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272:少年強則國強!華人界的扛
一句話,老雞叔就成了瘟雞。
開完會後,大家各回各家開始安排!
“老爺。”
開完會的陸大潮回去後便向高要彙報了情況,
“行動持續3天,到時候定能還九龍一片朗朗晴天。”
這年頭又哪裏來的晴天?無非託詞而已啦。
陸大潮詳細講了會議內容,其中自然就有包括廟街的老雞叔。
高要隱隱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片刻後他想起來了,是最早時候和字頭的大佬。
那時候和字頭放話要趕絕忠信義…
據說可是超級犀利的啊!
他忽的笑了:“據說乍富之後很多人都會變的愚蠢,看來是真的。”
無非是德不配位罷了。
驟然暴富,錯把機遇當能力,自然就會顯得有點愚蠢,這老雞叔便是此例。
水房都改頭換面了,他還躲在廟街裏抽大煙過土皇帝的日子,除此之外什麼表示都沒有。
就這遲鈍的反應,還廟街皇帝?
撲街還差不多!
“有沒有難處?”
陸大潮恭敬道:“有老爺的威名在,江湖上各路人馬都很給面子。”
港島的江湖哪怕到了後世都沒有解決,高要無心去改變這種現狀,因爲他非常清楚,就港島的體制以及位置便決定了根本少不了江湖。
就比如說他高某人,要是手上沒有忠信義跟潮州幫,很多事情也難以做的順風順水。
“面子是自己給的。”
高要說道:“大潮啊,以後的路就看你怎麼走了。”
陸大潮滿心感激,要不是老爺,自己哪裏來的這等通天大道?
“老爺,我絕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他跟着說道:“老爺,就是這例錢分成這塊…”
高要擺手:“江湖上的事情,你來決定。”
“你只要記住,只有利益均沾,才能控制好局面。”
港島現在就是放任自流,誰能掌握住江湖誰的腰桿子就最硬。
或許說,歷來都是這樣。
陸大潮點頭,他彙報道:“老爺,雷sir先前將規費分爲3、2、1、、3.5這5個檔次,我認爲非常合理。”
高要等於派陸大潮拿走了雷洛的果實,不過這也很正常,有舍纔有得。
天下間沒有十全十美的選擇,雷洛既然想要更進一步,那肯定要放棄點東西。
不過這樣一來,有陸大潮主持大局後,也不知雷洛後面能不能再成爲總華探長…
“講。”
高要表現出了一絲興趣,這套制度其實等於就是收稅制度,把港府收不上來的錢通過規矩收上來。
這其中的區別就是這錢不會進財政司,而是通過二次分配後進入一應官僚及公務員的口袋。
由此打造出一個龐大的黑金帝國。
而後在帝國崩塌的時候,再搞一個廉政公署出來,抓幾個代表向各方交代…
歷史上,它應該是在十幾年以後纔出現。
高要心想恐怕lak仔是做不成5億探長了。
“是。”
陸大潮細細說道:“不過我認爲這其中應該細調一下,應該是3、1.5、1、0.5、3、1.”
他侃侃而談:“其中3成的規費安排給署長級別以上人員。”
這等於是拿來搞定鬼佬。
“1.5則分給所有的探長。”
“至於這兩個1,其中的1成給所有的幫辦,另外的1成則是給老爺的。”
高要沒想到自己也有收黑錢的那一天,他擺手:“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到時候這錢直接轉去慈善基金。”
陸大潮滿臉欽佩:“老爺真是宅心仁厚。”
雖然只有1成,但是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只要秩序在一天,其便可細水長流,足夠讓人成爲鉅富。
高要本心並不想收這個錢,以他如今的發展,哪裏需要撈這什麼黑錢?
只不過這套秩序是因爲有高某人點頭才能建立,如果他不收,下面的人就會惶恐,到時候不好辦事啊。
陸大潮繼續道:“半成給警長。”
“剩下的3成分給管區內所有的警員。”
二次分配嘛,肯定要讓當差的以及當官的都能在其中撈到好處,只有做到利益均沾,才能天下太平。
“很合理。”
高要初識雷洛的時候,這傢伙還大字不識,如今卻已能講點港式英語,還能設計出這套讓金錢帝國得以運轉的核心邏輯。
真是人才!
陸大潮滿臉喜意,既然老爺認可,那這規矩便能真運轉無憂了。
“老爺,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高要點頭,他冷不丁說道:“基金叫高升慈愛互助基金。”
“你去跟大華、阿勝他們商量下,便由你們來主持。”
這3個人都是高家的管家,意思就很明顯了。
陸大潮鞠躬:“知道,老爺。”
隨着高家書房的談話結束,深水埗、尖沙咀以及油麻地這3個地方立馬掀起了一場雷霆掃毒風暴。
好傢伙,那聲勢之大,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來真的,還以爲九龍真的要禁絕白粉了呢。
行動一出,人人側目。
周溪年順道就找上了門,他有李就勝跟雷洛通風報信,自然曉得其中變故。
也知道所謂的雷霆掃毒其實是爲了清理異己,而後重整秩序。
不過周溪年認爲這套規矩未免有點異想天開,
“高會長,我以爲做事當戒驕戒躁。”
雷洛搞跟高要搞完全是兩個概念。
比如說以雷洛的影響力,他只能在深水埗一帶。
但是高要?沒看人家一出手就是3個大區在跟進配合?
