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能不能消停一點？
齊景延感受着懷中的嬌軟，情不自禁地又收緊了一些手臂。
胸腔中怦怦直跳的心臟告訴他剛剛葉皎是多麼擔心，只差那麼一點，他就會跌倒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摔在了地上，這個孩子還能不能保住。
害怕、後悔、愧疚情緒交雜，最後化作一隻手緊緊地攫住了心臟。
齊景延雙手緊緊抱住了葉皎，下頜抵在她的肩上。
感受到皇帝陛下緊張的顫抖，剛剛定下心的葉皎也伸出手拍了拍他，給予一絲安慰。
兩人一時無言，氣氛靜謐。
“小姐……”
兩個丫頭見葉皎無事，也鬆了一口氣，她們太過擔心，連稱呼都忘記改了。
寒露一向有分寸，霜降卻不是如此，她甚至忘記了皇帝還在場責備道：“小姐，你怎麼能如此不小心！”
此言一出，兩人面面相覷。
葉皎看向齊景延，挑了挑眉，皇帝陛下則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最後還是葉皎出面安撫了霜降，止住了她絮絮叨叨的嘴。
一路上齊景延都沒有再說話，只緊緊地握住了葉皎的手。
回到怡和宮後，齊景延先去沐浴，寢殿宮僕皆已散盡。
葉皎吹滅了牀邊的燭火，先行側躺在了牀上，清冷的月光撒在硃砂色的絲綢被子上，映出一片月色。
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葉皎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今日的一切，她沒有露出任何怯弱之意，但當夜晚來臨，愁緒還是隱然浮現。
這三天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還沒有想好以後的路怎麼走，這輩子明明打算過另一種生活的不是嗎？
現在卻要被迫進宮，進宮只是第一步，可後來呢？
在宮中保住孩子，生下來……若是個皇子，難道還要幫扶他去爭那帝王之位嗎？
葉皎不禁蜷縮起了身子，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護住了肚子。
這個孩子很可能是二皇子或者是大公主，無論是男是女，都會在這子嗣稀少的帝王后宮中成爲衆矢之的。
而且……他們真的能保護好孩子嗎？
齊景延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葉皎，蜷縮在寬闊的牀榻上，青絲散亂，錦被沒能給單薄的身軀添加一絲厚度。
嬌小的人兒就像那窗外撒下的月光，一觸即碎。
他的心臟沉默了一瞬又恢復跳動，可是之後卻像摻雜了些其他的東西，有些隱痛。
最終，帝王從身後擁住了人兒，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葉皎的頭頂，溫熱的手靠在了她的臉頰旁。
“是朕不好……別怕。”
“若是再交換，朕一定會加倍小心的。”
帝王的聲音溫柔中帶着堅定，承諾着。
這是葉皎沒有聽過的話。
只一瞬間她的淚就流了下來，嘩啦啦流得毫無毫無章法。
重生而來的她看似遊刃有餘，看似淡定無比，可是有些事她永遠都記得。
二十年後的他從沒有因爲那件事說過抱歉，雖然也不應該說抱歉。
她從前只覺得二十年後的他穩重，現在卻覺得年輕自有年輕的好處，率真，直白。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也有壞處的，這不她一個嬸子年齡的人了，怎麼還因爲這種情情愛愛的事而失態？
齊景延在一旁已經手忙腳亂，笨拙地替她拭着眼淚，哄人的話接連而出。
“別哭啊……你的身體這麼愛哭嗎？”
“好了好了，你還有身子呢……這不是你囑咐朕的嗎？”
“是朕不好……朕今晚太大意了。”
見葉皎淚水依舊流個不停，皇帝陛下不得其法，嘴裏念念叨叨，直到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
“你這身體也忒愛哭了，今天朕都落淚了。”
齊景延的脣立刻緊抿，表情凝滯。
他剛剛說了什麼？他把那種羞恥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或許是太過於驚詫，抑或是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葉皎心中的憂傷竟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她轉過身子，對上齊景延的雙眸，腦子裏還在消化他剛剛說的話，齊景延他竟然哭了？
她從未見過齊景延落淚……
月光似乎對葉皎格外愛憐，穿進屋中的那一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臉上，狐狸眼紅彤彤的，鴉羽似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就這麼呆呆地看着你……是怎樣的動人心絃？
