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夢
彼時的葉皎也同樣在夢中，她睡得很安然，夢裏卻並不安穩。
她又夢到了那三年。
那段又快樂又……惆悵的三年。
重華宮今日分外熱鬧，闔宮上下都喜氣洋洋。
大皇子妃生下的庶長孫今日滿月了，這可是今上第一個孫輩。
葉皎站在皇帝的身後側，微笑着接待宗室命婦，一舉一動都沉穩大方。
一個隨着家中長輩來的少女悄聲拉着祖母的衣袖好奇道：“那是哪位娘娘啊？”
老夫人眯眯眼看向了孫女示意的方向笑了笑，“那可不是娘娘……”
“那位啊，是御前大姑姑。”
“可是……”
少女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祖母制止住了。
葉皎雖然年紀大了，但耳朵卻還很好，這樣的議論三年來不知聽了有多少，宮裏的或許還有幾個低位妃嬪知道她的身份，宮外的就真的一個也無了。
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齊景延御前大姑姑。
葉皎嘴角依舊噙着笑，只是眼神暗淡了一些。與宗室命婦寒暄過後，她走進了重華宮的正殿。
重華宮是給皇子居住的宮殿，由於大皇子有腳疾，皇帝憐惜便一直留他在宮中，在偏殿還住着剛剛十二歲的二皇子，兄弟兩人相差了十歲。
“明兮姑姑，你來了。”
葉皎剛踏入大皇子妃的寢殿，剛坐完月子的皇子妃便迎了過來，葉皎按照宮規向她行禮卻被她扶住了。
“明兮姑姑不必多禮……要不是姑姑，我當年……”
葉皎看着眼前初爲人母的大皇子妃，溫和地笑了笑，“皇子妃不必再說了，您能與大皇子成婚，那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叫奴抱皇孫出去，奴還得趕緊去呢。”
大皇子妃把皇孫抱給葉皎，眼含熱淚地送了葉皎出去。
大皇子妃原是元清十八年進宮大選的秀女，家世低微的她選擇去做了女官，在葉皎手底下學了幾個月，然後因緣巧合遇到了大皇子……後來大皇子及冠選妃，是葉皎從中幫了一把。
說到底還是因爲她本身也是官家小姐，與大皇子又兩廂傾慕，要不然皇子正妃的名頭是不可能落到她頭上的。
葉皎不甚熟練地抱着皇孫，但抱得很穩，她走到他的身側把皇孫交給皇帝，他看着她把孩子接過去，目光柔和，彷彿懷裏的孩子是他們倆的孩子。
她的心彷彿被燙了一下，假裝若無其事地用手撥弄了一下襁褓中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嬰兒突然笑了，葉皎也被那笑容感染，面色更加柔和了。
“明兮……”
皇帝的聲音驀地輕了。
“你想不想要一個孩子……”
他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皇上別說笑了，奴有黃少爺就行了。”
黃少爺是一隻叫黃老爺的橘貓的後代，和他爹一個性格，天天喫喫喝喝子過得像個像個少爺。
葉皎低着頭，聲音裏帶着笑，嘴角卻一絲笑意也無。
……
醒來後的齊景延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緩解那令他窒息的疼痛，但下一秒，齊景延再次皸裂。
這軟、綿綿的胸口……
他又換回來了？！
皇帝陛下立馬從牀上坐起身，伸手放到自己的眼前，這不是自己的手，再一低頭，令人血脈膨脹的畫面映入眼簾。
齊景延立刻擡頭，雙手無力地抓了抓被子，有些小小的鬱悶。
有賊心沒賊身……
過了一會兒，齊景延整理好自己的心態，樂觀地想，雖然現在他又到了葉皎的身體裏，但昨晚已經證明了他們還有換回來的機會。
一個人堅強地穿好衣裙，等小腹再次傳來飽脹的感覺時，皇帝陛下甚至覺得他已經熟能生巧了。
另一邊的葉皎充分順延了這份鬱悶，平躺在牀上，胯下這存在感十分強烈的那什麼此刻正在張牙舞爪。
剛換回來就這麼刺激的嗎？
雖然活了這麼多年，葉皎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知道是一回事，感覺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葉皎起初動也不敢動，咬着脣在心中暗暗祈求趕緊安靜下來吧，然而隱祕的羞澀似乎加劇了什麼，一刻鐘過去了，那處依舊沒有消停，反而更加興奮了？
“皇上，該起了。”
門外明公公的催促聲，讓葉皎有些心急，這都是要早朝的時間了。
這讓她又無語又羞澀，她總不能就這麼豎着讓小太監替她穿衣洗漱吧？龍袍的繁複，她一個人穿不好。
想到那種場景，葉皎覺得齊景延一定會砍掉她的頭。
一狠心，手伸了下去。
只要她不說，就沒人知道她做過這種事情。
手上傳來zhuo熱觸感，和那處本身傳遞的感覺穿插交融。
怪不得男人總是熱衷於那種事情。
葉皎紅着臉，覺得這個姿/勢有些妨礙動作，她起身靠在了龍牀上，雙腿敞開，只餘一層薄薄的被子覆蓋在腰腹以下，遮擋住……動作。
漸漸地，葉皎覺得有些熱，她拉開白色的寢衣，大片的胸膛露了出來，清冷的空氣舔舐在皮膚上，帶來清涼。
葉皎一邊自力更生，一邊胡思亂想，原來是這種感覺啊……甚至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青樓裏接受的教導……關於怎麼取悅…
現在是取悅自己了，那麼嬤嬤是怎麼說的？
葉皎的眼睛越來越溼潤，她努力回想，把回想起的招式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海浪一層層拍打在沙灘上，一浪高過一浪，當最高的海浪來襲的那一剎那，葉皎迷濛中對上了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
寬大的龍牀上，俊美的帝王衣衫半敞，頭顱無力地靠在牀頭，薄脣緊抿，一雙如墨般漆黑的眸子，無神地盯着前方的某處，眼中滿是迷惘，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晴/潮之中。
明公公下意識地關門，在門扉完全合上的那一刻，帝王的眸子似乎恢復了清明，甚至有些……清冷？
滿手的黏/膩已經說明了一切事情，齊景延看了看掩蓋在被褥下的下半身，又看了看剛剛被關起來的大門。
身體殘留的酥還在侵襲着他，皇帝陛下絕望地閉上了眼眸。
良久後，殿內才傳出喚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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