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想體驗一次
唯有在寥寥幾個朋友面前,能做到無所顧忌地表達自己。
而沈言正是其中之一。
這些天儘管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但有意無意,她還是關注到了不少有關於沈言的消息,她問沈言:“你這趟去泰國,是去找徐徵吧?”
呃
沈言微微一愣,再次驚訝於乖乖女的洞察力。
僅憑一些蛛絲馬跡便猜到了大致情況。
這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沈言大方承認下來。
“所以......上次在橫店,你其實答應了投資他的電影對吧?”陳珊妮繼續發問。
“嗯!我覺得電影不錯就投了,沒跟你們說是因爲沒那個必要,而且解釋起來太麻煩。”
沉吟片刻後,沈言再次承認了這一事實。
而且言外之意相當明瞭。
你們幾個小丫頭騙子,頭髮長見識短,跟你們解釋也是白費脣舌。
反正陳珊妮是這麼理解的,但她沒有一絲惱怒的跡象。
反而瞭然地點點頭。
覺得沈言超man的。
畢竟無論是見識、大局觀,還是社會經驗,沈言都遠遠超過自己三人,又怎麼會聽取三個小白鼠的意見。
男人就該有自己的決斷力,正如爸爸那樣。當初陳軍從事投資領域,每走一步棋都是走在風口浪尖上,不少人都勸他別鋌而走險。
但陳軍還是毅然決然地那麼做了。
而結果證明,陳軍纔是正確的那個人。
隨着見識的增長,陳珊妮從前有多不理解爸爸的行爲,現在就有多佩服爸爸的眼光,從白手起家打拼到現在這份家業,爸爸真的很厲害。
兩人漫無目的地聊着天,陳珊妮問沈言,如果將來哪天郝安琪改變觀念,又跑回來找沈言,沈言會怎麼辦。
沈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真有那天再說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濃濃的睡意席捲而來。
終於,沈言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閉上了眼睛。
陳珊妮在那邊喊了兩聲,沒有任何迴應,便準備閉目而睡。
然而,當她準備蓋被子的時候,某一瞬間,右手食指突然一陣無力,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陳珊妮很清楚這不是錯覺。
當初左手第一次出現症狀也是這般,然後逐漸擴散到整個手掌。
所以.......這次輪到右手了嗎?
接下來會是左右腿,直到全身癱瘓
想到這,淚水再次溢滿陳珊妮的眼眶,病症的發展快得超乎想象。
她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再看看對牀的沈言,陳珊妮抹去淚水,終於下定了決心。她起身走到對牀跟前,輕咬銀牙,又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掀開被子的一角,輕輕躺了上去。
五星級酒店的牀鋪就跟樣,軟綿綿的,多承載一個人重量,立馬便向下塌陷了一截,沈言的身體也跟着下沉。
其實沈言這會兒並沒有徹底睡死,也聽到了陳珊妮的呼喚,只是睡意正濃,懶得迴應而已。
哪曾想小丫頭不講武德,搞起半夜偷襲的把戲。
他沒有出聲打擾,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陳珊妮小心翼翼地躺在沈言旁邊,儘量不發出聲音,她能感覺到沈言的呼吸聲和體溫,這讓她既緊張又安心。
在月光的照耀下去,她大致能看清沈言的五官輪廓。
陳珊妮就跟小偷一樣,輕手輕腳地慢慢往身側挪移,直到整個人依偎進沈言的懷裏,頭枕着那寬闊結實的肩膀,內心說不出的踏實。
嗅着鼻尖濃厚的男性氣息,陳珊妮俏臉火辣辣一片滾燙,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小心臟正以120邁的速度跳動着。
她不知道這麼做對與否,但她不想在生命的盡頭留有遺憾。
陳珊妮擡起右手,在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輕輕摩挲。
就在這時,沈言突然翻了個身背對陳珊妮,並且手臂不小心碰到了陳珊妮的肩膀,陳珊妮渾身一激靈,身體瞬間僵住,不敢動彈。
不對,自己在害怕什麼,本來就是想叫醒沈言來着。
她輕輕拍打着沈言的後背,嘴上呼喚着他的名字。
“珊妮,你想做什麼?”
下一刻,低沉的聲音迴盪在陳珊妮耳畔,陳珊妮又是一個激靈,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沒睡着?”
“差點就睡着了,誰知道身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嚇我一跳。”沈言說。
話音落下,房間裏靜得彷彿可以聽見空氣流動的聲音。
陳珊妮體內的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全身都在發熱,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儘管早已下定決心,但以她的性格,真的難以啓齒說出那麼羞人的事。
見沈言想要起身,陳珊妮連忙貼上前從後面將其抱住,右手環住他的小腹,聲音夾雜着悲傷:“你別動,我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右手有些不聽使喚。”
感受着那玲瓏曲線,沈言心頭一跳,但又很快被擔憂淹沒,“那怎麼辦,要不你還是回家去吧,大師說過會有貴人助你化險爲夷,說不定大師就在魔都。”
陳珊妮倔強地搖搖頭:“你別騙我了,這是個講究科學的社會,哪有什麼貴人能解決漸凍症的。其他的我現在都不在乎,我現在只有一個心願,你能不能幫幫我?”
沈言問什麼心願,陳珊妮讓他轉過身來,突然間,沈言腦中閃過一種猜想,只覺嗓子莫名有些幹。
不...不會是那個吧?
從陳珊妮剛纔的舉動來看,似乎沒有其他可能。
按照常理,一個冰清玉潔的大美女主動投花送抱,還是不需要負責的那種,沈言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那樣不好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言的糾結,陳珊妮那滾燙的身軀再次升溫。
也是,此情此景,以沈言的聰慧又怎麼可能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但做到這個程度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勇氣,她真的沒臉再去說些什麼。
於是房間再次陷入了寂靜,彷彿時間都靜止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陣啜泣哽咽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沈言輕嘆一聲,轉過身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別哭了,那種事沒啥意思地。”
“哧溜!”陳珊妮吸了吸鼻子,聲若蚊蠅道:“我...我就是想體驗一次,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你不後悔?”
陳珊妮哪還聽出了話裏的意思,心神爲之一顫,隨即堅定地吐出兩個字。
“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