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沐峯來找她(一更)
“也不知那韋家的人到底要做什麼?”郎月琴皺眉道,“爲何偏偏是郎家呢?”
郎大老爺並未多言,只是轉眸看向郎大公子道,“你那處,也該準備準備。”
“父親當真要走到這一步嗎?”郎大公子皺眉,想着這也是最後一步棋了。
“這也是萬不得已。”郎大老爺淡淡道,“老夫人去的那一日,便註定郎家會有此一劫。”
“那安邦王不是在大召嗎?”郎大公子頓時覺得奇怪,“聽說今早便離開了,爲何皇上不聞不問呢?”
“焰國管不着大召,更何況,這大召距離焰國那麼遠,更別提,焰國一直不曾與大召有來往,雖說,辛家的人在大召有了勢力,卻也威脅不到焰國,這是從有了焰國之後,便定下的規矩,除非,辛家要賠上整個家族的命運。”
郎大老爺直言道。
“這是何意?”郎大公子不解。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郎大老爺淡淡道,“如今我也不好說,畢竟這關係到咱們郎家往後的命運。”
“父親,爲何突然變得如此棘手呢?”郎大公子皺眉,“那韋家又是怎麼回事?”
“這韋家……”郎大老爺沉默了許久之後,“當年,你祖父便已經料到會有今日,可不曾想到,這韋家竟然死灰復燃了。”
“難不成,當年,那位姨娘,祖父是知曉她的用意的?”郎大公子恍然道。
“不然呢?”郎大老爺冷哼一聲,“那惡婦便那般死了,當真是便宜了她。”
郎大老爺提起來,都覺得可恨,可見當時怕是郎家也遭受了大難。
郎大公子是不知曉上一輩的事兒的,不過如今見郎大老爺的臉色,到底也能猜測幾分。
郎月琴的臉色越發地不好了,“洛凝璇又是爲何?”
“洛家需要她。”郎大老爺看向郎月琴道,“你莫要想着與她爲敵,若非老夫人當年照顧了她的母親,加之老夫人臨走前,叮囑了她什麼,你當真以爲她會輕易地放過郎家?”
郎大老爺暗自搖頭,“一個女子,從大召到雲國,又從雲國回到了大召,緊接着又到了焰國,她所經歷的,不是你能夠想象到的,你以爲她只是表面上那般?”
郎大公子是明白的,畢竟,關於洛凝璇的經歷,他是知曉的。
“你瞧瞧,岳家……”郎大老爺暗自搖頭,“那嶽大老爺,早已想好了退路,只可惜,郎家如今還是逃不脫。”
郎大公子聽着,又看向郎月琴道,“妹妹,眼下只能犧牲你了。”
“什麼?”郎月琴不解。
“那辛家的二公子一直盯着你呢,想來,也是有所打算了。”郎大公子隨即又說道,“不如,你嫁去鄭家。”
“什麼?”郎月琴當場跳腳,“大哥,你這不是將你親妹妹往火坑裏頭推嗎?”
“那鄭學雖說花天酒地,不着調,可,比起辛慕柏的城府,他不過是個草包罷了,你若嫁過去,鄭家能護你周全。”郎大老爺如實道,“否則,若有一日郎家真的出事了,你怕是也要跟着遭殃了。”
郎月琴沒有想到,到最後,她竟然要嫁給自己最看不起的鄭學。
這讓她如何能夠承受?
