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境
所以任誰看見顧喬菲突然捱了一巴掌，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就連顧喬菲本人，從小到大，一直被當做公主寵着的，根本不知道挨巴掌是什麼感覺，顧南嘉這一下，把她整個人都打懵了。
等到她被疼痛刺激，反應過來後，立馬“嗷”的一聲，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顧南嘉，你居然敢打我，我爸我媽都沒打過我，你居然敢打我！”
顧南嘉被她抓住了胳膊，對方力氣太大，指甲留得長，幾乎要刺進肉裏，一時間也掙脫不了。
一旁的大伯母也“嗷”的一聲撲了過來，上來就揪住顧南嘉的頭髮，嘴裏還不乾不淨，罵罵咧咧道：“你居然敢動手打我女兒，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沒人教你規矩，我來教你規矩兩個字怎麼寫！”
大伯父在一旁“唉唉唉”了幾聲試着阻攔，見沒什麼效果，就想擠進去把幾個人拉開。
然而，他戰鬥力十分有限，不僅沒能拉的開幾個人，反而被自己家老婆臀部一個用力，給擠到地上去了。
作爲男人，真真是十分丟臉。
至於顧南嘉的奶奶，早在老人家剛邁出一個步子時，就被因爲動靜太大而吸引出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鄰居給阻止了。
“嘉嘉她奶奶，你可不能去，動起手來沒個輕重的。”說話的是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人。
也有人看不下去兩個人欺負顧南嘉一個人，試着上前去阻止，但被誤傷後，反而加入了戰鬥。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終止這場紛亂的還是聽着動靜前來看熱鬧的城管。
顧南嘉的家都是臨街的獨立老住宅，街上都是些擺攤賣自家菜或者雞鴨的小販，因此有城管出現也不出奇。
等一羣人散去，大門前只剩下顧家一家人了。
大門外一片狼藉，有風吹過，卻一點涼意都沒有。
顧南嘉胳膊上還帶着火辣辣的疼，朝着奶奶看過去時，卻發現老人家的眼神帶着些許責備之意，顧南嘉揉胳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嘉嘉，你先進去。”奶奶開口。
顧南嘉一愣，看了眼還在朝這邊瞪視的大伯母和顧喬菲。
“還不進去。”老人的聲音不復溫和，比以往嚴厲了不少。
顧南嘉沒有辦法，只能進門，將顧喬菲要殺人的目光隔絕在門外。
她也不知道奶奶和大伯母一家說了些什麼，等奶奶再進門的時候，大伯母一家人已經走了。
“奶奶……”顧南嘉其實是有些委屈的。
“嘉嘉啊，你太沖動了！”奶奶嘆了口氣。
“顧喬菲她一點都不尊敬你，她……”
“嘉嘉，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你這性子不能這麼燥了，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姐姐，你再怎麼也不能越過長輩直接動手啊，於情於理你都不佔理啊。”
老人家臉上還帶着擔憂：“這要傳出去，人家說起來不好聽啊。”
“我……”
其實奶奶說的在理，但前世顧喬菲那張得意的臉一直在挑撥着顧南嘉那根名爲理智的弦，所以她其實是抓着一個理由在報私仇。
“我知道了，奶奶。”
還是先將奶奶安撫下來吧。
她也不清楚奶奶和大伯母他們說了什麼，只知道整個暑假結束，大伯母他們也沒有再踏足老房子一步，而關於奶奶去大伯父家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暑假裏，顧南嘉倒是也沒閒着。
其實顧喬菲說的並不對，她和奶奶一直是相互照顧，相互依偎着的。
衣服你洗了，那碗就我來洗，飯你做了，那別的家務就我來做，所以一聽到“伺候”這個字眼，顧南嘉覺得自己和奶奶之前純粹的親情被顧喬菲說的一文不值。
這是她生氣的主要原因。
因爲沒有繁忙的學業任務了，顧南嘉有了更多的時間做家務，打工賺學費，以及陪奶奶去周圍附近轉轉放鬆心情。
這天，她和奶奶兩人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看見了當初幫她們解決糾紛的城管。
城管應該是個記性非常好的人，要不然不會在看見顧南嘉的第一眼就大笑着招呼對方：“呦，你不就是上次那個以一敵二的小姑娘麼，來買菜嘛？”
神他媽以一敵二啊！
顧南嘉臉色一黑，“臥槽”二字差點出口。
城管聲音足夠爽朗，吸引了不少行人和小販的目光。
顧南嘉訥訥無言只想對方知情識趣，能儘快結束話題。
“那天我本來是不知道你們那邊的動靜的，我是被人特地喊過去的。”城管說道。
“誰？”顧南嘉雖然不是很感興趣，但還是照顧對方的情緒，貼心地捧場。
“一個小夥子！長得倍兒精神，倍兒帥，尤其是那雙眼睛！”城管嘴裏“嘖嘖”幾聲，感嘆道：“不比那些男明星差啊，而且看着就有錢。”
說完，又神祕兮兮地看着顧南嘉：“是你認識的人嗎，小姑娘？”
顧南嘉突然想到那天人羣散去後，她確實有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地方。
只是當時距離太遠，看不真切加上她心中有事，便沒有在意，想來就是城管嘴裏的這個年輕人了。
欠對方一個道謝！
如果有機會的話。
但現在她並不想跟這位熱心腸大嘴巴的城管大叔再繼續交談了，於是顧南嘉搖了搖頭，乖巧地笑了笑：“不認識呢，應該是哪個過路的好心人吧！”
這件事至此作罷。
當天晚上，顧南嘉就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她是上帝視角，她看着一個男人站在一個墓碑前，站了很久，一直沒有動彈。
夢裏，小雨綿綿，那男的卻毫不在意，只是固執地站着。
顧南嘉一直想湊近看看那張臉，卻沒有辦法靠近，只能看着那個形銷骨立的背影，然後視線漸漸變黑，意識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早上醒過來後，夢中的情景卻像刻在腦子裏一樣，睜眼閉眼都是那個身影。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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