要知道雷洛其實也只是做試驗,船小好調頭的嘛。
如高要這般,但凡出點事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周溪年以爲在這種時候,肯定是多做不如少做。
“周醫生,有心,有心了。”
高要哈哈一笑:“你上門來不會是找我說這個的吧?”
他輕描淡寫道:“這種地面上的事情不值得我們討論,讓他們自己去摸爬滾打。”
周溪年過來怎麼能是因爲這個?
“高會長,你不是明知故問?”
周溪年說道:“嘴仗都打了兩場了,要我說,大家還是以和爲貴。”
他語重心長說道:“港島畢竟是西人在主持大局,把人家面子落的太過的話,到時候很難收場。”
“收什麼場?”
周溪年愕然。
高要展齒笑道:“不好意思。”
“周醫生。”
高要忽然問了一句話:“可還記得《銀行紙幣與負債證明書條例》?”
說起這個,高要跟周溪年兩人心中的後悔便油然而生。
至於高要,是可惜自己穿越的稍微晚了幾個月,否則去年就已發了大財。
至於周溪年,他是深恨自己當時的神經大條了點,否則但凡伶俐幾分,自己如今已經是鉅富。
是的,46年的時候,港島曾經出現過一次合法的而且是史無前例的暴富機會!
那就是港幣!
日治期間,小鬼子從匯豐庫房奪取大批沒有加簽的未發行紙幣,並在沒有任何保證金的情況下,威迫當時匯豐的司理祁禮賓等在紙幣上簽名,用以向大陸和鄰近地區大手購入物資。
雖然倫敦方面曾委託國民政府透過電臺公開宣佈不承認這批紙幣的效力,以及向大衆公開這批紙幣的序號,但是這批紙幣仍然在港島與鄰近地區廣泛流通。
據統計,在三年零八個月的日治歲月中,由日治政府操控下發出的匯豐紙幣總額更達1.198億港元。
老兄,那可是40年代的1億多的港幣啊。
港島重光後匯豐宣佈拒絕承認所有面值10元以上的日治時期匯豐紙幣。
人家銀行都拒絕承認了,那這錢是不是就成了廢紙?
有意思的來了,後來爲保匯豐聲譽和挽回港元信用,匯豐於1946年4月2日與臨時軍政府達成協議,宣佈全力支持這批紙幣的效力。這一點後來於1946年8月16日立法局通過的《銀行紙幣與負債證明書條例》再次得到確認。
而根據條例,匯豐銀行要向外匯基金注資100萬英鎊,同時由港府向匯豐發出總值1.038億港元的負債證明書,用以擔保這批紙幣的效力。
請注意,在這聲明之前是有空窗期的!
在那一段空白的時間段內,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用廢紙價在市面上收購了大量這批港幣!
當時周溪年就是這消息靈通人士,他哭喪着臉:“高生,以後能不能不提這茬?”
真的,周溪年真的是太后悔了,這筆錢屬於是親自送到了他嘴邊,結果他不喫…
然後…
他還踏馬的把這個消息跟幾個友人講了,其中就有人因此而發了大財。
當然了,最犀利的要數寧波幫的王寬成,好傢伙,人家當年憑藉這個直接進了匯豐,做了董事跟行政負責人。
後世的時候,船王爲什麼能那麼快就被匯豐青睞?
靠,人家寧波幫的大佬本來就是匯豐的股東啦…
高要哈哈一笑,周醫生畢竟還是肉體凡胎,難免有七情六慾的嘛。
當下就說道:“周醫生,所以我以爲,無論是西人還是洋人,大家之間都有個規矩,這個規矩,就是勢!”
匯豐這一筆債務是戰後洋行起步慢的原因之一,同時也是因爲這個,華人開設的銀號開始蓬勃興起。
“我們一切都按照規矩來。”
高要意味深長說道:“匯豐都能低頭,難道電話公司還能大過匯豐?”
雖然說當前匯豐並沒有獨霸港島銀行業,不過其影響力絕對可以排在金融業前三。
至少每次港府開什麼政策性的會議的話,是肯定要把匯豐大班請過去與會的。
而西士就沒這個資格!
怎麼比?
周溪年咽口唾沫,當時匯豐是形勢逼人,它不得不認下這筆賬。
看來高某人是又要玩裹挾民意這一套啊。
高要忽的笑道:“周醫生,你不會是做電話公司的手術刀,準備幫他們分憂解難的吧?”
“哈哈哈。”
周溪年斬釘截鐵說道:“高會長,我周某人也是華人,當然站你這一邊。”
他立馬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搞下去大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要我說,還是談一談。”
“可以啊。”
高要說道:“跟法官談。”
“不說這個。”
高要對周溪年親熱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去尋律敦治。”
“恰好一起。”
周溪年尋思防癆會最近也沒什麼動作,無非就是改建療養院,然後等修女們到來。
啊呀,他想起來了,律敦治跟高要同時還有個工作,渣甸慈善基金?
