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廢黜太子
“師叔何時喜歡管閒事了？”墨毓凡輕笑道。
“怕是因你的緣故吧。”秦蓁自嘲道。
“想來不是。”墨毓凡盯着她，過了許久之後道，“秦姐姐，前路艱難，你若是有何需要我去辦之事，定然要說啊。”
“我知道。”秦蓁繼續道，“不是請你幫忙了嗎？”
“哎。”墨毓凡無奈道，“可惜，我始終沒有找到。”
“不過這鬼城城主，你可是有眉目了？”秦蓁接着問道。
“沒有。”墨毓凡看着她，搖頭，“鬼城城主行蹤詭譎，看來墨閣的招牌要毀在我手中了。”
秦蓁輕笑道，“那正好，你也能當個閒散先生了。”
“遊俠也不錯。”墨毓凡無奈道。
秦蓁知曉他志不在此，可不得不如此。
墨毓凡坐在一旁，見她的臉色透着幾分地淡然，想着端木衢之事，想必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某些不可磨滅的情愫，可此人終究是沒了，他難道還要與一個死人計較不成？
只不過，墨毓凡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只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與他相識於少年，一起經歷過不少的磨難，相處了許久，可終究還是得不到她的心。
而端木衢，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呢？
難道只是想要讓她幾株自己，故而才選擇了這樣的法子？
墨毓凡暗自搖頭，只覺得端木衢的死，也許是另一個開始吧。
不知爲何，墨毓凡的心中又生出了幾分地悲涼來。
秦蓁看着他眺望着遠處，不知在想什麼。
她笑着道，“我想起了當年，咱們初相識的情形，那時候的你還不過是個少年郎。”
“如今也還是。”墨毓凡嘟囔道。
秦蓁輕笑道，“是，是。”
“不過，秦姐姐兜兜轉轉了這麼久，可都想明白了？”墨毓凡看着她問道。
“想明白什麼？”秦蓁不解。
“到底誰纔是最重要的？”墨毓凡繼續問道。
秦蓁挑眉，想着這很重要嗎？
最重要的不是已經失去了嗎？
她自嘲地一笑，而後道，“如今你們纔是我最重要的。”
“嗯。”墨毓凡欣喜不已。
秦蓁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與他這般靜坐着，直等到天色漸漸地暗了，他也不急着離開。
往日，他也不會在自個這處逗留，難不成今兒個要住在這處不成？
她笑着說道，“怎麼？今兒個要留宿了？”
“想來着。”墨毓凡這才起身，朝着外頭走去，“不過我還有事兒，便先告辭了。”
秦蓁目送着他離去，無奈地搖頭。
知茉走上前來，“大小姐，外頭有動靜了。”
“嗯。”秦蓁點頭。
“這是剛送來的密函。”知茉連忙道。
“好。”秦蓁拿過，待看過之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知茉極少看見她如此笑，故而心中生出了幾分地膽戰心驚。
知棋看向知茉，二人對視了一眼，接着便一同看向秦蓁。
秦蓁收起密函，擡眸看着二人道，“端木闕的身世竟然是如此。”
“大小姐，若太子並非是皇后親子，那他便不是嫡長子，名不正言不順啊。”知茉如實道。
“這便是皇后留的後手。”秦蓁直言道，“只不過，皇后爲何突然對太子發難呢？”
“難道是因安王嗎？”知茉小心地問道。
“端木衢的身世怕是……”秦蓁斂眸，“端木闕必定會用自個的法子解決此事兒，放心吧。”
“不過，若是有人想要藉此攀扯秦家呢？”知茉擔憂地問道。
“現在到底不敢。”秦蓁眯着眸子，“若是將我逼急了，我與太子聯手了呢？”
“那到時候，即便太子的身份存疑，可是終究也擁有了秦家的支持，而太子便是名副其實地真命天子。”知茉連忙道。，
“嗯。”秦蓁笑道，“不過，我倒要瞧瞧端木闕會如何解決？”
“難道太子已經有了後路？”知茉連忙道。
“他說過，如今他能擁有的便是這天下了。”秦蓁幽幽道。
知茉與知棋便垂眸立在一旁。
秦蓁看着遠處，不知爲何，心中難免多了幾分地悵然。
皇宮內。
皇上召見皇后。
皇后跪在大殿上，“皇上，此事兒並非是臣妾所爲。”
