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431:人生如戲,博士做個導演又

作者:成事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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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濠江內某府邸處,小羅保直接被扇了個大嘴巴。

  這一下耳光非常用力,打的他嘴角高高腫起,血刷的下便了出來。

  在濠江,敢這麼對他的只有一個人——老羅保!

  濠江真正的無冕之王,實際控制濠江黃金走私以及糧油走私這兩大最賺錢生意的男人!

  隆鼻高目的老羅保如老鷹般盯着自己的兒子:“你還不服氣?”

  小羅保當然不服氣,他也就20來歲,怎麼允許有年輕人比自己牛逼?

  當下就叫道:“我沒做錯。”

  “傅老榕講的對,下手要趁早,越晚,高要就一定會把手伸進濠江。”

  “否則,他不會娶黎宛華。”

  很多事情都是明牌,只要打出來,有心人一看就懂。

  如大富之家,是不存在什麼真正的愛情的,婚姻,就是拿來聯姻的。

  跟誰聯姻,這都是有明確的需求的。

  一個香江新晉的大豪,卻忽然之間傾倒於濠江第一美人的裙底之下,誰信?

  老羅保沉着張臉:“所以傅老榕只能靠賭爲生。”

  小羅保跟着崇敬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爹爹,當年,你派人用槍維護了我們羅保家族的威嚴,我…”

  “你就是亂彈琴!”

  小羅保說的當然是先前老羅保派人槍殺利希慎之事。

  老羅保喝道:“你以爲,高要跟利希慎是同一種人?”

  小羅保怔住,在他眼中,這兩個人還真是一樣的,反正都是香江大亨,有錢有勢。

  老羅保嘆氣,他說道:“利希慎會打官司。”

  “你看過高要打官司沒有?”

  會打官司,就代表相信法律,相信錢的力量,也相信體制。

  不打官司的,要麼是畏懼法律,要麼就是踐踏法律。

  很明顯,高某人不可能畏懼法律。

  小羅保遲疑了。

  “我的孩子。”

  老羅保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自然是希望其能成才的,就又說道:“我一直都跟你講過,做人最要緊是分的清大小王。”

  “在濠江,人家敬着我,所以就敬着你。”

  “但是人家高要是什麼人?”

  “他能在2年時間內把潮州幫帶到現今模樣,又能趕走利家。”

  “你這種伎倆,算什麼鬼東西?”

  小羅保被自家老父說的滿臉漲紅,他忍不住辯解:“可是他死了!”

  “死人沒有任何價值!”

  老羅保提聲,他嚴厲道:“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發訃告了麼?”

  “落葬了麼?”

  “就算落葬,你看到他的棺材了麼?”

  “就算有棺材,你怎麼確定裏面的就一定是高要的屍體?”

  “知不知道,華人最擅長的就是玩計謀?”

  連環發問,直接把小羅保給問懵了。

  他一直藏在老羅保的羽翼之下,來往皆是奉承,如傅老榕等大佬也要對其以禮相待。

  在這等環境下,又怎麼可能有真正的手段?

  小羅保喫喫道:“爹地,那…那…”

  老羅保問:“你參與了多少?”

  小羅保低頭不語。

  老羅保眼中難掩失望之色:“看來你參與的很深入。”

  小羅保趕緊擡頭:“爹地,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派槍手過去做事。”

  “這已經都不重要了。”

  老羅保說道:“高系的人馬已經過海找事。”

  小羅保一呆,他跟着忿怒:“豈有此理,還有王法嗎?”

  “當我們濠江是什麼?”

  “因爲他們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由頭。”

  老羅保意味深長說道:“高博士被槍擊,而來源跟傅家有極大的牽扯。”

  “我親愛的兒子,記住,在東方,這個就叫名義。”

  名義?

  小羅保又茫然了。

  老羅保舉了個例子:“東方的男人喜歡三妻四妾,哪怕娶一個如夫人,都會私底下開一個宴會。”

  “這就是爲了給如夫人一個名義,也是給各方一個交代。”

  “有了這名義,他就不是好色之徒,是正兒八經的的娶妻。”

  這麼一講,小羅保很快就理解了:“因爲高博士被槍擊,所以高系的人馬便把賬算在濠江這邊?”

  “到底是不是濠江做的都不重要,他們只是給各方一個交代?”