郎月琴只覺得五雷轟頂,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父兄,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她斂眸,不知該說什麼。
郎大老爺倒也堅決,直接命人拋出了郎家的心思。
鄭家。
鄭大老爺因鄭學鬧出的笑話正煩惱呢,如今見郎家竟然主動要求結姻,哪裏有不答應的。
鄭大老爺當即便選了個好日子,帶着鄭學登門提親了。
這提親的日子是很快的。
對於鄭學來說,娶誰都是娶,故而便也無所謂。
可是,礙於父親的威嚴,他也只能認命地跟着前去。
這合婚庚帖遞上之後,便也定下了。
郎月琴這幾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內,不喫不喝。
即便如此,也壓根沒有讓郎大老爺心軟。
很快,兩家便定下了成親的日子。
這速度,是真的快。
這婚期便是下月的初八。
滿打滿算,也只有一月準備的時間。
鄭家這處,先前便早早地準備了。
而郎月琴這裏,在郎老夫人還在的時候,便將她的嫁妝,出嫁的東西也都準備妥當。
許是郎老夫人已然料到會有這一步,故而提早都準備好了。
郎月琴無奈,只能等着出嫁了。
她突然羨慕起洛凝璇來,畢竟,她如今的身份,是不可能成爲政治聯姻的犧牲品的。
她當初是如何瞧不上洛凝璇,如今便是如何羨慕的。
洛凝璇這處,得知了此消息,並不覺得奇怪。
而此時,前去郎家已經過去十日了。
大召。
皇陵。
孟宇軒百無聊賴地躺在軟榻上。
聽着外頭的鳥鳴聲,偶爾還有那大風颳過樹林的聲響。
他歪着頭,瞅了瞅正在一旁搖晃着雙腿,不知道在喫什麼的孟璟玄。
“我說九王叔,你就不能不吃了嗎?”孟宇軒忍不住地嘟囔道。
“你個臭小子,我喫不喫,你也管?”孟璟玄說着,便將一根雞骨頭丟了過去。
“原來是烤雞啊。”孟宇軒皺眉道,“那爲何是黑乎乎的呢?”
“你管得着嗎?”孟璟玄委屈道,“我想媳婦兒了。”
“打住。”孟宇軒捂着耳朵,“你一整日,除了睡覺的時候,幾乎做什麼都會說這句話,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哎。”孟璟玄重重地嘆氣,“媳婦兒不知道如何了?”
“如何?”孟宇軒湊了過來,“你明知故問嘛。”
“安邦王回來了?”孟璟玄問道。
“嗯。”孟宇軒從孟璟玄手中搶過半隻雞,不過咬了一口,便吐了。
他皺眉道,“這是哪個殺千刀的烤的,這簡直比毒藥還毒。”
孟璟玄那雙眼頓時變冷了,“我烤的。”
“咳咳……”孟宇軒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隨即便要走。
“給我滾回來。”孟璟玄冷聲道。
“九王叔啊,要不,我去一趟焰國?”孟宇軒提議道。
“不要。”孟璟玄嘴角一撇,“媳婦兒是盼着我回去,又不是你。”
孟宇軒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可是,父皇每日都派人過來看着你,怕是知曉你會逃走吧?”
“什麼叫我會逃走?”孟璟玄將手中的烤雞丟了,而後說道,“我若想走,用得着逃嗎?”
“那九王叔先走啊。”孟宇軒盯着他道。
孟璟玄泄氣道,“如今若真的走了,這處便亂了。”
“你也知道。”孟宇軒暗自搖頭,“不過,這皇陵內的東西,父皇那處是知道了?”
“我如今只想知道是何人害死的皇祖母。”孟璟玄沉聲道。
“打住。”孟宇軒來回看了一眼,“是太后。”
“知道了。”孟璟玄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不過,孟宇軒還是有些擔憂,隨即又說道,“我怎麼覺得,這外頭有些奇怪呢?”
“怎麼奇怪了?”孟璟玄問道。
“太安靜了。”孟宇軒低聲道,“難道九王叔不覺得嗎?”
“郭家不是已經開始動了嗎?”孟璟玄歪着頭,想了想,“這陳家也該快了。”
“季家呢?”孟宇軒想了想,“想來,洛大小姐已經知曉了。”
“季家與韋家的關係,她遲早會知道。”孟璟玄暗自嘆氣,“只可惜,這處,我若是不盯着,她那處便不好辦。”
“所以,你才委屈了自己。”孟宇軒說道。
“嗯。”孟璟玄淡淡地應道,“放心吧,我忍得了。”
“不過這烤雞……”孟宇軒覺得,他該去找點喫的了。
孟璟玄也嫌棄地丟在了一旁。
幸好,他還帶了一些喫的,隨即,轉身便去找了。
孟宇軒見他這般,也只是不住地搖頭。
外頭。
“九王叔。”
那聲音聽着最熟悉不過了,除了孟啓軒,還有誰?
