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你不配
吳明藝三言兩語,將石景辰與江興語推到兩難的境地,屋裏的氣氛一度變得緊張又尷尬。
石景揚手握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鵬飛沒想到自己一句問話,像捅了馬蜂窩一般,引來一陣爭吵。
陸鵬飛頭大的看着這個,又看看那個,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今日,註定不得安寧了。
陸鵬飛扭頭看向石景揚,想向他求助,石景揚漫不經心喝茶,壓根不看他。
陸鵬飛無奈,將目光看向楊浩卓,求救般朝他遞眼色,讓他幫忙勸勸。
楊浩卓攤了攤手,回他一個無能爲力的表情。
開玩笑,吳明藝那大小姐脾氣,哪是惹得起的?
陸鵬飛朝他擠眉弄眼,楊浩卓朝陸鵬飛搖頭,朝他擡擡下巴,示意他讓石景揚開口。
楊浩卓算是看出來了,今日這出大戲,石景揚纔是矛頭的根源。
在楊浩卓看來,寧蔚今日最是冤枉,明明傾安與寧二小姐說話讓吳明藝喫醋,吳明藝將怒氣撒到寧蔚身上。
寧蔚見吳明藝將矛頭再次指向自己,心裏暗自嘆氣,看來,有些東西,不是自己想避就能避得開。再有,她不能讓江興語與石明辰爲難。
寧蔚放下手裏的杯子,起身朝江興語與石景辰福了福身,說道:“多謝辰辰,多謝興語爲我說話。”
隨後,寧蔚看向吳明藝,說道:“吳大小姐今日所言,站在吳大小姐的角度來看,也是對的……”
吳明藝站起身來瞪着寧蔚,有些咄咄逼人地打斷寧蔚的話:“寧大小姐此言何意?
何爲站在我的角度來看是對的?難道我所言不實?”
看着情緒激動的吳明藝,寧蔚瞄了眼正漫不經心品茶的石景揚,突然覺得吳明藝有點可憐。
寧蔚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吳大小姐別急,我沒說你所說的不是事實。”
寧蔚臉上的笑,讓吳明藝覺得格外刺眼,她有種想衝上去撕寧蔚的衝動。
“既然是事實,那寧大小姐還有什麼好說的?”
吳明藝的話語裏夾着怒火,臉上掩不住的恨意。
在場的人都看懵了。
石景星不知吳明藝今日爲何發這通無明火,爲點雞毛蒜皮的小針針對寧蔚,如此失態,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石景星剛想開口勸,寧蔚卻在她之前開了口。
“就今日之事,吳大小姐你表述了自己的所思所想,這僅代表吳大小姐個人的觀點。
但我還沒說話,還沒有表述我的想法與看法,吳大小姐憑什麼不讓我說話?就是在公堂上,也要給人自辯的機會,我怎麼就不能說話了?”
寧蔚迎着吳明藝的目光,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問道。
吳明藝被寧蔚的氣勢震住了,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寧蔚也沒給她反駁的時間,接着說道:“當着衆人的面,咱們就來理理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由陸二爺的一句問話起,陸二爺問我想玩什麼。
這是陸二爺問我的話,這事確實不關寧荷什麼事。
寧荷自作主張的搶話,不管她是何居心,這事,是寧荷做得不對。
興語看不慣寧荷沒有教養的樣子,出面爲我說句話。
這叫就事論事,也可也說是打抱不平。我感激興語爲我仗義直言。
楊三小姐跟寧荷交好,不滿興語責問寧荷,跳出來拉偏架。
辰姐兒見不慣寧荷與楊三小姐的行爲,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這是今日之事的起因及經過。對吧?
就因爲興語與辰姐兒爲我說句公道話,吳大小姐就惱了?
我今日受興語之邀,來這裏赴約。
敢問吳大小姐,興語作爲主人,在她承辦的宴會上,見自己的客人遇到不公,難道不該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再有,辰姐兒就事論事的說兩句公道話,有什麼錯?
吳大小姐看事情不看是非曲直,而揪着寧荷與我是姐妹說事,
難道這是吳大小姐一貫的處事風格,遇事不問是非對錯,而是看人辦事的?”
