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聞墨弦和蘇若君安靜地聽着,即使聞墨弦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此時也忍不住驚訝:“當真沒想到,一場糾葛百年的前塵過往,竟然遺禍至今。人心,*,當真令人膽寒。”
“那個萬冥訣當真如此厲害?一個傳說百年前叱吒江湖,威震武林的東西,至今無人驗證過,何苦爲了它,殫精竭慮,殃及一代又一代的人?”蘇若君搖了搖頭,實在難以想象。
“就是因着它虛無縹緲,他們纔會報以無盡的期待,況且單憑當年那場冥幽變的慘烈,以及封印的謹慎,也足以讓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趨之若鶩了。幸好得知此事的人不多,不然怕是又一場血雨腥風了。”顧流惜目光有些飄忽,自從瞭解到師傅在這場紛爭中的意義,她越發想要知道她那忘卻的一段是什麼。雖然直覺告訴她,那必然是一場苦難,可這般空白着,卻更是難熬。
聞墨弦目光落在有些晃神的顧流惜身上,眼神微微頓了頓。
蘇若君卻是疑惑道:“既然如此,那當年天機子的大弟子旬邑,到底是何人?既然按照歐前輩的說法,能動印山大墓中血線蠱的人只有他,那麼他必然一直在謀劃着得到四件鑰匙,打開祕境奪取萬冥訣。一個隱在暗處而又有野心的人,太過危險。”
顧流惜壓下思緒,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他這一步棋走的險而大,畢竟他這樣做對上的不僅是冥幽教,還有整個武林正道。即使他得到四件鑰匙,可是想要進入冥幽教打開密室,也甚爲艱難。如此一個有野心,有心機的人,被我師傅差點害死,竟然還能隱着五十年,可想而知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更不是盲目自大的人。”
“所以?”蘇若君看她說到一半就停了,忍不住問道。
聞墨弦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接口道:“所以,他有這個資本對上冥幽教,乃至控制整個武林。其實並不難猜,他也未必刻意掩藏,畢竟這個世上能得知他還活着的人,只有歐前輩一個,而前輩還失蹤了四十多年。而且能曉得冥幽教祕密的人更是少,歐家血脈已斷,冥幽教更不可能透露,他更無需憂慮。”
“墨弦說的對,其實當時我便猜到了,畢竟有野心,有能力的人,不可能甘於寂寞,在武林中必然是頗有名望。而且打開那個密室的鑰匙,從頭到尾,都是兩個人在搶,不是麼?”
蘇若君眉頭一挑:“這麼說,還是蕭衍了?不對,年紀對不上,原來是蕭景煌那個老傢伙。”說罷她低頭想了想:“據說,他二十多歲因着救了當時名劍山莊的少莊主,而拜入名劍山莊。此後在名劍山莊大試上拔得頭籌,備受莊主喜愛,三年後,求娶當時名劍山莊大小姐,入贅名劍山莊。而後莊主,少莊主相繼暴斃,繼承名劍山莊。呵!”
蘇若君涼涼一笑:“當年可有許多人對蕭老莊主這段經歷詬病頗多,名劍山莊收留了他,卻整個家破人亡,最後說是入贅,名劍山莊卻變成了蕭家的。如今看來,若真是那忘恩負義之人,但也說的通了。一父一子,當真是出奇的相像,娶了人家女兒,還順便將對方的家底全掏空。”
“若君。”聞墨弦截住她的話,淡聲道:“你何時對這些感興趣了?”
蘇若君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聞墨弦卻沒再說,而是轉移話題道:“雖然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我們亦不能掉以輕心,證據纔是最重要的。既然歐前輩說,血線蠱需要馴化……若君,你曾說你同宮伯伯在越州遇到了一個小村莊,村民俱都染上了血線蠱?”
“不錯。我明白你的意思,待會兒我會同蘇望說,讓他傳信白凌,讓她查。”
“希望還有人活着。”聞墨弦低低嘆了聲,復開口道:“一但查到有人知曉當年之事,無論他願不願意,都請回來,不允許有失。”
“我曉得。”
待蘇若君離去後,聞墨弦纔看着顧流惜:“可是有心事?”
