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因爲你尊重我的每一個選擇
面對許遠不加絲毫掩飾的羞辱,嚴博文也乾脆不裝了,惡狠狠的盯着許遠道:“許遠!你這是準備徹底與我爲敵?
我承認你現在的地位要高於我,可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要是有一天我把你踩在腳下,伱又作何感想?”
許遠聽到這話,沒有反駁,只是用目光注視着嚴博文。
今天這事兒,原本不至於鬧到如今這地步。許遠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嚴博文但凡聰明一點,就一定不會這般衝動。
“嚴總,人是要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
如果你這是玩笑話,現在收回去,我可以當做沒聽見。”許遠平靜的看着嚴博文,雖然不帶任何情緒,可這話裏警告的意味已經很嚴重了。
嚴博文如今在氣頭上,哪會在乎許遠的警告?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撂下這句狠話之後,嚴博文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望着嚴博文離去的背影,許遠的眼神陰冷如寒冰。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原來一個人的傲慢,可以讓人扭曲到如此地步。
許遠對於夏厚德動人心的能力再次有了新的感官。對方之前,竟然一直能夠將嚴博文的傲慢規範在可控的範圍內。
……
嚴博文出了許願金融的大門,第一時間撥通了程玲的電話。
“立刻通知所有人,動用手頭上所有能夠動用的資源!
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擊垮許願金融!”
面對嚴博文這近乎歇斯底里的命令,電話那頭的程玲語氣卻似乎很平靜。
“看來你不僅失敗了,而且敗的還很慘!”
程玲如果說之前只是失望,那麼現在對蝕日是徹底絕望了。
嚴博文作爲蝕日的領導者。不僅輕易的就被對方所激怒,毫無領袖風範可言,而且還在衝動之下,做出這般不理智的決定。
“程玲,你也要羞辱我嗎?”
嚴博文本就在氣頭上,現在被程玲這麼一刺激,天靈蓋差點沒被掀飛了。
“不是我在羞辱你,而是你自己在羞辱你自己!
嚴博文,我們沒有資格小看任何人,該收起傲慢了!”
程玲嘆息了一口氣,她並不生氣,只覺得惋惜。
“好好好……看來你一早就變了心。”嚴博文說完,憤怒的掛斷電話。
……
……
許遠下班後,想着打個電話給齊偉。
他和對方也許久沒見過了,想着今晚好好聚一聚。
“遠哥,你早說呀,我都到學校了。”
“啥?”許遠有些懵逼,這傢伙不是今早上纔到的帝都,怎麼晚上就回學校了?
“沒辦法,學校這邊確實有事兒,請一天假就是極限了。”齊偉也是無奈,這次去帝都又沒見到許遠,他也很遺憾。
許遠悻悻道:“你這傢伙,不會生我氣了吧?
我跟你道個歉,還不成嗎?對不起。”
做錯事就得認,許遠還不至於爲了那點可憐的面子,死不承認自己做事的不妥。
齊偉趕忙說道:“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呀?
真是因爲時間太緊,我就在帝都呆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時間去找你。”
“真的?”
“真金還真!”
“好吧,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算我欠你的。”許遠笑着說道。
齊偉嘿嘿一笑,心裏也是美滋滋的。許遠如此誠懇的道歉,是真心把他當朋友的表現。
對朋友真心,這也是齊偉信任許遠的原因。
“那行,遠哥你都這麼說了。
你就幫我多多照顧可可吧,就當是還我的。她一個人在帝都,我不放心。
可可雖然看上去強勢堅強,可其實內心還是柔軟的,需要人去陪,去照顧。
不然也不會因爲你沒攔着林校花出國,而一直生你的氣。”
許遠默默的聽着,他倒是不知道夏可竟然還對他有意見。
“陪她就算了,那是你這個男朋友的責任,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夏可我遇到麻煩了,我一定盡力幫忙。
不過你確定這就算還了?其實哪怕你不交代,夏可有什麼麻煩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說這丫頭能遇到什麼麻煩?她好歹也是夏厚德的閨女。”
齊偉無奈的說道:“好了遠哥,你要是再這樣說,我倒是感覺咱們之間的關係疏遠了。”
“對了,有件事我得和遠哥你說一下。
我聽可可說,林校花今年貌似不回來過年。白姨想林校花想的緊……遠哥,要不你幫着勸勸,可可勸不動。”
“婉兒今年不回來?”許遠聽到這個倒是有些意外。
齊偉繼續說道:“估計是怕回來後,白姨不放她走吧。
聽可可說,林校花在那邊特別用功,而且還自己打零工,在中餐廳裏幫人家洗盤子。
這事白姨不知道,遠哥你千萬不要說漏嘴,不然白姨得心疼死。”
“知道了。”許遠大概能明白,林婉兒一定是拼命想證明自己吧。
“我試試,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勸回來。婉兒也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判斷力。”
……
和齊偉結束通話後,許遠翻出了林婉兒的號碼。
國內這邊,天快黑了。另外那邊應該是接近中午。
許遠想了一下,並沒有直接打過去,他得想好措辭。
其實,當聽到齊偉說到林婉兒勤工儉學的時候。許遠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齊偉說這段時候的語氣也是帶了些驚訝。
好像但凡認識林婉兒的人,都覺得林婉兒和洗盤子的服務員,這兩種身份疊加在一起很違和。
或許大家下意識的給林婉兒堆砌的感官,這就是林婉兒一直想要擺脫的東西。
……
……
“你怎麼心不在焉呢?”