寧蔚像竹筒子倒豆子一般,一句接一句,噼噼啪啪,將事情理了一遍,條理清晰,且直中要害。
過程中,還不忘了感謝石明辰與江興語。
“你……”吳明藝氣急,腦子一片空白,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寧蔚看着吳明藝,一步不讓的問道:“我怎麼了?我說錯了?在場的這麼多人在,請大夥兒來評評理,我哪句話說錯了?
我若說錯了,我當着衆人的面給吳大小姐賠禮道歉。”
陸鵬飛見吳明藝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趕忙打圓場,“阿蔚,少說兩句,藝姐兒她沒那個意思……”
“難道你與寧荷不是姐妹?”不等陸鵬飛的話說完,惱羞成怒的石明藝朝寧蔚嗆聲道。
陸鵬飛被吳明藝的話驚得愣在原地,像看陌生人般看着吳明藝,她是傻了嗎?寧蔚的話說得如此直白了,她還咬着這不放。
寧蔚冷笑一下,問道:“吳大小姐,從開始到現在,我何時否認過我與寧荷不是姐妹了?
今日之事,發生在豐樂樓的祥瑞苑,不是發生在寧府,與寧荷是不是我姐妹有何關係?
我若沒記錯的話,咱倆是第一回見面,我不曉得你對敵意來至何處?”
吳明藝是個要面子的人。
今日當着衆人,特別是在石景揚面前,被寧蔚問得啞口無言,讓她覺得丟盡了臉,驕橫的說道:“就你,一個小小的員外郎之女,也配得上我的敵意!”
“藝姐姐!”
“藝姐姐!”
“藝姐兒!”
江興語,石明辰,江興昌同時出聲制止。
吳明藝揚了揚下巴,紅着眼眶,驕蠻的說道:“你們一個個是怎麼了?爲什麼個個都幫她?我說錯了嗎?她爹不是員外郎嗎?
一個小小的六品官之女,誰給她的臉?她也配說我對她有敵意?”
江興語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藝姐姐,你今兒是怎麼了?怎麼跟魔怔了似的,是不是掌珠哪裏沒有做好?讓你生氣了。
若是掌珠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掌珠在這兒給你賠不是。
今兒的宴會是掌珠操辦的,阿蔚是掌珠邀請的客人,還請藝姐姐給掌珠幾分面子,不要拿掌珠的客人撒氣。”
說完,江興語轉身對寧蔚道:“阿蔚,你別生氣。藝姐姐一定是生我的氣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大家。”
寧蔚拍拍江興語的手,將她拉到一邊,見江興語眼淚下來了,取出手帕給她擦了擦眼淚。
輕聲安蔚道:“傻丫頭,別哭,多大點事?乖了,我不會因爲這點事生氣的。”
江興語問道:“你真的不生氣?”
寧蔚點點頭,“嗯,不生氣!”
江興語感激的說道:“阿蔚,謝謝你。”說着,眼淚又下來了。
寧蔚邊給江興語擦淚邊說道:“興語,吳大小姐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今日的態度讓她下不來臺,我繼續留下來,對大家都不好。
所以,我先告辭了。你好好陪大家玩,咱倆改日再聚,可好?”
眼下的情形,寧蔚與吳明藝有一個離開,這場鬧劇就結束了。
江興語盯着寧蔚問道:“你真的沒有生氣!”
寧蔚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我保證,我沒有生氣。哪日你有時間了,來七裏街,我給你做好喫的。”
在寧蔚的保證下,江興語終於放心下來,說道:“那好吧,我送你出去。”
寧蔚點點頭,笑着說道:“好!就送到門口。”
寧蔚出了門,不讓江興語再送,帶着胡銳離開了。
石景揚見江興語一人回來,目光微暗,低頭端起茶杯喝茶。
楊浩卓往江興語身後看了看,問道:“掌珠,怎麼你一人?阿蔚呢?”
