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他在......裝深情？
是的。
程放終於想起來了。
他其實不愛李碧娢的。
三個他主動要納的女人裏，他唯獨不愛李碧娢。
誠然，在初見李碧娢時，他失神瘋癲過，可那個時候，他就是因爲她這張臉，把她當成那個她。
可後來，一些雞零狗碎的事過後，他真的清楚的意識到，李碧娢跟她是兩個人。
李碧娢真的不是邢代容。
她只有一張跟她相似的臉，她的性格沒有半點像邢代容。
他從來不愛李碧娢。
所以他才能在看到李碧娢容顏衰老的一刻，跟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落荒而逃。
那個可怕的東西就是，他不愛她！
這麼些年，他一直渾渾噩噩，對她多好多好，全都是在假裝深情。
只爲了填補他心裏那些空缺和遺憾。
程放在想明白這些之後，腦海裏突然只剩下了在廣濟寺聽圓清大師唸誦的那句心經。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心中驀然皆空。
“我明白了。”
程放開口了。
他說出這四個字後，哭哭笑笑的李碧娢回過神來。
她鬧了一大場，把心裏所有的怒火委屈怨恨都抒發過後六神也漸漸歸位。
在聽到程放開口說話後，她不安的看着兩眼茫茫然的程放。
完了完了，她剛剛真是瘋了！因爲程秉志的事徹底沖毀了她理智，她才把這些都說了出來。
程放這絕對要罰她了，不，甚至是要弄死她了。
“世子爺，我......”
“我錯了。”
李碧娢招牌的三個字我錯了還沒說出來就被程放搶了先。
程放低頭看着她，目光毫無遮掩躲避。
在李碧娢真的意識到這三個字真是程放對她說的後，程放就邁大步推開門離開了她屋子裏。
李碧娢在原地失神片刻，待得她反應過來，程放已經走出了院子。
她這個時候急急忙忙爬起來衝出去，“世子爺，你要去哪裏！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廣濟寺，出家。”
程放只留給她一個背影，看着前方，堅定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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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放要出家，當天晚上，鬧得侯府雞飛狗跳。
陸又齡都已經上牀休息了，大半夜的聽到丫鬟要哭出聲過來急報。
說她們世子爺要去廣濟寺出家。
陸又齡在聽後整個人：“......”
她連忙從牀上起來後，在下人那裏得知程放今天晚上在碧水苑與李姨娘爭吵過後就出府去廣濟寺出家。
她已然顧不上去詢問李碧娢跟他吵什麼有用的沒用的，備了馬車，緊急往城外跑。
大晚上的宵禁，城門都關了，陸又齡還是通過一些關係叫城門打開一個小角，緊急追出去。
她追到廣濟寺的時候，程放已經坐在了佛像前面。
圓清大師在他前面，似乎是詢問最後一遍，“程施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主持，我想清楚了，我要追隨你一起去西域，出家爲僧。”
“不可以——”陸又齡急聲打斷他。
圓清大師看到追過來的陸又齡，他一雙老眸依舊是那智慧通達的微笑，“程施主，看來你塵緣還未清。”
程放轉頭看了陸又齡一眼，“又齡，我意已決，你不要勸我。”
陸又齡聽到這裏，心肝脾肺腎都氣了一遍。
這個混賬啊混賬！
他真要出家，他倒是先把自己事情弄完再出家！
老侯爺身亡，秦氏還不知情，程麒即將凱旋，侯府一大攤子爛事，叫她怎麼處理！
她惱火的上前，壓着火氣平常語氣道，“世子爺，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又齡，是我想通了，佛門纔是我的歸宿。”
陸又齡：“......”
“世子爺......”
“好了，你不要勸我，你勸我也沒用，今日我勢要皈依佛門。”
程放堅定到不給陸又齡一絲餘地，這個時候，圓清大師開口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天色已晚，今日亦不受戒，不如大家都休息一夜，明日再議。”
陸又齡聽到圓清大師的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跪坐在蒲團上的程放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好吧，全聽主持之言。”
程放說完，便站起了身，他也不理會有一堆話要說的陸又齡，跟着圓清去了裏頭的禪房。
陸又齡看他這個樣子，算了，明天再說吧。
次日一早。
陸又齡早早的起來，等着程放出來，她還沒等到程放，跟他好好說一通，秦氏就先殺了過來。
“阿放他人呢！他怎麼要出家！”
程放要出家的事鬧得太大，全府皆知，陸又齡昨兒一夜還沒回去，府裏能瞞着秦氏一晚上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今兒一大清早，秦氏在知道程放要出家的事氣得差點要昏過去。
她早上飯也沒喫，披上衣裳領着人就浩浩蕩蕩衝到廣濟寺來。
他要出家？
他要是真敢在這裏出家，她今天把這寺拆了！
“母親，您怎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