飯桌上,李欣然好奇的看着許遠。
許遠明明筷子沒有夾到菜,可卻依舊往嘴裏送。李欣然很少看見許遠這樣的狀態。
“哦……我在想怎麼把婉兒勸回國。”許遠下意識的說道。
不過這話剛說出口,許遠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李欣然此刻,正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呢。
許遠急忙找補:“那個……是白姨想女兒了。
我們兩家之間就是……關係特別好的那種,得幫襯着一些。”
李欣然沒有生氣,而是覺得許遠這樣的表情很有趣。
似乎是想故意逗許遠,李欣然裝作嚴肅的說道:“別解釋了,我不聽,我不聽!”
“啊!?”許遠有些懵,這種臺詞真的會從李欣然嘴裏說出來嗎?
看着許遠懵逼的表情,李欣然終究還是沒憋住,笑了出來。
“嘻嘻……不是覺得我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逗你的!爲什麼你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又好像笨笨的?”李欣然很是大膽的伸出手指,輕輕戳了兩下許遠的腦門。
許遠無語,李欣然又進化了。
“跟你說一遍原因吧,其實就是白姨想女兒了。可婉兒……”
……
“哦……其實有點羨慕的,林婉兒沒有那麼多人關心。
不過大家境遇不同,感受也不同吧。”李欣然聽完之後,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嚮往。
林婉兒和李欣然的境遇截然不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背道而馳。
林婉兒從小到大,無時無刻都有保護她的人,都有依靠。
李欣然則好像什麼都得靠自己。
林婉兒拼命想要擺脫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卻是李欣然在遇到許遠之前,不曾擁有過的。
“你會不會覺得,婉兒不知好歹?”許遠有些好奇的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許遠雖然是用問號說出來的,可在內心貌似是個句號。
當然也的確如李欣然所說的那樣,境遇不同,可能感受就不同。
就好比城市裏的一些孩子是被逼着上學,山裏的孩子是渴望上學一樣。
在兩個羣體中選取最極端的。
是每天被逼着上各種興趣班,補習班,被24小時全面監控,失去童真的孩子更不幸。還是連學都上不起,一生都被困在山溝裏的孩子更不幸。
這真要探討起來,估計得吵翻了。
人們往往會在探討一個問題的時候,加入自己感性的思維,導致無意識的失去辯證的能力。
“下意識的想,當然會覺得!因爲這是感性帶來的判斷。
不過當醫生的遇到問題要理性面對,所以仔細想想就不會那麼覺得了。”李欣然遵從着自己的內心,並沒有修飾自己的想法。
“那你覺得我應該去勸嗎?
白姨愛護婉兒這是一定的,可不確定如果真的把婉兒勸回來了,白姨會不會強行把婉兒留下。”許遠談生意的時候,只需要確保自己足夠理性便可以,可關於這種情感類的糾纏,他真的不擅長。
李欣然思考了一會,然後說道:“許遠,老實說其實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有那麼一丟丟自卑的。
可現在不會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許遠有些愣住,李欣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了。
“爲什麼?”
“因爲你尊重我的每一個選擇。沒有因爲你有能力,而否定我的追求,讓我覺得我不是沒用的!”李欣然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許遠。
“婉兒同學也需要被尊重。其實你應該和她商量,而不是勸說。
醫學表明,長期的心理負擔可能會導致多種併發症。
可能在好多人眼裏,覺得嚴重的心理壓力造成的精神類疾病,都不如手指上割破了一個傷口嚴重。
因爲大家沒辦法親身感受,心理問題遠遠沒有傷口裏流出血來,體現的直觀。”
李欣然說着說着,竟然有些傷感了起來。
“這麼一想的話,婉兒同學真的很辛苦。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可是很開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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