衆人聽了楊浩卓的問話,紛紛看過來。
江興語說道:“阿蔚說她還有事,先回去了,咱們繼續玩吧。”
石明辰心裏難受,不想繼續留下來,站起身來道:“我還要回府領罰,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
說完,石景辰站起身往外走。
石景星不知石景辰被罰之事,只當石景辰使性子,出言制止道:“辰姐兒,不要胡鬧。”
石景辰扭頭看向石景星,“姐姐,我沒有胡鬧,兄長罰我抄十遍家規,圍着校場跑二十圈。你們繼續玩,我先回了。”
石景星看向石景揚,想要求證。
石景揚站起身來,對石景辰道:“走,回府,我盯着你跑。”
“傾安……”楊浩卓看着石景揚叫道。
好傢伙,真是無情,吳明藝爲他又哭又鬧,他跟無事人似的。
石景揚說道:“我還有事,帶辰姐兒先回了,你們繼續玩。”
吳明藝見石景揚要離開,心下慌了,哀怨的看向石景辰,“辰姐兒,你是何意?你這是怨我了?”
石景辰心裏有氣,吳明藝還怨她,心底的火苗蹭蹭往上竄,脫口說道:“怨藝姐姐?藝姐姐可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的大小姐,我怎麼敢?
我不但不敢,往後,在藝姐姐面前,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我都得懂事些。”
石景星見吳明藝被氣得臉色蒼白,訓斥道:“辰姐兒,住嘴,休得胡說。”
石景辰不但不住嘴,反而說道:“姐姐,你姓石,咱們纔是姐妹。掌珠,多謝款待,走了。兄長,你不是要監督我跑步嗎,咱們一起?”
石景揚說道:“好。”
江興語道:“我送送他們。”
石景辰與石景揚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江興語看着二人走遠,堵在心裏的氣順暢了不少。
屋裏,吳明藝坐在一旁落淚,石景星在一旁勸慰。
江興昌招呼其餘的人玩葉子牌。
江興昌見江興語回來,給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過去勸勸吳明藝。
江興語在心裏嘆口氣,轉身走了過去。
石景星見江興語過來,低聲對吳明藝說道:“掌珠過來了。”
吳明藝擡頭看向江興語,抽泣着問道:“掌珠,你是不是也怨我?”
江興語心裏有怨氣,被吳明藝直接問出來,到不好承認了。
說道:“沒有,藝姐兒,你別亂想。咱們相交多年,我知道你不是尖酸刻薄之人。
我不知你今日爲何一反常態?我想,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由或者苦衷吧。”
聽了江興語的話,吳明藝的眼淚又滾了出來。哽咽的說道:“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看到樂哥哥對別的女子好,我的心就痛得要死,情緒就不受控制。我……”
江興語微微嘆口氣,低聲說道:“那你遷怒阿蔚做甚?
阿蔚她今日也是第一回見樂哥哥,他們之前並未見過。
而且,阿蔚對樂哥哥並沒有非分之想。”
吳明藝想到石景揚看寧蔚的眼神,“可是,樂哥哥看她的眼神不一樣。
我沒有騙你,進門時,我看到樂哥哥盯着那女人看。他們一定不是第一回見……”
石景星接過話來,“阿蔚是寧二爺的親妹妹,兄長與寧二爺交好,之前,兄長去過寧府。兄長見過阿蔚也很正常。”
江興語附和道:“藝姐兒,你不能因爲樂哥哥看了阿蔚一眼,就捕風捉影的疑神疑鬼。”
吳明藝抹了把眼淚,“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掌珠,我怕……”
江興語看着淚眼神婆娑的吳明藝,有些心煩,說道:“藝姐兒,我覺得,你喜歡樂哥哥這事,你得向樂哥哥表白。
這是你與樂哥哥兩人的事,再不要再遷怒旁人了。
你可知道,阿蔚是我的客人。你今日這樣對她,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置我於何地?”
吳明藝擡頭看向江興語,問道:“掌珠,你也要怪我?”
江興語說了半天,吳明藝半句沒聽進去。
石景星忙勸道:“掌珠,藝姐兒今日情緒不對,咱們先別提這事。”
江興語嘆口氣,看着吳明藝說道:“藝姐兒,你有沒想過你的問題出在哪裏?”
吳明藝茫然的看着江興語,不解的問道:“我的問題?我有何問題?”
江興語再次嘆氣,說道:“沒有問題,那你哭什麼?”
吳明藝抹了把淚,“我沒有哭,眼淚自己出來的。”
江興語想點醒吳明藝,用腳踢了踢椅子,將其挪到吳明藝旁邊,然後坐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藝姐兒,你心悅樂哥哥,但樂哥哥的心不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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