“當初，朕之所以再三地容忍你，便是因太子的身份，可如今，太子的身份成了笑話，此事兒除了太后，便是皇后知曉，若非皇后，還會有誰能宣揚出去？”
皇帝龍顏大怒，沉聲道，“朕最恨背信棄義之人，你既然有了旁的心思，朕必定不會姑息。”
“皇上何以見得此事兒是臣妾所爲？”皇后仰頭看向皇帝道，“臣妾也不會傻到這個地步啊。”
皇帝冷哼一聲，“你可發誓？敢以岳家發誓？”
皇后仰頭，跪在地上道，“臣妾以岳家發誓，若當真是臣妾所爲，必遭天譴。”
“好啊。”皇帝沉聲道，“若當真是你所爲，那岳家上下不得好死。”
皇后雙眸閃過一抹冷然之色，隨即道，“好，臣妾發誓，若當真是臣妾所爲，岳家上下不得好死。”
“好，好。”皇帝見皇后竟然都能發下這般毒誓，他心中對皇后的怒意也消散了一半。
畢竟，岳家對於皇族有多重要，只有皇帝清楚。
可是秦家也極爲重要，只不過，秦家擺在了明面，而岳家卻在暗處。
好一個岳家，好一個秦家，看似毫無關聯，可卻牢牢地將端木一族的命脈握在手中。
這種看似手握天下，可卻處處掣肘的憋屈，皇帝早就受夠了。
皇帝眯着眸子，便讓皇后退下了。
皇后出了寢宮，後背一身冷汗，她的雙腿也有些發麻，可還是故作鎮定，坐在皇攆上，依舊是端莊的。
等回了自個的寢宮，她看向朱嬤嬤道，“皇上對本宮終究是起了殺心。”
“娘娘，此事兒到底是何人所爲？”朱嬤嬤連忙問道。
皇后頭疼地揉着眉心，過了好一會道，“齊妃陰魂不散，緊接着太子身世也遭受質疑，這接二連三的，分明就是衝着本宮來的。”
“娘娘，您該早拿主意啊。”朱嬤嬤連忙道。
“本宮難道不想嗎？”皇后冷哼一聲，“太子的身世，無疑會掀起驚濤瀚浪，只是這禍端卻是從本宮這處起的，皇上竟然讓本宮拿岳家發毒誓，可見，若是此事兒處置的不妥當，即便是岳家，也不會保住本宮。”
“難道娘娘就沒有旁的法子了？”朱嬤嬤道。
“爲今之計，是要儘快地得到秦家的祕密。”皇后無奈道，“也許還能救本宮一命。”
齊家。
齊邕看向孟錦芫，“公主，這太子的身世本就是皇室最隱祕之事，如今鬧得沸沸揚揚，許多朝臣都遞上了彈劾太子的奏摺，請皇上下旨，廢黜太子。”
“如今頭疼的想來是皇帝。”孟錦芫冷哼一聲，“如此，咱們便能先找到秦家的祕密了。”
“可是，秦家家主的印鑑在秦蓁的手中，秦蓁怎麼可能交出來？”齊邕繼續道，“至於太子的身世雖然遭受質疑，可對於咱們，也並非是有利的。”
“齊家到底擁護的是誰？”孟錦芫沉聲道。
“自然是公主。”齊邕討好道。
孟錦芫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地冷笑，“齊家想要的是什麼，你是最清楚不過的。”
齊邕連忙岔開話題，“那眼下，可否要加把火？”
“不必。”孟錦芫繼續道，“如此剛剛好。”
“是。”齊邕垂眸道。
待齊邕離開之後，孟錦芫緩緩地行至窗櫺前坐下。
她低頭把玩着手中的摺扇，到底不知父皇爲何會讓她如此做？
難道藉此除了太子？
可太子的手段，到底是沒有徹底地顯現出來，如今這不是逼迫他嗎？
孟錦芫暗自搖頭，“到時候，若是端木闕真的反擊了，那麼，頭一個倒黴的便是她。”
這廂，秦蓁正在耐心地等待着端木闕該如何反擊。
只不過，接連數日，也不見端木闕有動靜。
不過，請求皇上廢黜太子的奏摺卻是堆積如山。
“大小姐，長公主此舉，又是何意？”知茉覺得，長公主這番舉動，當真讓人琢磨不透。
秦蓁勾脣一笑，“想來，連她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的身世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知茉繼續道。
秦蓁沉默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而後道，“他若不是皇后親子，那麼，他的生母又是何人呢？‘
“想來也只有皇上知曉了。”知茉如實道。
秦蓁沉默了好一會，纔開口，“待會入宮一趟吧。”
“大小姐要見皇后？”知茉連忙問道。
“不，去見太后。”秦蓁直言道。
“太后如今可會見您？”知茉想着，自從安王沒了之後，太后對大小姐也不如之前那般了。
秦蓁也只是低聲道，“去了便知道了。”
“是。”知茉低聲道。
一個時辰後。
秦蓁入宮，直接去了太后寢宮。
太后知曉她會來，故而特意在等她。
