐵已經見識過高要的手段,有錢、硬氣,跟自己截然不同。
而且他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啦。
想想看,都被逼的睡在銀行裏的閣樓了啦,還能有什麼辦法?
高要的主意很簡單,他笑道:“鄭兄,我現在急需發展,你的貸款對我來說那可是雪中送炭,可不能坐視你落難。”
“所以我準備派幾個兄弟在外面充當下守衛。”
“你也別誤會,主要是保護下大家的合同嘛。”
話雖然這麼講,但是鄭鐵一聽就懂,等於高要準備把這件事攬上身。
反動派可是窮兇極惡的呀!
他感激道:“高先生,這又何必?”
“鄭兄。”
高要情真意切說道:“國事艱難,正因爲如此,我輩才應當守望相助。”
“我高某人如果不知道那也就算了,現在知道,又怎麼能坐視廣大市民的存款進入私人口袋?”
“好,好。”
鄭鐵沉思下,高先生如此高義,自己也不能真的不要麪皮,
“這樣吧。”
鄭鐵說道:“時局混亂,常有劫持之事發生,我行擬增設安保部門,請高先生幫忙協調下,如何?”
“哈哈哈。”
高要心道這年頭真沒有幾個是省油的燈,他都懷疑鄭鐵一開始跟自己接觸是不是懷了這個心思。
“義不容辭。”
鄭鐵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是知道高要的情況的,曉得這個年輕人雖然出道沒有多久,但是背景以及很硬,最要緊是交遊廣闊。
直到高要離去,鄭鐵還站門口癡癡看着,風雨飄零,中銀總算有人可以關照。
高要回頭就約了姚木見面,老實說,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本來大婚的時候,要哥是要跟姚木好好喝酒的,奈何那一天來的賓客大部分身份都在姚木之上,高某人也只得閒跟姚木喝一杯而已。
“老總。”
高要笑道:“上次是我爽約,這次我們定要喝個痛快。”
要論起來,高某人大婚好像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是就是過了這麼一點點時間,姚木就覺得自己跟高要的距離好像又遠了一點。
那真是拍馬都趕不上趟啊。
“高生千萬不要這麼講。”
姚木爽快道:“我知高生事務繁忙,找我定然是有事情吩咐,但請直言。”
高要哈哈一笑:“痛快。”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高要先開了瓶撥蘭地給姚木倒酒,而後才問道:“我的朋友鄭鐵被特務給盯上了。”
“港府這邊目前對於這些特務是什麼樣的態度?”
在港島淪陷前,港府是相當不待見覆興社的,因爲他們經常在這邊暗殺漢奸什麼的,爲此,在41年的時候甚至把戴老闆丟進赤柱吃了幾天的牢飯。
不過在二戰後,因爲常凱申讓了港島,所以這態度就稍有變化。
“不支持、不反對、不幫忙。”
姚木不假思索說道:“如果犯法,也會正常去抓,不過一般都會把人交給對面。”
也就是說港府是有點選擇性的?儘量不得罪?
高要不太相信。
不過再想起未來的幾十年間,港島將成爲遠東的情報中心,活動在此的特工不知凡幾…
“就這樣?”
姚木說的很委婉:“一般來說,他們的事情都是由政治部來負責。”
政治部握有港島警察的品格審查權,警察能不能被錄用,要看政治部的意見。
而且這個部門直屬倫敦的軍情五處,地位十分超然,警隊不僅管不到他們,在正常情況下,還得聽政治部的招呼。
高要略略點頭,等於涉及到這一塊的話,姚木無法在明面上幫忙。
“我會放一隊人在這邊。”
高要說道:“到時候如果有紛爭,你關照下。”
“沒問題。”
這種事姚木還是能做到的。
高要又道:“有沒有他們的資料?”
“我準備讓他們清醒清醒。”
所謂的特務機構是不能見光的,一旦曝光,就會發現他們其實也是人,無非就是有接受過相對專業的培訓罷了。
而且,高要清楚刮民黨留在港島的特務很快就會變成樣子貨,否則也不至於到了後世的時候需要扶持新記、號碼幫這等三合會的啦。
高某人現在可是潮州幫共主,手底下人強馬壯,他哪裏會把這種特務機構放在眼裏?
了不起,埋幾個掉唄,難道被夾在中間的笑面虎還能跑過來咬自己?
就算派人過來,高要又怕個屁啊。
姚木尋思高先生這膽氣真是十足,竟然敢對着刮民黨幹。
他當然不知道高要清楚刮民黨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根本蹦躂不了幾天。
而到時候常凱申根本就顧不上港島,一個沒有靠山罩着的特務機構能頂個屁用。
一把火燒了都沒問題。
姚木咬牙說道:“請高先生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查出個眉目。”
“good。”
高要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便條遞給姚木:“我在尖沙咀準備開發唐樓,已經在收地。”
“到時候你讓人拿這個去售樓處,可以換一棟唐樓。”
“記住,認票不認人。”
尖沙咀的唐樓起碼價值30萬,姚木爲高要的手筆驚呆了。
“高先生。”
“大家膠幾人。”
高要微笑:“我從來不會讓自己人喫虧,兄弟們過去買樓,打8折。”
姚木對此十分了然,他早知高要其人屬於是如果是朋友,就有榮華富貴。
如果是敵人,高先生出手就絕不容情。
東莞幫等人的遭遇已經很好的證明了這點。
“謝謝。”
姚木也沒有矯情,他直接收好便條,
“高先生,最多3天,我一定會有個交代。”
“good,喝酒。”
姚木身手準備拿起酒杯,站他身後的趙權欲言又止。
目光敏銳的高要很快察覺到其中異常,他問道:“不能喝酒?”
姚木一怔。
高要已經打個響指:“那就喝茶。”
酒被撤掉,姚木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高要怎麼看出來的,這等大人物卻願意遷就自己。
難怪忠信義那幫人馬願意爲了高先生赴湯蹈火。
姚木細想,好像跟着高先生的全泰順、福義興等字頭最近的日子都很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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