周溪年頓時心頭火熱,他都懶得理會電話公司了,當下問道:“渣甸先生許可了?”
高要哈哈一笑:“誰不知道周醫生最是樂善好施?”
“沒錯,想請周醫生加盟。”
“義不容辭!”
開什麼玩笑,渣甸這個名字幾乎是跟港島捆綁的,如果能夠進入這慈善基金,對於周溪年來說有莫大的作用。
他當然是甘心的。
“其實我也以爲電話公司這羣西人太過份了。”
周溪年立馬就調轉話鋒:“確實得給他們喫點苦頭。”
所以說天下熙熙皆爲利來,早明白這點的高要非常清楚,交情是靠銀紙以及其它利益處出來的。
當下就說道:“時代變了,如果西人還停留在過去,自然會被淘汰。”
越身在這個時代,高要便越發現歷史真是不能細看,只細看下來,那真是男盜女娼、巧取豪奪…
就說港島,它起家靠的就是走私以及零關稅…
當年羅伯特·赫德爵士主持北邊的海關服務時,爲了幫助虛弱的政府提高關稅,便想取締港島走私,結果上到港府,下到怡和等洋行通通都不願合作…
“是啊。”
說起這個,周溪年最有心得了,周家是靠做買辦、大狀等這麼一路走過來的。
起碼熬了近半個甲子,纔有而今周家的地位。
結果人家一個後生仔,半年的時候通過巧取豪奪、威脅,就這麼成爲了四大家族之一。
要放以前,可能麼?
真是時勢造英雄啊!
說起這個,周溪年又想起港幣的事情了,頓時心痛如絞。
“還沒恭喜高會長建書院一事。”
周溪年認爲,在拍馬屁這方面,眼前這年輕人已經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看看人家,不動聲色間通過慈善、教育,直接搞定港督對電話公司一言不發。
要換以前,以總督府的尿性,早下場開始主持大局了。
周溪年當然不知道這背後其實有簡太的功勞,畢竟葛量洪的太太是人家的閨蜜的嘛,這年頭的枕頭風還是很厲害的啦。
“以後桃李滿天下啊。”
高要登時放聲大笑,他可是葛量洪教育書院的永久名譽校長,到時候從中走出來的這些老師都是他的學生,那可不就是桃李滿天下?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高要表情又立馬變的認真,他對周溪年說道:“港島想要發展,首先就要解決這教育的事情。”
“少年強則國強。”
高要語重心長說道:“周醫生,我認爲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周溪年聽的有點心動,其實他做商會會長的時候也多由帶領商會成員捐款施米,其中也有捐建學校的事情。
看來還不夠啊,得加把勁!
“高會長。”
周溪年挑個大拇指:“你做的事情有目共睹,真是我們華人的扛霸子!”
“不敢當,不敢當。”
高要擺手:“周醫生,你纔是我的偶像。”
“後面還要向你好好學習。”
兩人說說笑笑便已趕到跑馬地。
沒錯,紳士嘛,一般見面的地點要麼就是高爾夫球場,要麼就是跑馬場。
粉嶺的高爾夫球場實在是太遠,路途顛簸啊,所以大家有什麼事的話反而喜歡來跑馬地看跑馬。
說起來,他高某人在這邊可是有3匹馬來着。
兩人趕到時律敦治看起來有點沮喪。
周溪年非常瞭解律敦治,當下就笑道:“輸了?”
律敦治嘆氣:“差半個馬頭。”
西人極其喜歡賽馬,或許是因爲這裏面存在博弈的緣故。
律敦治跟着說道:“mr.高,怎麼沒見你派你的馬上場?”
“聽說你的馬血統一流。”
高要笑道:“我沒工夫來做騎師,準備找專業的。”
當時騎師大部分都是兼職,有的是馬主親自上場,大家主要是圖個開心。
也是因爲這個,當時的賽馬會也就是勉強保持收支平衡。
“我更慘。”
周溪年說道:“本來仙兒說回來替我做騎師的,結果現在她要做全職太太,再也不肯出來拋頭露面了。”
“難道我自己上?老骨頭都要被顛散架。”
“現在只能當豬養在那邊。”
三人哈哈大笑。
律敦治這才說道:“周醫生,渣甸爵士想邀請您進入渣甸慈善基金董事會。”
周溪年面色鄭重說道:“我的榮幸。”
“我將爲慈善事業傾盡全力。”
“good。”
律敦治跟着說道:“紳士們,2天后,半島大酒店,渣甸爵士將在那邊召開慈善晚宴。”
“準時參加。”
周溪年恨不得講腿打斷了都來。
對於律敦治來說,這是慈善。
對於周溪年來說,這是刷名望的機會。
而對於高要來講,只不過是一門生意。
渣甸慈善基金最大的一個用處就是阻止了凱瑟克獨霸怡和,有這個前提在,高要在後面才能謀取怡和——這家港島最大的洋行!
沒錯,高某人的目的並不單純。
他就是衝着怡和來的!
就是這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