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前世番外10

作者:風歌且行
第122章

  溫梨笙很輕,上回抱她的時候謝瀟南就感覺得到她身上沒幾兩肉,眼下壓在身上,僅有的這一點重量似乎都壓在心頭上了,變得沉甸甸的,讓他有了十分異樣的感覺。

  謝瀟南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與她對視。

  也是頭一次與她離得這麼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溫梨笙也被嚇到,連忙要從他身上爬起來,手掌按在他胸膛上撐着起身,低眼看去時,就見謝瀟南的墨發在地上散開,露出一雙白皙的耳朵,耳朵上像是染了春日裏的桃紅,帶着不明顯的顏色。

  她看到謝瀟南的眼睛漂亮得像是墨色的玉石,澄澈無比,沒有平日裏那不近人情的淡漠,完全不帶攻擊性,乍然讓溫梨笙生出一種可以向他靠近的錯覺,瞬間心跳得厲害。

  但也僅僅是一瞬的錯覺,她慌張地爬起來,順手拿走了在自己的手暖,聲音裏帶着一絲慌亂:“這是我的,世子想要的話,就自己去買。”

  說完她轉身就溜走了,免得謝瀟南再跟她搶。

  她走之後,謝瀟南也從地上坐起來,神色怔然了片刻,而後慢悠悠地爬起來,遊宗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旁邊站着,看着謝瀟南嘖嘖搖頭。

  謝瀟南整理了一下衣裳,睨他一眼:“又沒事做了?”

  遊宗笑了一下,將方纔看熱鬧的表情收起來,說道:“於家的事已經處理好了。”

  謝瀟南拂去身上的灰塵:“既然手上寬裕了,那先把所有人的軍餉發一下,也快過年了,明日休息一天,讓他們自己出門採買。”

  遊宗點頭應了,心中也是高興的。

  畢竟這麼長時間繃着神經勞累着,已經有好幾年沒能好好過個年了,頭兩年剛造反那會兒,過年的時候可能還在某個山洞地道里埋伏着呢,許久不記得過年的滋味了。

  遊宗看了一眼他的手,問道:“世子手上的凍瘡今年還會復發嗎?”

  謝瀟南聞言,也擡起手瞧瞧,說道:“現在還沒感覺,不過應當不會了,今年冬日沒有受凍。”

  遊宗搖頭:“這凍瘡一年有便年年有,還是先抹上藥膏防備着吧,若是再凍壞了的話劍都握不住。”謝瀟南沒說話,算是默認。

  自從當年他差點凍死在沂關郡凜冬之後,就留下了手上凍瘡的毛病,頭兩年一到冬天就會復發,養得難受,平日裏纖細修長的手指也腫得老高,但因着他打仗訓練,冰天雪地之下用冰水洗衣,根本沒有時間去休養,導致手上積滿了膿水,握劍的時候後臃腫得關節處裂開一條條風,結痂又裂開,經過寒冷反覆冰凍,一直持續到三月天還沒有完全好。

  當初喬陵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手上的凍瘡,是以後來勢力壯大,謝瀟南不必那麼辛苦之後,遊宗就擅自做主幫他調理手上的凍瘡,經過一整個冬天的努力,纔將凍瘡治好。

  但這東西很容易反覆,謝瀟南本就是南方人不抗凍,只要稍加不注意,手上又會被凍爛,這也是遊宗一直以來的心頭大事。

  遊宗道:“世子如今是千萬人的將領,你將自己的身體照顧好,纔會讓別人放心追隨。”

  謝瀟南漫不經心地一笑:“不過是手上的一點小凍瘡而已,何須在意。”

  遊宗還想再勸,就聽他又說:“北境寒冷,等回了奚京,凍傷就不會再犯了。”

  遊宗每次聽到謝瀟南說回奚京的時候,總是充滿鬥志,彷彿渾身的熱血都燃起來了。

  回奚京,就是他們這幾年來唯一奮鬥的目標。

  謝瀟南與他說了幾句,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讓人準備晚飯。

  溫梨笙回去之後在房中坐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燙意才漸漸退卻,她轉頭看向魚桂,說道:“魚桂,我懷疑謝瀟南是不是偷偷給我下藥了,怎麼我這身體感覺不大舒服?”

  魚桂問:“小姐哪裏不舒服?”