今兒個算來乃是已故太子妃的忌日。
孟璟玄挑眉,“這不,來試探的人了。”
孟啓軒進了大殿,見孟璟玄正抱着個匣子,他上前道,“侄兒見過九王叔。”
“哦。”孟璟玄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孟啓軒見狀,便說道,“侄兒前來祭拜太子妃,正好路過來看望九王叔。”
“哦。”孟璟玄依舊回了一個字。
孟宇軒上前道,“太子皇兄。”
“你在這處陪着九王叔,可有什麼需要的?”孟啓軒看向孟宇軒道。
“沒什麼。”孟宇軒回道。
“那便好。”孟啓軒低聲道。
孟宇軒只是笑吟吟地看向孟啓軒。
孟啓軒也知曉這二人不待見自己,便小坐了一會,走了。
等他離開皇陵之後,瞧着不遠處的馬車。
他緩緩地上了馬車,“父皇。”
“他可還在?”皇帝孟霆問道。
“在。”孟啓軒回道,“的確是本人。”
“嗯。”孟霆咳嗽了幾聲,“看來,那東西當真藏在了皇陵。”
“父皇,東西不是被洛凝璇帶走了嗎?”孟啓軒不解。
“她帶走的只是她能帶走的。”孟霆擡眸看着遠處,“留下的,是太后留下的。”
“不知道太后?”孟啓軒有些不解了。
“太后乃是岳家的人。”孟霆直言道,“只不過,一直不曾對外提起過。”
“原來如此。”孟啓軒倒也沒有想到。
孟霆重重地嘆氣,“眼下,便等着他沉不住氣了。”
“萬一,他一直待着呢?”孟啓軒又說道,“如今已然快要過去一年了,洛凝璇突然沒了消息。”
“她去焰國了。”孟霆直言道。
“焰國?”孟啓軒睜大雙眸,“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神祕的焰國?”
“不錯。”孟霆直言道,“焰國一直隱藏在迷瘴中,除了焰國的人,外人是無法進去的。”
“所以,安邦王說是回西北一趟,難不成是去了焰國?”孟啓軒這才反應過來。
“嗯。”孟霆冷笑一聲,“辛家也出自焰國。”
“那洛凝璇?”孟啓軒不解。
“朝夕國的祕密,與焰國有關。”孟霆直言道,“當年,她的母親從焰國出來之後,消失在了朝夕國,而她被送到了大召。”
“那麼,大召的秦家,與雲國的秦家,與朝夕國什麼關係?”孟啓軒又問道。
“都是出自焰國的洛家。”孟霆暗自搖頭,“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牽扯,朕也不清楚,可是,朝夕國的祕密,關乎到大召未來的國運,只有找到了朝夕國的祕密,才能夠徹底地讓皇權綿延。”
“父皇,兒臣明白了。”孟啓軒隨即說道,“所以,太后出自岳家,又是焰國,那麼,與朝夕國的祕密有關?”
