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用過早膳,廖月便過來向聞墨弦稟報這段時間心昔閣收集的消息。
廖月進來時,聞墨弦正和顧流惜坐在那邊下棋打發時間,見她來了,顧流惜放下棋子,對她微微笑了笑。
廖月對兩人行了禮,溫聲道:“公子和顧姑娘昨夜可曾睡好。”
聞墨弦點了點頭:“很好,你坐吧,不用多禮。”
廖月見到聞墨弦似乎便很開心,頓了頓後凝神道:“我來之時便收到了蘇彥堂主的傳書,因此這半個月瞭解青州勢力時,特地細細調查了紅袖招。紅袖招在青州已然開了三十多年,是青州最大的風月場所,一共換了三位老闆,如今這位李嫣然,十年前是青州最負盛名的花魁。其恩客甚多,有大戶富商,江湖俠士,乃至朝廷之人,而時至今日,都對她格外照顧。一個青樓女子能得如此多人庇護,着實厲害,因此她經營紅袖招,不止是青州,就連周邊各地都有人慕名而來。”
聞墨弦眉頭輕挑:“可曾具體查明,都有哪些人對那李嫣然格外照顧。”
廖月從懷裏掏出一封名冊,遞給聞墨弦:“這些人幾乎不曾在紅袖招出現過,私下同紅袖招來往都格外隱祕,除了紅袖招出大事,不然幾乎不會有動作,白堂主花了不少功夫才查出來這些。”
名冊上記錄了估摸十幾個人名,後面一一附着其詳細的介紹,牽扯的勢力不少。
聞墨弦隨意翻了翻,目光卻落在最後的兩個名字上,一個是,出約,後面跟着的是一片空白,另一人則是寫着,章語,後面僅兩字,亡者。
聞墨弦給名冊顧流惜看了看,隨後詢問廖月:“說說這兩人。”
廖月沉聲道:“這上面的其他人,我們都能找到他們的身份,可這兩個人,我們在查的過程中,僅無意探到一次,都格外隱祕,以至於我們最後只能查到這兩個名字。章語的這個人是我們恰好撞見有人悄悄給紅袖招送信時,李嫣然同身邊人無意間提了句,因着神色很是小心,我們所得消息中又未提及此人,特地查了,才知曉已然是個死人。至於這個‘出約’,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僅在李嫣然丫鬟清理其棄物時尋到了一封信,信已被燒燬,只餘一角殘片。”
“信在哪?”
廖月準備開口,顧流惜小心將名冊封皮展開遞給聞墨弦:“應該是這個吧。”
廖月看着略厚的封皮上被小心揭開的暗層,擡頭看着顧流惜,眼裏有些猶疑不定,神色很是古怪。
這個暗層可是他們特意用來夾藏一些重要的信件消息,若是真正遞送時,裏面還會被放置一些小機關,若無意間或不懂章法地打開,裏面的藏着的藥水會直接毀掉裏面的東西。這是月卿和白凌這段時日鼓搗出來的,雖然看起來簡單,花的心思可不少。單是那個暗層如何合的嚴絲無縫,就很有講究。
可是就這麼一會兒,顧流惜怎麼就把它打開了,雖然裏面沒放那藥水,可看樣子也不是強行打開的。她有些驚疑更有些懊惱,本來是打算在閣主面前小小的顯擺一下,現在閣主指不定以爲是無聊的小把戲呢。
顧流惜看她那個模樣,愣了愣隨後卻反應過來了,忍不住想笑,卻又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她只是上一世曾經從冉清影那裏得到一封心昔閣遞送的信件,當時冉清影費盡心思截獲了它,精心佈置後反被狠狠坑了一把,怒的不行,將信揉作一團扔在了一邊。
她當時勸慰冉清影,冉清影卻朝她發了通脾氣。有些難過的她撿了那封信,卻發現有些不對勁,看了半天才發現那個暗層,打開時裏面只剩一堆爛水,她覺得有趣,琢磨了很久,不過後來還沒能再用上,冉清影就一敗塗地了。
見到這種紋路的紙張,她突然想起那件事,所以試了試,發現心昔閣果真此時就已經用了這個法子,知道廖月不可能毀了裏面的東西,一時心癢就打開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對着明顯有些鬱結的廖月笑了笑。
聞墨弦看看兩人的反應,又仔細看着這個薄薄的暗層,心下已是瞭然,讚賞道道:“這是何時弄得,用來傳遞密件當是絕妙。”
“是月卿姐姐和白堂主琢磨出來的,我也覺得很厲害……”廖月頗爲開心地跟聞墨弦說着原理,可想到顧流惜幾下就拆開了,頓時住了嘴,隨後聲音有些鬱悶:“可是顧姑娘幾下就拆開了。”
聞墨弦斜睥了顧流惜一眼,隨後慢吞吞道:“這又有何妨,先不論到時裏面會再加些東西,拆開了不一定能得到信件,即使不加,這世上又有多少個顧流惜,已然很不錯了。”
廖月瞬間被勸慰了,可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初一聽是在誇這個做的好,可仔細想,怎麼都覺得是閣主在炫耀媳婦。
這廂廖月一臉無語,那邊臉皮發熱地顧流惜已經開始和聞墨弦仔細看着那僅剩一角的信。
看樣子剛好時右下方的一塊,因此恰好有一個署名,出約。其實出字只剩一半,不過還是能看出來,應該是出字沒錯。
顧流惜看了看,字跡很是大氣,不過能看出來刻意掩飾過筆跡,顯得有些不自然,不過字跡中的鋒芒銳氣卻掩不住。看着底下燒殘了的部分,轉頭看了眼聞墨弦,俱都搖了搖頭。
聞墨弦低聲道:“這個不是出字,看這剩餘的一半的出,筆畫很窄,補全了仍是不合比例,只能說,那字右邊是個出。”
廖月仔細看了看,想了想的確如此。可是這樣的字也不少,想了想,也沒聽說過武林中有誰的名字對的上。
信上還有一些殘缺的字,依稀是,思汝甚重,看上去倒像是傾述衷腸,如果不是那已然被燻黑的冥幽二字,到會讓人以爲是男女間的私信。
顧流惜看着這殘片,腦子裏不斷搜尋,青州她很熟悉,李嫣然她也接觸的不少,可這人她卻沒有一絲印象。轉念一想,其實也對,信裏提到冥幽教,那這人必然不是冥幽教之人,那她不曉得也不奇怪。
李嫣然是冥幽教的人,怎麼會和這樣一個人如此私密的通信,還提及冥幽教?
至於那個章語她應該聽冉清影提過,可是接觸的人太多,一時半會兒她有些混亂。
聞墨弦看顧流惜眉頭擰了起來,也猜到她是想到上一世的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隨後纔開口道:“這與李嫣然通信的人,應該不是冥幽教之人,這樣說來,李嫣然也並不是全心全意向着冥幽教。不過至今也未聽過有門派發現冥幽教的舉動,那麼這意味着什麼?”
廖月皺了皺眉:“李嫣然被冥幽教委以重任,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替冥幽教收集不少情報,也許她並未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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