  眼見自己兒子如此反應,老羅保倒也有幾分欣慰。

  “沒錯。”

  “既然有了名義,哪怕各方有點不高興,也絕不會輕易下場。”

  “那樣是在跟高系人馬火拼,也是引火燒身。”

  小羅保心直往下沉,當然不會有人做這種不智的事情。

  “那…”

  知子莫若父啊,小羅保還沒有開口,老羅保便知其想法,直接就說道:“不可能。”

  “濠府歷來不參與華人之間的廝鬥。”

  不是不參與,主要是參與後,結果是一樣的,而且極容易得罪人,不利於後面的統治。

  小羅保漲紅着張臉:“可是,他們是外來戶。”

  “濠江地域上的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外來戶。”

  老羅保風輕雲淡道:“你以爲傅老榕就不是外來戶?”

  小羅保死心。

  “其實…其實…”

  小羅保忽然失魂落魄般說道:“爹地,我們真的是被栽贓。”

  他斷斷續續道:“我跟傅老榕的意思是,在黎登的白事上發動。”

  濠江的上流人物基本都已去看過黎登,曉得這位濠江唯一的公證人是真的撐不住了。

  黎登是濠江的頭面人物,他的白事一定要大張旗鼓。

  巧了,他有個佳婿名滿天下,到時候無論如何是都要來的。

  氣死風燈掛起,再酒杯一摔,幾十個槍手奔出。

  事情不就解決了?

  至今思起,小羅保都覺得這個計劃完美無缺,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傅老榕絕不會這般做?”

  “難道真是利家?”

  老羅保沒接話,他反而講道:“所以你們炸水火公司堂口,又強行接收高家於濠江的產業?”

  “爲的是剪斷高要的耳目?”

  小羅保點頭:“英明莫過於爹地!”

  “無知!荒謬!”

  老羅保看着臉色煞白的兒子:“我想,這鴻門宴的主意一定是你想出來的?”

  小羅保結結巴巴道:“是…是…是我跟傅老榕一起想的。”

  “他說做這種是一定得周全,若高系人馬在濠江,總是不妥當。”

  老羅保面露古怪之色,他跟着長長嘆息一聲:“傅老榕被人標參過後,就疑神疑鬼。”

  他搖頭:“不當用了。”

  小羅保張口結舌!

  “計策是好計策。”

  老羅保耐心說道:“天時、地利、人和,三合俱全。”

  “問題是,你們預判錯了對象。”

  “如果換做是我…”

  老羅保長長嘆息一聲:“我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強收高家產業,反而還要經常往返香江去高家。”

  小羅保愣住:“麻痹他?”

  老羅保斜睨自己的兒子一樣,跟着哼一聲:“既然知道,又因何不如此?”

  “啊,是了。”

  “傅老榕自詡是濠江華人代表,一代大亨。”

  “你又是我的兒子,覺得跟高博士肯定是平起平坐的。”

  老羅保到底是拿捏了濠江的幕後黑手,他幾下就已猜到小羅保等人的心態,而後又平靜說道:“所以你們便想當然的自顧自了?”

  小羅保被說的面如土色,他既高興又羞愧,只能低着頭:“是的,父親。”

  “韓信尚有胯下之辱,劉邦亦有白登之圍。”

  老羅保右手放在小羅保的左肩,他語重心長說道:“一時的挫折並不要緊。”

  “只要別學項羽,將來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小羅保隱約感覺不妙。

  老羅保跟着說道:“知不知道你們這次最大的錯誤是什麼?”

  小羅保搖頭。

  “動高要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問過我。”

  “你就沒有梁昌聰明,他去了趟香江,直接藉機脫身。”

  老羅保臉色無端深沉:“因爲這個,知不知道我們要付出去多大的利益?”

  小羅保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片刻後,他才又遲遲道:“爹地,可是…”

  他還是希望高要死了。

  “如果高要死了,其它的家族勢必會藉機興師問罪。”

  現在大家之所以徘徊,是因爲高系人馬正在勢頭上,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下場。

  他們一定要等水落石出,這個水落,就是高要之死!

  “如果高要沒死…”

  老羅保冷冷看着小羅保:“以他的性格,我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

  小羅保心下大駭!

  “這是個不把洋人放在眼裏的人。”

  老羅保早已看透高要,他覺得高要跟自己是同類人,眼中看的是需求,需求之外,一切都無所謂。

  “有需要的話,他連我都敢動!”

  “豈有此理!”

