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聞墨弦有些失笑,她這般彆扭模樣,分明是同意了,不過還是要哄好了。於是忙寵溺道:“是,是。不過我說的是事實,論輕功,我還未見有人能比的過你,有你在,定不會讓我傷着,對不對?而且你也該對你媳婦有信心,她之前雖一直病歪歪的,可如今還是很厲害的。”
顧流惜終於笑了起來,重重點了點頭,隨後又認真道:“既然是刺殺,換做冥幽教出手,必然會刻意隱瞞身份,如果太直接暴露武功路數,反而是個破綻。”
聞墨弦眼裏滿是讚賞:“我明白了,所以在逼至險境時,下意識出手的暴露,更讓人信服。”
兩人如今相處的日子在漫長的一生中,其實十分短暫,可是也許是命中註定,二人之間的默契彷彿是與生俱來,哪怕僅僅是對方一個眼神,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都能察覺到她的情緒和想法。這種感覺,是陪了四年的冉清影,絕對給不了了。緣分當真是天定的,逃不掉,搶不得。
其實太過了解對方,有時會讓人覺得無趣,被人看透也會不安,可是兩人卻很享受這種感覺。有一個如此合拍又體貼的人在身邊,總覺得很舒服心安,而且越相處這種熨帖感越強,而對方那偶爾的驚喜,更讓人迷戀。
眸子亮晶晶地盯着顧流惜:“好媳婦,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顧流惜看着那已然取掉銀製面具的精緻面孔湊在眼前,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眸子裏星光璀璨,看似的調侃之下卻是透着濃濃的柔情,讓她一顆心頓時亂了起來,白皙的臉上紅雲層層蔓延,怎麼都控制不住。
直到被那人湊過來,再次偷香竊玉後,她才恍恍惚惚回過神,羞惱道:“你怎麼這麼大膽!”
看着剛進來又立刻閃走的黑色人影,顧流惜簡直想要扶額,這些影衛碰上這麼個不要臉的主子,真是難爲他們了。
因着聞墨弦做了決定,墨影和影子這幾日都在訓練影衛,心昔閣這些年幾乎把各門派的武學收集了個遍,想要冒充冥幽教的弟子很是方便。至於聞墨弦自己,當年她雖年幼,蘇葉卻是教了她許多冥幽教的精妙功法,因着是蘇葉所教,這些年下來,她亦不曾荒廢,加上宮銘對蘇葉功夫甚爲了解,可以說她那一身冥幽教的功夫,練得比冉清影都正宗。畢竟蘇葉身爲教主,所得的祕籍是旁人無資格練就的。
這四日有了顧流惜的叮囑,聞墨弦還是乖乖地吃了蘇若君之前給她配的藥,大概是蘇若君故意教訓她不聽話,這藥丸的詭異程度,比當初顧流惜被寒煞掌傷到時喫的還恐怖,味道更是*,隱忍如聞墨弦也是一直皺眉強嚥,簡直把顧流惜心疼死,以至於被某個壞心眼的人趁機吃了不少豆腐。當然事實上,兩人都樂在其中。
蘇若君心疼聞墨弦可不假,因此這藥效果當真好的很,加上顧流惜每日用珞珈十九訣替聞墨弦滋養經脈,雖說沒完全痊癒,卻也再無大礙。
這幾天除了跟聞墨弦仔細說着如何進入紅袖招地下暗室,顧流惜都在陪着聞墨弦喂招。許多年不動武,顧流惜怕她會生澀,可事實上,除了第一次她的招式有些凝滯,被顧流惜佔了上風外,此後顧流惜再也沒了優勢。
當她最引以爲傲地劍招被聞墨弦破了後,顧流惜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當真是得天獨厚,這麼多年沒練功,不過幾日就能到個地步,簡直逆天。
聞墨弦挽了個劍花,手裏暗勁吐出,手裏的劍倏地一聲直直射入兩丈開外石桌上的劍鞘內,劍鞘竟是紋絲未動,可見那力道掌控的有多恐怖。
看着顧流惜那副模樣,聞墨弦替她擦了擦汗,輕笑道:“我可沒你想的那般厲害,我雖近四年未動過內力,可是卻並非荒廢了武藝,這些招式我身子還沒差到那個地步時,我還會每日練習,後來這一年身子差的狠了,也會看墨影他們使給我看。你尋到我時,我病的厲害,這纔沒精力去琢磨這些。”
顧流惜聽着她的話,想起當時那個路都走不穩的人,心疼地厲害,尋常人若遭受着她那般折磨,能挺下去就已然讓人欽佩了,誰能做到她那般。喉嚨有些發澀,顧流惜勉強笑了笑:“誰說的,即便如此也厲害得緊,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這般。”
意識到話題也扯到讓她難過的事上,聞墨弦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你看,當初任誰也想象不到我還能練功,你來了不過半年,我便好了這麼多。你該笑地很開心纔是,莫要笑得這般難看。”
“……我就笑成這般,你嫌棄就罷了。”顧流惜別開頭不承認自己心疼了。
聞墨弦笑笑,擡頭看了看天色,眉頭輕挑:“這個時候,賓客該前往烈焰門賀壽了,惜兒,我們也該去了,晚了怕是失禮了。”
顧流惜看着她說的溫和有禮,忍不住搖頭,真是太能裝了。
“影子。”
聞墨弦淡淡喚了句,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恭身落在院內。
“閣主”
“帶上人去前往烈焰門必經的落雁亭邊埋伏,好生盯住了林鼎天,在他會成回程之時,立刻下手。”
“是,可是閣主,萬一有其他人一同?”
“按照林鼎天的心高氣傲,他怕是不會同青州這些人打交道,即使有其他人,你們也能處理吧?”
“屬下明白了。”
影子離開後,聞墨弦和顧流惜各自換了套粗布衣衫,戴了張假面後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青年男子,只是身子都有些單薄,遠遠看起來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兩人看着對方都是有些好笑,普通的衣服,頂着張平凡的臉,可不曾掩去的氣質卻出現在這樣的人身上,乍一看很是奇怪。
給聞墨弦理了理衣服,顧流惜看着身高隱隱有超過自己勢頭的人,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耳際比劃了了下,又欣慰又嘆惋道:“你當時纔到我這裏,如今都要比我高了。”
聞墨弦眸子微僵,耳朵也透着薄紅,嗓音有些鬱悶:“我比你大,本來就該比你高。”走了幾步後,又回頭悶悶說了句:“我之前纔沒有那麼矮。”
顧流惜看着頂着那張臉,還透着股彆扭羞惱的聞墨弦,憋不住一直在笑,直笑得聞墨弦脖子都泛紅了。
聞墨弦停下步子,淡淡地說了句:“再笑,我現在便親你。”
這話嚇得顧流惜一口笑哽在喉嚨裏,差點沒嗆着,慌忙擺手道:“我錯了,我不笑,再不敢笑了。”
要命!如今兩人頂着別人的臉,還是男子裝扮,在這裏親上去……顧流惜嚇得打了個寒戰,那畫面太慘不敢想。可她卻覺得,聞墨弦真的做的出來。
於是顧流惜很識相地一臉正經嚴肅地跟在後面,一點也看不出上一刻她笑得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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