“沒有,只是有些感慨罷了。”顧流惜搖了搖頭,那些不過是上一輩子無法更改的事,她不願因着自己的糾結讓聞墨弦跟着擔憂。
聞墨弦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未多問,隨後方纔低聲問她:“當初你不願探查歐前輩的事,怕勾起他往日之事,引人注目。那如今得知了這些,可要查?”
顧流惜不知如何回答,她自然想查,但是卻不願在聞墨弦處於這種狀況下,還要分心去查已然過了五十於年的往事。
看出她這一瞬間的糾結,聞墨弦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總瞎想這麼多作何?看來日後這種事不該和你商量,省得你胡思亂想。”
顧流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聲道:“我怕你累着,要應對那麼多事,還要替我解決這些……”
“什麼叫替你解決?”聞墨弦斂了笑意,正色道:“你我雖未成親,可這周公之禮卻是有了的。我雖不是男子,做不得你夫君,可是我卻也不能喫幹抹盡了,卻不負責。”
顧流惜臊得滿臉通紅,這人用得着時不時便提昨夜之事麼?她不滿地掐了掐眼前漂亮的臉蛋,故意眯着眼道:“你很得意?”
聞墨弦低低笑了笑,隨後雙手撐着頜,無辜道:“有那麼明顯麼?”
顧流惜看着她漂亮無辜的模樣,簡直要氣笑了。努力繃着臉,嚴肅道:“聽說過一句話麼?”
聞墨弦頗爲配合:“什麼話?”
顧流惜壓低聲音,目光在她身上轉悠,淡淡一笑:“出來混,總要還的。”
聞墨弦嘴角顫了顫,隨後點了點頭,湊過去道:“聽過,不知惜兒,打算什麼時候讓我還,嗯?”
她尾音上挑,最後一個字音調被她故意拉長,聽得顧流惜心尖兒發顫。論段數她活了兩輩子也比不過這人,可是顧流惜還是死撐着,耳朵微紅,脫口道:“等我有興致了!”
她這模樣委實太過可愛,聞墨弦掌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直笑得顧流惜羞憤欲死。
笑後,聞墨弦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語調婉轉:“嗯,那我便等着惜兒有興致了,來討回去。”
顧流惜傻乎乎地看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許多天後,顧流惜揉着幾乎沒直過的腰,在心裏腹誹某人說話不算數。就在這事上,在厚臉皮的聞墨弦面前,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每次基本都被折騰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哪裏還記得討回來。
估計是年關將近,最近心昔閣狀況比之前好了許多。而山下也傳來好消息,文浩欽已然悄無聲息重新掌握了文淵閣,閣中同原來的章語交好之人,已然被文浩欽藉機處置了。
因着他的威望,文淵閣內許多人雖覺得他態度有些轉變,卻沒有太多疑惑。而衛賢幾人亦是成功取得信任,將冒名之人去除。
顧流惜看了信,鬆了口氣:“這幾人身份地位比之冉清影放出來的幾人只高不低,只要他們心知肚明,願意助我們,便少了一大阻力。”
聞墨弦笑了笑:“說起來也要謝謝她,若不是之前她爆出有人偷天換日,衛賢他們怕是還要費些波折。她這一招使得不錯,可惜她還是太輕敵了。”
“是你比她聰明。”
聞墨弦瞥了她一眼,笑了笑,隨後開口道:“還有,青州那邊傳來消息,有人尋到了心昔閣,尋求庇護,拿着的正是我那日交給留下那批人的令牌。”
顧流惜一愣,隨後有些驚喜:“他們竟然還活着?”
“不過卻僅有一人回來了。”
“是誰?”
“大漠狂刀,柳沉閆。不過他身上的毒甚爲嚴重,還好當初若君用來暫且壓制毒性的藥還留在青州,只是已然神志不清。”
顧流惜皺了皺眉:“他若能活着,青州一事必然無法賴在心昔閣頭上。”
“只是又要辛苦若君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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