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遠山情緒有些波動,也就未曾注意顧流惜的反應,只是輕聲道:“這珞珈十九訣,在江湖中頗有地位,也算得上乘功法。爲師封存了四十多年,原本想就此讓它銷聲匿跡。可是它匯聚了許多人的心血,白白讓它斷了傳承,又覺愧對故人。我收了你們四人,對你們也分外瞭解。絮丫頭性子溫和,不爭不搶,傳給她,怕是她駕馭不了。離兒太過偏執,得了它恐釀大禍。那混小子更是心性不定,不予考慮。唯獨你,天賦最好,心性堅定又是純善之人,而且你也需要它,爲師把它給你,你莫負了爲師的期望。”
顧流惜心裏一片酸澀,喉嚨也堵的難受,猛地跪了下去。心裏痛道,師傅,你可曉得,上一世我讓你傷透了心,將您的期望負得徹底!
“師傅,我擔不起您得厚望。”
楚遠山挑了挑眉,將她扶了起來,朗聲道:“我說你擔得起,你便擔得起!若是之前,我怕還是不能如此放心的將它給你,可是這一個月來你讓爲師徹底放心了。雖不曉得你緣何變了許多,可是爲師確定,你當的起!”
顧流惜一怔,想起上一世師傅確實不曾將珞珈十九訣給她,她苦笑一聲,想來當年師傅早就看清她的性子了。
沉吟片刻後,她心裏暗自決定,這一世她必不會任性胡來,而且依照上一世聞墨弦的性子,即使爲她不顧一切,也不會違背許多江湖道義,讓師傅失望。那麼正如師傅所言,她需要強大起來,不然以她目前的實力,幫不了聞墨弦。想到那人,她心裏越發堅定,擡起頭,一字一句落地有聲,“流惜定當不負師傅教誨,絕不會讓珞珈十九訣蒙塵!”
楚遠山發覺她的變化,哈哈笑了起來,“孺子可教也。”隨即他斂了笑意,認真道:“只是你要記得,這珞珈十九訣對你而言有利有弊,江湖上覬覦之人不在少數,你熟記之後就毀了它,不可對任何人透露,包括絮丫頭他們。珞珈十九訣不能失傳,可也不必傳下去,你懂麼?”
顧流惜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平靜道:“是,珞珈十九訣消失了四十年,以後也不會再出現了。我不曾見過,也不曾學過。”
楚遠山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裏一片讚賞,隨即沉吟道:“惜丫頭,無論以後如何,你只需記得,我只是楚遠山,是你們的糟老頭師傅,其他的都不必理會。”顧流惜很聰明,如今給了她珞珈十九訣,怕是她去了江湖,很快便能想到一些自己想要封存的過去。
顧流惜恭聲回道:“流惜明白。那師傅,我去準備下山事宜了。”
楚遠山擺了擺手,看着她淡然離開。回頭看着桌上的盒子,伸手撫了撫,隨即重新闔上,“阿素,但願我的決定沒錯。”一聲低語帶着滄桑,在這簡單的小屋裏猶如一陣嘆息,悄然飄散。
顧流惜除了房間,在院子裏看到了柳紫絮二人。
“流惜,師傅是讓你下山麼?”柳紫絮臉色微凝,上前問道。
顧流惜對她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柳紫絮黛眉微蹙,“我去同師傅說,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施棣在一旁也連忙道:“我陪三師姐去也行啊!”
顧流惜連忙拉住她,“師姐,師傅一向不會照顧自己,你若也走了,他怕是要餓肚子。至於阿棣,你去了估計我還要看着你,你呀老實待在山上吧。”
施棣痛心疾首道:“三師姐,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柳紫絮被她一說,想着師傅和施棣做得飯菜,頓時一臉爲難,這道是個問題。
“師姐,你要信我,我心裏自有打算,而且師傅都同意了,你還擔心什麼?”
最後柳紫絮終是答應了,又忙着給顧流惜準備下山的衣服盤纏,能想到的一件不落。心裏還在暗自思索,這次定要教會施棣做飯!
看着那滿滿的包裹,顧流惜又是無奈,又是感動。臨行前,楚遠山特意來叮囑一番,這才放她離開。
柳紫絮一路送到了山腳,絮絮叨叨地開口:“從蜀地到蘇州旅途遙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一個人在外多注意,莫要輕信人言,盤纏我替你備好了,不要太節省。”
顧流惜一一應下,絲毫不見不耐,直到最後柳紫絮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這才讓她走了。
顧流惜在鎮子裏買了匹馬,一路朝蘇州趕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如何尋找二師兄,還有聞墨弦。
上一世孟離一直不曾離開蘇州,她去那自然不會錯,而且最重要的是,聞墨弦也該在蘇州。
想到聞墨弦,顧流惜心裏一陣陣疼,更是懊悔不已。上一世她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冉清影身上,對於聞墨弦,她在下山的一年裏對她毫無所知,直到一年後江湖中最爲神祕的心昔閣開始逐漸顯露出來,她才聽過有關那位神出鬼沒的閣主的各種傳聞。
最後冉清影與心昔閣對上,她從她口中得知了聞墨弦便是心昔閣的閣主。而上一世她與聞墨弦偶遇過幾次,但相處時間卻很短暫。直到她死在自己懷裏,她才真正見過她的模樣。也就是說她對聞墨弦的一切,僅停留在她是心昔閣閣主這樣認知上。
想到這裏,顧流惜狠狠咬了咬嘴脣,心裏的悔恨幾欲滿溢!雖說她提前來尋她,可是心昔閣這個時候依舊是隱在暗處,她甚至不曉得該如何去尋心昔閣,就算尋到了,又如何能見到聞墨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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