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憶起當年的事,顧流惜臉上神色悽楚悔恨。當初聞墨弦封住了她的穴道,引開了那羣人,她又怕又急,解了穴道後,她瘋了一般找蘇流觴。
那短短三天與她而言是一場噩夢,因着淋雨發了燒,身上東西又被偷,不眠不休地去找蘇流觴讓她差點死在豫州城外,最後被路過豫州的楚遠山救了起來。
當時蘇府的滅門之案引起很大轟動,楚遠山也曉得她的遭遇。隨後她不死心地找了聞墨弦許久,楚遠山也一直幫她,可卻一無所獲。
她一度以爲蘇流觴已然離世,因此唯一所想的,就是要報仇,所以拜了楚遠山爲師。這也就是她爲何十年潛心習武,不曾下過山。
上一世她下山查當年蘇家之事時,卻遇見了冉清影。看到了她身上那塊本屬於蘇流觴的血玉,隨後更是發現她的功夫與蘇葉教與蘇流觴的同出一源。當時的顧流惜心情可想而知,她早在十年前再次墜入黑暗,突然發現生命中的光芒並未湮滅,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除了不顧一切靠上去,用盡一切護着她,她已然不曉得該如何應對了。也就一步步墜入了深淵,到最後萬劫不復!
聞墨弦定定地看着她,顧流惜說得輕描淡寫,簡單而過,可是她的眼神和表情具都告訴自己,事情不會如她說得這般輕鬆,當年的事對於兩人而言,具都是一場無法言說的痛。
“我說過會回去接你,卻沒能兌現諾言,是我不好。”聞墨弦眼眸低垂,看不清她眼中神色,卻能聽出話語裏的那絲黯然。
“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用,是我沒跟上你,沒等到你。”顧流惜搖着頭,按耐着心裏的酸澀:“我曉得的,你從不會失約,我曉得,你是來不了。”
聞墨弦眼神柔軟,看着眼圈發紅的顧流惜,墨眸裏的浮着一層細碎的光,她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無聲的平復撫慰着她心裏的苦痛。
被她這般看着,顧流惜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明明覺得有些臉色發燙,可卻捨不得挪開視線。她捏了捏手指,想到兩人談論的話題,這才壓下那讓自己心悸的感覺。她認真地看着聞墨弦,低聲開口:“你呢?當初發生了什麼事?你的病……是不是那時留下的?”
顧流惜聲音雖低,卻抑制不住帶了絲顫音,嘴脣抿出一片蒼白。自相遇以來,這些問題就壓在她心裏,直到今日終是能問出口了。
聞墨弦眼神微閃,嘴角露出一絲淡笑:“我麼,跟惜兒一樣很幸運,遇到了若君的師傅,聖手鬼醫,宮銘前輩,被他所救。”
顧流惜有些驚愕,她也猜到當初聞墨弦是遇到了貴人,卻沒想過竟然會是聖手鬼醫,宮銘!
聖手鬼醫在江湖上極富聲望,一身醫術出神入化,二十多歲在武林中就已經赫赫有名,求醫問診之人絡繹不絕。不過身有所長之人,性子都有幾分古怪,宮銘救人不管身份,不看診金,全憑喜好。得罪了不少人,卻也救了不少人。
除了醫術讓人驚歎,更在於他手中的閻羅冊。所謂閻羅冊,據聞是被宮銘從閻羅殿拉回來那些人,具都在上留下自己的姓名手印,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而這些人也都成了宮銘庇護,因此即使他得罪許多人,也無人敢動他分毫。可是宮銘早就在二十年前銷聲匿跡,無人透露他一絲行蹤,顧流惜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救了聞墨弦。
可隨即顧流惜一顆心沉了又沉,醫術了得如宮銘,竟是十年時間都沒能治好聞墨弦,那聞墨弦的病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了?!顧流惜想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眼裏具是焦灼,急急道:“你莫要避輕就重,你告訴我,你的身子怎會如此之差,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連鬼醫前輩都治不了?”
聞墨弦神色微愣,她看了眼顧流惜知道避不過去,這才無奈開口:“當初與你分開後,我遇到了一個人。”說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顧流惜身上。
顧流惜見她如此,有些明瞭,皺了下眉:“我們認識?”
“不知惜兒可曾記得孃親三十歲生辰那次,突然上門拜訪的那個男子?”
顧流惜在腦海裏搜索一番,勉強記得絲影子,猶疑道:“就是那個特意來替孃親慶生的人?”如果不是那次三人最後不不歡而散,惹得當時氣氛很奇怪,顧流惜怕也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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