  溫梨笙撫了撫心口,過了一會兒後說:“我感覺心跳得特別快,就好像是被人攥緊了似的,腦袋一直髮熱,好像是胸腔裏憋悶着一口氣,怎麼嘆都嘆不出一樣……”

  “小姐多慮了,按照你說的這些症狀,很明顯就是你芳心暗許。”

  “芳心暗許?我許誰?”溫梨笙驚詫。

  魚桂就道:“話本上不都是這麼說的嗎?那尊貴的公主殿下瞧見模樣俊朗的狀元當場就心跳過快頭腦發熱,一會去就求着皇上給指婚非狀元不嫁,許是老爺不在,老爺若是在的話,小姐指定也“你瘋了吧?說什麼東西呢?”溫梨笙大喫一驚,沒想到魚桂能說出這麼不着邊際的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似的。

  魚桂撇撇嘴:“小姐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

  溫梨笙說:“收起你這危險的想法,這一院子的反賊,我可不想跟反賊發生點什麼關係。”

  話說到這,魚桂也覺得是該反駁一下,於是道:“小姐你想想,在皇室還沒有倒臺的情況下,世子帶領的人確實是反賊,但你看現在這局面,世子帶領人佔了奚京推翻梁氏皇權那不是遲早的事嗎?皆是世子不是世子,是新朝新帝,誰喊敢說他是反賊啊?那就是我們尊敬仰仗的皇帝唔唔……”

  她這話越說溫梨笙就越感覺害怕,騰地一下站起來將她的嘴捂住,氣道:“你不要命了?這話你也敢說?”

  魚桂無奈攤手:“這就是當今的局面,大勢所趨。”

  “這場戰役打多久,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你這一番話若是傳出去,我溫家都能被抄個底朝天。”

  魚桂道:“那小姐今日說的那番話呢?”

  “我是被逼的。”溫梨笙道:“總之都是謝瀟南的錯。”

  主僕倆說了一會兒,沒討論個所以然出來,大逆不道的話倒是說了一堆,繼而溫梨笙終止了討論,捧着書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到了飯點的時候,溫梨笙又跑去敲鐘,如今她越發嫺熟,都不用別人喊她,自己就踩着時間來。

  鐘聲傳出去後沒一會兒,所有人都聚集過來,由於溫梨笙的建議被謝瀟南採納了,所有人的飯桌都挪到了膳房旁邊的空屋子裏,裏面燒了一個暖爐,房間有些許的溫度,這讓士兵們個個都極爲開心,畢竟誰也不想喫涼飯,做在外頭有時候只要稍微喫得慢一點,菜都有可能被凍住。

  溫梨笙在桌邊等着,待謝瀟南來了之後,她跟着所有士兵一同站起來,十分殷勤道:“世子請坐,今日想喫什麼?”

  如此熱情,一看就是懷着別的心思,謝瀟南問道:“這菜譜又不是你決定的。”

  “確實不是我決定的,不過世子想喫什麼可以提前告訴我,我去轉達給膳房,讓他們明日做啊。”溫梨笙道。

  謝瀟南道:“我又不是沒長嘴。”

  溫梨笙心說你這嘴長了還不如不長。

  她心裏暗暗說人壞話的時候,總是抿着脣壓着眉,這些小神情謝瀟南一看一個準,就道:“又在心裏指摘我什麼?”hsybook(三whsybook康姆)

  溫梨笙驚一下,忙道:“沒有啊,我哪敢指摘世子啊,我就是想着幫世子省着點事。”

  說着她從腰間的小錦袋裏拿出一個瓷瓶,遞到謝瀟南的面前,笑道:“這是指凍瘡的藥,我想着世子是南方人,應當適應不了北方的寒冷,若是感覺手指頭腳指頭哪裏癢了,就取一點抹上,再配上熱水燙敷,就不會凍壞了,若是把手腳凍爛才真的難受呢。”

  謝瀟南看一眼那瓷瓶,好半晌才道:“遊子業跟你說的?”

  溫梨笙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什麼?”

  看來不是。

  溫梨笙就又道:“世子不是說遊軍師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嘛?他現在說的話我基本都不信了,不會再騙到我的。”

  謝瀟南聽後面上沒什麼反應,只偏頭看了一下,見遊宗沒有在這裏才稍稍放心,繼而問:“哪裏來的藥?”