這恐怕就是月色與雪色之外的第三種絕色。
一絲絲心悸悄然浮現，皇帝陛下不自覺地撇過了臉，直視上空華麗的帳幔努力忽略心中那股異樣。
“朕……剛剛說錯了，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吧。”
可是正對着葉皎的耳尖卻慢慢地紅了，明明知道她在夜色中不可能看見，但是耳朵上的熱度依舊在不斷增加。
“很可愛。”
壓抑在心底一個月的鬱氣消散，葉皎現在的心情極好。
齊景延這種青澀的表現是她所不熟悉的。
應該說，她只熟悉二十年後的他。或許現在，她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男人了。
很可愛……
“你……”
這詞是能用在他身上的嗎？
齊景延感覺自己被調戲了，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早知道這個女人的膽子大了，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浪，想要斥責幾句。
齊景延轉首又對上了那雙晶晶亮亮的眼睛，心裏的那點兒彆扭突然就淡了下去，連之前想要和她計較月才人的心也淡了。
反正，這是他的女人，是孩子的母親不是麼？他應該大方一點。
齊景延調整了一下姿勢，閉上了眼眸，葉皎動了動，從他的懷抱中退出去。
孤身多年，牀上還有另一個人令她有些不習慣，卻被皇帝陛下一把摟住，“別動。”
平靜的聲音在夜色中多了幾分溫柔，葉皎眉目舒展，一夜安眠。
……
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清脆悅耳的聲音喚醒了葉皎，她揉了揉眼睛，覺得現在還早，剛想繼續休息，模模糊糊地感覺下腹傳來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靈臺一瞬間就清醒了起來，隨即更多的感覺傳來，身旁溫熱柔軟的軀體……一切都昭示着她和齊景延又交換了。
即使對交換身體已經逐漸習慣，但是無論如何……這種大清早的興奮，她實在習慣不了。
她忍不住支起一些身體，目光向下腹看去，薄薄的一層被絲毫遮掩不住那明顯至極的凸起。
絲綢被子的柔軟貼合軀體，此刻把那個襯托得十分十分突出。
昨天早晨的一切又涌入了她的腦海，葉皎臉上的熱度開始逐漸攀升。
就在葉皎思考該如何是好時，身旁惱羞成怒的聲音打斷了她。
“不許碰那裏！”
原來在葉皎支起身體的時候，齊景延已經醒了。
他順着葉皎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體，昨天早晨尷尬至極的場面幾度在腦中回放。
黏/膩的液體……
腦子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阻止的話，脫口而出。
尷尬地看向看向齊景延，視線躲閃，雖然她活了上三十幾年，見過的事多了，但這種場面還真少見。
“我沒……”
葉皎抓緊牀單，腳趾已經忍不住開始蜷曲了，感覺再久一點可以扣出一座宮殿。
“你昨日……朕還沒找你算賬呢！”
齊景延見葉皎神色緊張，不經把心底那幾分心虛忽略，趾高氣揚了起來。
誒，你這樣我可不心虛了啊！
葉皎喫軟不喫硬，若是齊景延態度寬和一點還好，但這樣呵斥她，她就不樂意了。
“那皇上可是想我支楞着去上朝？”
索性破罐子破摔，葉皎斜睨了齊景延一眼道。
皇帝陛下還是第一次聽如此直白的語言，表情僵在了哪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當然不是……你怎能如此和朕說話……誒你不能略等片刻嗎？一般片都便會消下去的。”
他乾巴巴地說，一會兒斥責葉皎說話不正經，一會兒又說不能等等。
“那陛下就看看他多久能平靜下去嘍……”
面對葉皎掩飾地嗤笑嗤笑，齊景延臉黑了幾分，但作爲掌控了這具軀體二十多年的他對這一點還是有幾分把控的。
不就是等上一會兒嗎？
等就是了。
葉皎先瞥了一眼放在牀頭的充滿異域風情的小巧西洋鍾，指針不多不少正停在早晨六點一刻的位置。
齊景延也順着目光看到了，輕嗤了一聲道：“必定會在一刻鐘內消停下去。”
“皇上您可是七點就要去早朝的……”
要是消不下去，早朝耽誤了可不能怪我。
言下之意不再多說，葉皎挑眉一笑肆意倚靠在牀頭，齊景延則眸色鎮靜盯着她。
不過心中卻道：他從不曾有如此鮮活的表情。
本來神情自若的葉皎在齊景延的目光注視下漸漸開始有一絲怪異。
老是盯着那裏也不太好吧……
但看得久了久了，葉皎不由得想夾緊雙腿。
這一微小的動作在皇帝陛下的注視下無所遁形，幾乎在一瞬間，腿就被齊景延摁住了，葉皎也僵在了那裏。《》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絃，是一本情節與文筆俱佳的玄幻魔法小說,煙雲小說提供和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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