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他走出書房,便看到他的歲歲站在一株茶花前面端詳着,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意。
看得出她心情似乎不錯。
“等很久了?”他走過去,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肩膀。
沈歲安擡起頭看他,嘴角又往上勾了勾,“不是很久,剛纔還在你這兒遇到個小美人。”
符今淵挑了挑眉,“還沒送回去?”
“送回去做什麼,送走一個,還會有人給你送第二個。”沈歲安笑着道。
“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符今淵疑惑看她,“你想做什麼?”
“那個小姑娘的父親是西域人,她說她自小就在西域被拐賣到肅州,然後被市舶司的米大人買下,這個米大人手裏頭還不止她一個被拐賣來的女子。”
“據說都是照着瘦馬的規格在調教,將來放到官站去巴結上峯和朝廷官員用的。”
符今淵從未聽說過肅州還有官站,他的俊眉不自覺緊皺起來。
沈歲安說,“這位米大人身爲市舶司,乾的竟是青樓的勾當。”
“混賬東西!”符今淵罵道。
“王爺,你任重而道遠啊,不但要防着世家搞鬼,還要小心官員拖後腿,這個米大人,之前我讓人查過,他的夫人就是韋家旁支的,他就是韋史東養的狗。”
“今日給你送美人,明日還不知要給你送什麼,總有一樣會讓你動心。”沈歲安笑盈盈地說。
符今淵面色冷沉,“他可以把他的人頭送來。”
他看着眼中滿是促狹笑意的妻子,“你留下那個女子要做什麼?”
“你別管,如此佳人,去當男人的玩物可惜了。”沈歲安說。
符今淵輕笑,“好,隨你。”
“對了,你知道今日誰來了?”沈歲安擡起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眸看向他。
“誰?”符今淵低聲問,他似乎很久沒看到她笑得這樣開心。
沈歲安笑眯眯的,“水延則和水青青他們都來肅州,有水延則和他的船工,船屯建成就更快了。”
符今淵擡手輕撫她的頭,“辛苦你了。”
“韋家讓人去跟劉老伯要換回那片荒田,我打算去會一會韋夫人。”沈歲安說。
“戶部的田契底單全都送到了,官府明日開始會跟各個世家重新丈量土地。”符今淵說。
沈歲安道,“那就先別去丈量韋家的,我有個猜測,想要去驗證。”
“好。”符今淵頷首。
……
沈歲安回到上房,半見在廊下見到她,激動地過來。
“王妃,您回來了,您快來看看。”半見激動地說。
“怎麼了?”沈歲安好笑地問。
進了門,入眼便是一身華麗至極的煙紫色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衣襬飛蝶栩栩如生,若隱若現的銀絲線更是襯得錦衣貴不可言。
“這是?”沈歲安一愣。
“原來輕輕早就讓人送來,在這裏等着您呢。”半見笑着說。
她剛回來看到這個錦衣,真是被驚豔得移不開眼睛。
若是王妃穿上,肯定是美不可方物。
“青青的手藝當真厲害。”沈歲安感嘆。
這樣的繡品,便是宮中最厲害的繡娘也繡不出來。
沈歲安輕輕撫摸着衣襬上的飛蝶,心中有了更周全的計謀。
隨着官府拿出戶部的田契底單,本來還想僥倖爭辯的世家想聯手對抗,卻在看到城外聚集了攝政王數千精兵,皆都老老實實地由着官府重新丈量土地。
他們差點忘記了,這位攝政王跟東寧那位逍遙王不同。
逍遙王是廢王,是在東寧軟禁了卻殘生的。
可攝政王手中有太皇太后給他的精兵,有皇上特赦的一萬騎兵。
更別說他手底下還有鎮撫司。
瘋了纔跟攝政王作對啊。
五日的時間,除了韋家之外,所有土地丈量已經結束。
百姓夾道歡呼。
韋史東在家開始坐立不安。
“父親,整個肅州只有我們韋家還不曾與官府重新丈量土地,攝政王或許是在給我們機會。”韋懷章沉聲說道。
“什麼機會,難道就不能是我們韋家並沒有圈佔官地,所以官府纔不來找我們。”韋史東寒着臉,語氣雖然強硬,可他內心卻還是有些不安。
韋懷章沉默了片刻,“韋懷洪霸佔百姓良田的狀紙還在官府。”
他實在說不出違背良心的話,韋家多年在肅州勢大,怎麼可能沒有私自圈地。
“大哥,你怎麼總幫別人說話。”韋儷初小聲嘀咕。
韋懷章瞪她一眼,“你纔剛解了禁足,別又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不說。”韋儷初立刻乖巧地起身,“爹爹,我許久不曾出門,今日天氣涼快,我想跟……我想出去散散心。”
“外面如今到處是衙役在量地,你出去作甚?”韋懷章說。
韋儷初笑道,“我就逛一逛成衣店,再買點珠釵,可以嗎?大哥。”
“讓她去吧,這些天在家裏憋壞了。”韋史東擺手。
韋儷初怯怯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韋夫人,“孃親……”
韋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兒,無奈地輕嘆,“多帶幾個丫環,不許再去茶樓聽那些辯論。”
“多謝孃親。”韋儷初心中一喜。
“你等下,我還有幾句話叮囑你。”韋夫人帶着女兒出去說話。
韋儷初:“孃親,我一定不會惹事的。”
“不能帶你表姐出門。”韋夫人低聲說,“她留在韋家已經是讓我們擔了極大危險,若是在外面被人看到,我們就大禍臨頭。”
“我不帶表姐出去,我就帶着幾個丫環出門。”韋儷初說。
韋夫人有些懷疑,女兒是怎樣的性子,她心知肚明。
這次就輕易妥協了?
“孃親,那我走了。”韋儷初行了一禮,開開心心離開了。
韋夫人皺眉看着她的背影,招手叫來自己的心腹丫環,“你跟着去看看,姑娘都帶了些什麼人出門。”
韋儷初帶了四個丫環出門,身邊並無易瀾心的身影。
聽到丫環的回稟,韋夫人反而心中更加不安。
易瀾心似乎好些天沒來跟請安。
韋夫人朝着後院最隱祕的院子走去,只是翻遍整個後院,居然都沒有易瀾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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