  “是風伶山莊的。”溫梨笙道:“我去年趟雪的時候凍壞了小腳指頭,今年也有點癢,就一早要了藥膏但是還沒用,世子拿去有備無患。”

  謝瀟南看着看着,忽而有一絲笑:“你想幹什麼,直接說。”

  溫梨笙就等他這一句話了,笑嘻嘻地拿出信遞給他:“這是我給我爹寫的回信,世子能不能幫我轉交給我爹?”

  本以爲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讓謝瀟南答應,卻不想他只看了一眼,就將信收下,說道:“行知道了,喫飯吧。”

  溫梨笙都沒反應過來,信被收下後飯菜就端上來,她喝粥的時候還一直在想謝瀟南什麼時候變這麼好說話了?

  溫梨笙悄悄擡眼看他,見他難得和顏悅色,似笑非笑,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過能答應她,總歸是件好事。

  溫梨笙喫完之後先走一步,謝瀟南就留下來與遊宗一同將剩下幾日的行程和計劃給士兵們宣佈了一下,提到明日休息一天所有人都極爲高興。

  安排完後衆人逐漸散去,謝瀟南起身拿了信,順手將瓷瓶也拿走,遊宗眼尖看見了,問道:“這是藥嗎?是什麼藥啊?”

  謝瀟南邊往外走邊語氣隨意道:“治凍傷的。”

  遊宗滿意地笑起來,心說先前囉嗦了一番還是有用的,只要他能把手上凍傷這件事放在心上就好。

  隔日一大早,溫梨笙還在睡夢中,就被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且聲音越來越響,幾乎是在她耳邊響的,溫梨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下牀穿衣。

  一出門果然又是遊宗站在院中打鐵,她這回忍不住了,問道:“你在幹嘛?”

  見她這般來勢洶洶,遊宗愣了一下:“什麼?”

  “我問你在幹什麼。”溫梨笙臉上還帶着睡意,柔順的長髮披着,面上帶着疑惑和氣憤,說道:“你不是軍師嗎?平日裏靠嘴喫飯的文人,幹嘛要打鐵?難不成是騙人騙不下去了,想改行?”

  遊宗滿臉霧水:“什麼騙人,溫姑娘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世子說你就是因爲擅長招搖撞騙才被他招來當軍師的,誰家軍師大早上起來邦邦打鐵,就算你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軍師,也要裝得像點吧?”

  遊宗當場傻眼了,轉頭看向謝瀟南的房門口。

  房門敞着,謝瀟南原本正倚在門框上喫包子,見狀他面色如常,扭了個頭,回房去了。

  遊宗立馬擱下鐵去追,嘴上喊道:“世子,這是怎麼回事啊?你當初不是說我文韜武略,學富五車,辦事利索,頭腦聰明,所以纔將我招進來當軍師的嗎?”

  溫梨笙見他追着謝瀟南去了,乾脆拎着遊宗擱在桌子上的鐵錘也回房,將錘子給藏了起來,免得他一大早再敲個不停,擾人清夢。

  她回去又睡了一會兒,再醒來的時候先前被吵醒的氣已經完全消了,洗漱完穿好衣裳出門,就見平日裏在院子外邊訓練的士兵今日一個都不見,門口一下子變得空蕩。

  遊宗拎着一個長杆從屋中走出來,溫梨笙就上前攔住:“遊軍師,他們人都去哪裏了呀?”

  遊宗沒在意早上的事,晃了晃手中的長杆道:“世子念在快要過年了,就給他們放了一日的假休息,都跑出去買東西了。”

  “那你這是要去哪?”溫梨笙看了下他手裏的長杆,覺得有些眼熟。

  遊宗就道:“世子要拆旗,有一根杆子落下了,我回來拿的。”

  “拆旗?”溫梨笙心中一驚。

  沂關郡那高大的城牆上,是當初謝家人帶着將士來打退諾樓人的時候建起的,距今已有幾十年,城牆上的插着一排梁字大旗,每回起風的時候就迎風招展,長長的旗須飄揚起來,是沂關郡更年不變風景線。

  謝家人當初親手插上的旗子,如今要被謝瀟南給拆下來了,就意味着沂關郡也要升起謝字旗。

  眼看着遊宗又往前走,溫梨笙就追趕了幾步,說道:“我也要去。”

  遊宗想了想,覺得帶她去也無妨,於是道:“那便一起去吧,一起將沂關郡收入謝家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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