“是。”孟霆點頭道。
“如今,太后雖然薨了,可留下了東西?”孟啓軒又說道。
“那東西她定然會留給孟璟玄。”孟霆直言道。
“爲何會留給九王叔呢?”孟啓軒不解道。
“哎。”孟霆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看向孟啓軒道,“日後你便知曉了。”
“是。”孟啓軒也不多問。
這父子二人便一同離開了。
孟璟玄遠遠地瞧着,嘴角一撇,“你父皇還真是區別對待啊。”
“沒法子,誰讓我自幼不受寵呢?”孟宇軒雙手環胸,“如今這個時候,我又躲在了你這處,父皇能待見我纔怪。”
孟璟玄搖頭,“日後,這江山便是你的。”
“別。”孟宇軒擺手道,“我與九王叔臭味相投。”
“知道了。”孟璟玄嘴角一撇,“啊,媳婦兒,我可想你了。”
“哎。”孟宇軒捂着耳朵,轉身離開了。
焰國。
洛凝璇忍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大小姐,可是着涼了?”知茉擔憂地問道。
“不知何人在念叨我。”洛凝璇無奈道。
“想來是王爺吧。”知棋打趣道。
“他如今也不得離開。”洛凝璇知曉,他這全然是爲了不讓孟霆懷疑他。
“洛姐姐。”辛紫月自從那日之後,便被辛慕言直接丟到了洛凝璇這。
這相處了這些時日,辛紫月便也與她熟絡了起來,如今倒也喚她洛姐姐了。
洛凝璇擡眸看向辛紫月道,“你想出去了?”
“嗯。”辛紫月點頭,“這焰國倒也有趣的很。”
“你早上不是纔剛出去?”洛凝璇說道。
“有嗎?”辛紫月挑眉,搖頭道,“沒有父親、母親的管束就是好。”
洛凝璇暗自搖頭,又看向洛暖道,“你帶着她出去走走吧。”
“不如將她送回辛家?”洛暖提議道。
“不成。”辛紫月搖頭,“若非我說要隨着你學東西,父親怎麼可能讓我留下呢?”
“就知道會如此。”洛凝璇嘴角一撇,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說什麼,你便做什麼。”
“知道了。”辛紫月只好認命。
“現在……”洛凝璇好笑道,“你在邊關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我?”辛紫月想了想,“騎馬,玩耍,打獵。”
“那也很逍遙自在啊。”洛凝璇說道。
洛暖淺笑道,“到時候你帶我去打獵如何?”
“好呀。”辛紫月感嘆道,“這處便沒有。”
“不如我帶你去蹴鞠?”洛暖提議道。
“打馬球?”辛紫月又說道。
“好。”洛暖便帶着辛紫月離開了。
知茉見狀,看向洛凝璇說道,“這二小姐還真是個貪玩之人。”
“這是徹底放開了。”洛凝璇淺笑道,“不過,如此也是挺好的。”
“哎。”
遠處,辛慕言唉聲嘆氣地走來。
洛凝璇見他如此,低聲道,“怎麼?表妹冷落你了?”
“她回岳家了。”辛慕言又說道,“我便被趕出來了。”
洛凝璇淺笑道,“當真?”
“可不是?”辛慕言坐下,“秦璃那,可有下落?”
“沒有。”洛凝璇搖頭。
“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着急呢?”辛慕言想着,自從那日在他大婚喜堂上,將秦璃重傷之後,她便一直很冷靜。
洛凝璇慢悠悠道,“我着急什麼?”
“今兒個,岳父大人還提起秦璃。”辛慕言無奈道,“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鄭家那處,你可有什麼打算?”洛凝璇突然提起了鄭家。
“我怎麼覺得鄭家……似乎在有意隱藏着什麼?”辛慕言歪着頭說道,“這個時候,竟然與郎家聯姻,這心思……真是難猜。”
“想來,鄭家與郎家一早便有了算計。”洛凝璇反倒不覺得奇怪。
比起辛家的二公子,還不如嫁給鄭學呢。
辛慕言見洛凝璇打量着自己,那眼神中滿是嫌棄,忍不住道,“你望着我,想誰呢?”
“辛慕柏沒有動靜?”洛凝璇又說道。
“我就知道。”辛慕言冷哼一聲,“沒有。”
“奇怪了。”洛凝璇反倒覺得不對勁。
“我與說件事兒。”辛慕言低聲道,“沐峯那處,有動靜了。”
“他?”洛凝璇想着,沐峯也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這個時候,他能有什麼動作?
“也不知道,他怎麼與季家暗中來往上了。”辛慕言又說道,“而季家那,竟然告訴了他前往焰國的路,他如今正往焰國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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