秦蓁入了大殿，恭敬地行禮。
太后緊接着說道，“當初，哀家所言不假，你與衢兒終究是不成的。”
秦蓁低聲道，“是。”
“你若是因太子之事，來尋哀家，哀家也不知是何人。”太后直言道。
“爲何連太后也不知呢？”秦蓁不解。
“太子自幼便被養在皇后跟前，天下人都知曉他乃是皇后之子，如今有所懷疑，也不過是有心人而爲之。”
太后繼續道，“若是有一日，這等謠言消散了，又有誰還會提起呢？”
“太后當年所言，臣女一直放在心上，可那人始終不曾出現。”秦蓁繼續道。
“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太后繼續道，“蓁丫頭，哀家只想說，真相也不過是表面罷了。”
秦蓁斂眸，只覺得太后有所隱瞞，也許，是她不願意再多言，自知，這世上有許多事兒，並非是未卜先知的。
哪怕是她多活了一世，可終究，還是被旁人當成了棋子。
她暗自地搖頭，難道這便是她重生的意義嗎？
秦蓁從太后的寢宮出來，擡眸看着眼前的種種，也許，很多的事情，還是要回歸原處，緣起緣滅，終有一日，她還是要回大召，才能解開這一切的謎團。
而在雲國，她不過是在歷練罷了。
只不過，何時能回大召呢？
那也要等眼前的事情解決了纔是。
秦蓁暗自思忖着，正要離開，卻正好碰上了入宮的端木闕。
二人對視了一眼，他便徑自離去了。
秦蓁知曉，這個時候，他是不會理會她的。
她出了宮，並未回去，而是去了京城最西頭的一家酒樓。
“主子。”酒樓的掌櫃的見她前來，連忙恭敬地相迎。
秦蓁輕輕點頭，而後便入內。
掌櫃的行至她的面前，“屬下剛得到消息，那個怪人住在城西的宅子內。”
“城西？”秦蓁皺眉，“城西的宅子不都是陸家的嗎？”
“正是。”掌櫃的繼續道，“那人一直待在宅子內，不曾出來過。”
“盯着就是了。”秦蓁直言道。
“是。”掌櫃的想了想，而後道，“主子，眼下的情形，對太子極爲不利，可是要？”
“他說過，不會讓我插手的。”秦蓁繼續道，“我等着瞧熱鬧就是了。”
“長公主那處，的確收到了大召送來的書信，不過，有人在前幾日的晚上碰上了長公主，她便去了那個宅子內。”掌櫃的如實道。
“看來事情熱鬧了。”秦蓁勾脣淺笑。
“主子，屬下已經派人盯着了。”掌櫃的回道。
秦蓁想了想，“皇后背後身份可都查清楚了？”
“是。”掌櫃的垂眸道，“皇后並非出自姜家，而是……岳家。”
“岳家？”秦蓁挑起雙眸，“這就對了。”
“岳家與秦家，可都是隱世家族，而岳家一直隱藏地極深，怎會讓岳家的女兒成爲皇后呢？”知茉不解道。
秦蓁笑了笑，“這便是岳家的高明之處。”
“主子，岳家那處並無任何的動靜。”掌櫃的回道，“屬下派人去探查，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急。”秦蓁低聲道，“如今既然到了這個地步，端看岳家到底摻和了多少，謀算的是什麼，若此事兒真與岳家有關，那麼皇后出事了，他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長公主如此做，是爲了將岳家牽扯出來？”知茉恍然大悟道。
“岳家一直不理會朝堂之事，卻擁有着某種能讓皇室永存的能力，故而，皇室極爲看重，想來，大召的皇帝遇上了什麼難處，否則，也不可能用這等法子，逼迫岳家出面。”
秦蓁如此想着，便又想起了自個從大召來到雲國，表面上看似是雲國皇帝所爲，實則，這一切，反倒更像是大召皇帝一步步算計而成的。
可是，她始終覺得，有另一個人在暗中謀算着這一切，那人究竟是誰呢？
秦蓁深吸了口氣，而後起身離開了酒樓。
待坐在馬車上時，知茉輕聲道，“大小姐，眼下這個時候，咱們當真只管看熱鬧？”
“不然呢？”秦蓁淡淡道，“皇后出事了，岳家若是真的要出山，必定會保住皇后，若不想出山，那麼，皇后只有死路一條。”
“太子呢？”知茉連忙道。
“他？”秦蓁擡眸看着遠處，“也許，這也是一個轉機。”
“這是何意？”知茉越發地不懂了。
秦蓁也說不上來，只覺得這一樁樁的，似乎是早有算計，只不過，她卻只能被動地往前走。
如今，也只有知道端木闕真正的身世，才能瞭解一二吧。
怕是端木闕也不曾知曉吧？
此時，皇宮內突然傳來噩耗，讓秦蓁錯愕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