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杜若擠出一個笑，“姑姑，我以前是什麼樣兒？”
“我們阿若，以前最是活潑，跟個男娃子一樣，要上躥下跳，沒半點女孩子的規矩。”
杜若聽到這裏一怔，她自己都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她那本來已經幹掉的眼淚又一顆一顆落了下來。
杜姑姑忙伸手擦掉她的淚珠子，心疼道，“姑姑知道，做妾，終究是不如意的。”
“上嫁吞針，做妾更是要吞十萬針，主家待你再好，你去做妾，都是一肚子委屈。”
一瞬間，眼淚滾滾落。
“阿若不哭。”
“姑姑！”杜若一把抱住了她姑姑。
她這一刻，終於後悔了。
後悔當初沒聽她的話，後悔當初瞎胡鬧，後悔以前做的種種。
明明當年擺在她面前的都是正妻之路，她卻偏不選。
作天作地作到最後給程放做小妾，她還喜滋滋的。
覺得只要有寵愛，什麼都不怕。
可事實上，她什麼都沒有！
若是嫁與人做正妻，即便人家不愛自己，尊重也會有，就跟陸又齡一樣，一生有尊重和權力，哪裏像現在，一身狼狽！
她真的後悔了！
“咳咳咳！”杜姑姑劇烈咳嗽。
一絲血腥味在杜若身邊蔓延開來，杜若擡起頭，就看到她姑姑咳了一嘴鮮血。
“姑姑！”
“別哭，姑姑沒事。”
“姑姑，我去叫大夫！”
“不用請大夫了，姑姑要走了。”杜姑姑拉緊杜若的手，“這世上姑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從小沒了娘，苦的很，他們都說你叛逆，姑姑知道你就想叫人多喜歡你罷了，以後姑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杜若哭得稀里嘩啦。
杜姑姑看到這裏，扯出一抹笑來，“不許哭不許哭，我們阿若以前可是俠女的。”
俠女二字落下，杜若怔愣着，她猛的站起來，重重的擦着自己的眼睛，“姑姑，我再去給你請太醫，我一定要救你！”
“阿若！咳咳咳！”
杜若把她哥哥的馬騎走，駕着馬直奔侯府。
她要找程放，她要求他最後一次。
最後最後一次。
馬兒很快到了侯府，可她也隨之發現侯府今兒不一樣。
後院新開了一個院子，名字叫碧水苑。
而且還掛上了兩掛紅燈籠。
她看着那裏錯愕片刻，便是聽到下人道，“又有新姨娘進府了。”
“那位長得真像以前月容閣那位。”
“是呀，誰看了不說像，那位以後絕對要受寵的！”
杜若怔愣間知道了。
碧娢還是進府了。
可她這個時候已然沒有半分心思在乎碧娢，她要找人問問程放在哪裏，一擡頭便看到程放向着這裏走來。
“世子爺！”
她的稱呼徹底從師父變成了世子。
杜若小跑到程放面前，撲通一聲給他跪下。
程放看到這個時候出現的杜若，眉頭微擰。
“你又有什麼事？要是再說碧娢的事就直接閉嘴。”
“不是的。”杜若哪還有心思說碧娢，她擡起憔悴的臉，苦苦哀求的看着程放，“世子爺，以前是我不懂規矩，惹你生氣，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阿若日後再不會惱你，更不會再說那......李姨娘半句不好。”
程放聽到這兒，眉頭皺緊。
“你想幹什麼？”
“求世子爺幫我再請一次太醫！”杜若砰砰給程放磕着頭。
程放從未見過這樣的杜若。
不管是以前不懂事的，還是意氣風發，杜若都不曾這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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