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年初二
劉奶奶陪着老太太，顧南嘉去辦住院手續。
等到所有事情都辦妥了，都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除了劉奶奶，顧大伯一家竟然一個來看的都沒有。
顧南嘉心裏悲哀極了，更替奶奶感到悲憤與不平。
劉奶奶也上了年紀，坐在那邊看護的時候，不停地點頭打瞌睡。
顧南嘉心疼地說道：“奶奶，我給你打輛車，你先回去睡覺吧，這裏我守着就行。”
“不行，”劉奶奶捶捶背，感嘆道：“年紀大了，體力就是差。你奶奶沒醒，我怎麼能這樣就走？”
朝病牀的方向看過去，劉奶奶笑着說：“怎麼着我也得看她醒了再走，這樣我才能放心。”
“那你坐沙發上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找個毯子。”顧南嘉知道老人大多執拗，便去護士站說明了情況，借了張毯子，讓劉奶奶在沙發上休息去了。
真正閒下來的時候，明明都凌晨三點多了，但顧南嘉毫無睡意。
有太多的話想說，心裏就像是被塞滿了東西一樣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
下意識的，她打開了微信，點開了和陸時逸的聊天界面。
陸時逸在幾個小時前分別來過幾次視頻請求，但她沒聽到，便沒有接通。
接着就是陸時逸的微信消息若干條。
陸時逸：嘉嘉，有時間了嗎？
陸時逸：嘉嘉？
陸時逸：出什麼事了，嘉嘉，怎麼不接視頻？
……
最後一條。
陸時逸：看見消息了記得回我，有問題我給你解決。
心裏就突然那麼一酸，淚水就像是原本儲藏在眼睛裏，只是突然決了堤一樣，順着兩頰流了下來。
病房內，老太太在牀上躺着，劉奶奶在沙發上睡着，顧南嘉抱着手機，眼淚細無聲。
她沒給陸時逸發送視頻請求，病房內需要安靜，而且她現在狀態也不是很好，不適合視頻和語音電話，因此只能發消息了。
顧南嘉：陸時逸。
陸時逸的消息幾乎是秒回。
陸時逸：出什麼事了嗎？
顧南嘉：我奶奶住院了，陸時逸！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顧南嘉將和陸時逸視頻後發生的事都講了出來，包括自己的大伯以及大伯母。
將這些全部講出來後，顧南嘉心裏纔好受了些。
“辛苦了，嘉嘉，你已經很棒了！”陸時逸發來語音消息。
接着又是一條。
“我現在去機場，估計晚上就能到你那邊，你安心等我。”
嗯？
今天晚上？
顧南嘉都來不及喫驚，忙回信息：目前沒有事了，你不要特地回來了。
消息發出去卻沒人回覆，估計陸時逸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她只能懷着忐忑不安又期盼的奇妙心情坐着等待着類似奇蹟的發生。
一夜過去。
天剛微亮，顧南嘉就聽見爆竹聲在遠處響起來的聲音。
她恍然想起來，今天剛是大年初二。
老太太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買了早飯回來，並叫醒了劉奶奶讓她喫早飯。
劉奶奶還特地問她錢夠不夠，不夠她那有。
劉奶奶中年喪夫，幾個兒女雖然不回來看她，但每個月的贍養費倒是從沒晚過，也沒少過。
兩人正小聲說着話。
突然，顧南嘉耳尖一動，聽到了病牀的方向傳來了細細的呻吟聲。
她猛地轉身回頭去看。
果然，奶奶醒了！
老太太此刻是迷茫的，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的飯桌上以及和大兒媳的爭吵中，對眼前這個病房和身上插着的管子以及氧氣罩一點印象都沒有。
“奶奶，你醒了？身體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顧南嘉抓住老太太的手，細細問道。
“我怎麼在這裏啊，嘉嘉，發生什麼事了嗎？”老太太還很虛弱，說話的聲音還很低。
“你先不要說話，休息英雄啊，我找醫生給你看一下。”說完話，顧南嘉立馬按下牀頭鈴，想讓醫生來看一下。
沒幾分鐘，昨天的那個醫生後面跟着兩個護士趕到病房裏面來了。
他們這個病房雖然是三人病房，但目前只有一個人，所以很安靜，也很方便寬敞。
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又加了些儀器，拔去了部分軟管，醫生朝着顧南嘉他們點了點頭，笑着說：“你們放心吧，老太太現在情況良好，下午的時候可以安排流食了。”
“對了，老太太這個情況一定要注意情緒的大起大落，這種情況只有零次和許多次，一旦發生過，後面就有可能還會遇到。”
“所以，家屬們一定要保證老太太的情緒穩定。”
顧南嘉只管點頭，並不停道謝。
“好的，醫生。”
“知道了。”
“明白，謝謝醫生，麻煩了。”
等醫生走了後，老太太也從最開始的懵逼狀態中恢復過來了。
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回過神來，結合醫生的話，就知道自己到底出什麼事了。
結合昨晚的情況，再看看這會守在病牀前的只有小孫女和老姐妹，一向堅強的老人眼角不禁溼了。
她沒想到自己生了三個孩子，最後的最後，能在病牀前忙前忙後的只有一個小兒子的女兒。
這一刻，這個老人不禁想：大概是上輩子真的作了太多孽，這輩子纔會這個樣子。
……
劉奶奶被顧南嘉半強迫半勸解地送上了出租車。
顧南嘉將人送回家之後，立即回到了病房，老太太一個人在，實在是離不開人。
早上醫生查完房後，沒多久，老太太就又睡過去了。顧南嘉原本還有些擔心的，詢問過護士後，說是正常現象，主要是老人身子弱導致的，她這才放下心來，匆忙吃了些，然後坐到沙發上休息去了。
她熬了一個晚上，這會已經困的不行了。
迷迷糊糊中，顧南嘉感覺有人在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和頭髮，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對待所謂的珍寶一樣，特別溫柔和珍惜。
被外面的小孩說話聲吵醒的時候，顧南嘉還有些愣神。
病房的窗簾被拉上，從窗戶的縫隙裏可以看見外面暗沉的天色。
原來都已經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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