  小羅保害怕了。

  “你走,馬上走。”

  老羅保看下時間,他說道:“馬上取道廣府,然後回東帝汶。”

  小羅保心下難過:“爹地。”

  “東帝汶是我們的故鄉。”

  老羅保語重心長說道:“我希望你在那裏可以沉下心來…”

  小羅保還在猶豫。

  東帝汶確實是羅保家族的故鄉,當年,他就是從東帝汶來的濠江,而後纔有羅保家族的今天。

  正遲疑間,就聽的轟然一聲巨響。

  兩人色變。

  文書慌里慌張跑進:“博士。”

  “中央酒店發生爆炸。”

  中央酒店從盧九的豪興開始,便一直是濠江賭業的旗艦。

  傅老榕拿下濠江賭牌後,也是將中央酒店作爲其泰興的招牌。

  “走!”

  小羅保再不遲疑,直接便往外跑。

  老羅保緊隨其後:“如果我沒有叫你回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不要回來。”

  小羅保回頭,他看自家老父面色深沉,登時心下大痛:“爹地!”

  “去!”

  老羅保重重的揮下手:“不要以我我念,要以家族爲念!”

  轟!

  西南方冒起道黑煙。

  黑煙如龍,於黃昏之中分外的顯眼。

  那裏仍然是泰興賭館所在。

  老羅保面目陰晴不定,他喃喃道:“高要,看來你沒死。”

  暴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組織的暴力。

  如果高要真的死了,這爆炸就不會只針對泰興,必然是四處點火。

  老羅保看着那一道又一道冒起來的黑煙,全部都是泰興所在,他心中便越加篤定。

  叮叮叮,叮叮叮!

  電話響了,是濠府來電。

  “親愛的總督閣下。”

  老羅保沉穩說道:“這是華人之間的戰爭,在他們分出勝負之前,我不建議我們的勇士下場。”

  “是的,並不會影響帝國在這裏的利益。”

  “Yes!”

  電話急如勁雨。

  濠江各系人馬中,只要能聯繫到老羅保的,都紛紛把電話打了進來。

  最後,傅老榕的電話纔打到老羅保手上。

  “你能現在纔打給我,夠沉的住氣。”

  老羅保說道:“你是知道我一貫態度的。”

  電話那邊的傅老榕沉默下開口:“好,靜候佳音。”

  傅老榕啪嗒掛斷電話,他看着自己的兒子傅陰釗:“博士要我們自己過這一關。”

  傅陰釗氣的揮下拳頭:“鬼佬不可信。”

  傅老榕反倒沒什麼意外:“這是鬼佬歷來的態度,只站在贏的那一方。”

  “現在高系的人狗急跳牆。”

  傅老榕忽的冷笑一聲:“在濠江玩槍?”

  “人到齊了沒有?”

  傅陰釗忙道:“爸,人都來了。”

  傅老榕點頭,他從背後書架中拿下兩把勃朗寧斜插腰間,而後又拿了一把手槍丟給傅陰釗:“該拼命了。”

  傅陰釗咬牙:“爸,有我在,沒人動的了你。”

  傅老榕哈哈一笑,他跟着才說道:“你馬上走,帶走你的弟弟妹妹,我要你發誓。”

  傅老榕盯着傅陰釗的眼睛:“就算我不在,你也會看好傅家。”

  傅陰釗一呆,他心中寒氣大冒:“爸!”

  傅陰釗既害怕又恐懼又無助。

  “高系的人這麼搞,只有一個原因。”

  傅老榕說道:“高要早算好一切。”

  “那代表什麼?”

  傅陰釗猛然醒悟,他絕望道:“這是他自導自演的?”

  “沒錯!”

  傅老榕幽幽道:“我甚至懷疑,他在趕走利家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一切。”

  “桂文凱,很有可能早早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當年的利家。

  當年是桂文凱抖露利家販賣鴉片,現在又是桂文凱自曝是利黃蘭芳逼他刺殺高要。

  太巧了!

  “我猜,這桂文凱這回是真的死了!”

  傅老榕平靜說道:“如果他沒死,勢必要趕絕我傅家,所以老羅保不願意下場。”

  “但是你放心。”

  傅老榕忽的哈哈哈大笑:“我傅老用也是闖蕩兩江之地的人,再怎麼樣,肯定能保傅家無憂。”

  傅陰釗心直往下沉,這不是什麼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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