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相夫教子
“不是,不是他。”羅美麗搖搖頭,抹掉眼角的淚珠,絞着手指頭無措的像個孩子。
“別哭啊,有話慢慢說,是不是鄭雄欺負你來着,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眼瞧着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本該是歡天喜地的,怎麼抑鬱成這模樣,沒發生什麼事,林秋是頭一個不信的。
羅美麗不是個愛抱怨的姑娘,她挑重點地講說,“婚後不同意我出來工作,盼着我在家相夫教子,可我不願意。”
見過長輩,結婚提上日程,相愛的人共同走進婚姻的殿堂攜手同行,走路都帶飄的,本以爲好日子一到,她就能穿上做他的媳婦。
只是結婚的前提是必須答應他父母不再出去工作,婚後在家裏做全職主婦,相夫教子。察覺到鄭家態度的轉變,羅美麗瞬間明白過來,極力想要爭取些什麼,努力溝通可效果實在是稱不上好,可字字句句被駁回去實在是難受,根本就不能說動伯父伯母。
什麼女孩子在外打拼不容易,鄭雄工作忙肯定沒時間顧家,溫柔體貼知書達理的妻子來料理家事,方能讓鄭雄無後顧之憂。
雖然是笑着說這些話的,可言語中意思不過是不願意兒媳婦拋頭露面,什麼打拼不容易,什麼料理家事,其實不過是藉口,只是對她不滿意,想着她知難而退僅此而已。
先頭的欣賞不過是惺惺作態,轉頭是什麼嘴臉,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怎麼辦,打落牙齒肚裏咽,她沒有那麼懦弱,愛情不是委曲求全的林秋姐是這麼告訴她的。
她沒琢磨出來究竟作何選擇,在面對鄭雄的時候下意識地粉飾太平,不願意將爭論展現在他面前,苦楚肚裏咽。
可她清楚知道裝作若無其事,不過是躲避現實,該來的總會來的,愛情與事業必須做出抉擇,放棄現在如日沖天的事業,選擇相夫教子她真的甘心麼!
放棄工作相夫教子,這個真的很難做到,見識過外頭的世界,總想着闖蕩闖蕩,實現自己的抱負。
況且現在她工作出色,林秋姐在栽培她,眼瞅着有不錯的將來,現在叫她辭職,她實在狠不下心來辭職。
她格外珍惜工作歷練的機會,在林秋姐這裏幹這麼久,她早就不是當初的她,伯父伯母說她野是沒說錯的,只是換句話說就是她的視野與格局與當初的她有天壤之別。
“這都什麼年代,國家宣揚男女早就平等,女人即使結婚,同樣可以出去工作,憑什麼非得你放棄工作的機會。”夏依穎對此嗤之以鼻,噗嗤一聲笑出聲,相夫教子是封建時代對女人的要求,怎麼現在這個時候照舊有人堅持這般觀念。
女人,女人怎麼的,有手有腳有頭腦,憑什麼不能幹出事業來,巾幗不讓鬚眉,沒準男人比不得女人呢!
羅美麗不由的苦笑,若是眼前擺着酒,她可以一醉方休,忘卻所有的煩惱該多好啊!
說不清愛情是什麼時候萌芽的,愛情悄悄來臨,一發不可收,相識相知相戀水到渠成。
沒有人比他更懂她,遇到如此合拍的人不容易,有時無需說話,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含義。
“林秋姐,我拎啤酒來喝喝,你不介意吧!”羅美麗不痛快,想着一醉解千愁,只可惜有的時候酒入愁腸愁更愁。
“不介意,拎吧!”壞情緒憋悶在心裏不好,雖說喝啤酒並不是並不能解決問題,可能夠將壞情緒宣泄出來。
“你說美麗出去工作到底有什麼問題,爲什麼成爲他們結婚的阻礙呢?”林秋琢磨不出箇中的緣由,如果說鄭雄乾的活與美麗乾的不盡相同或許情有可原,老一輩人的觀念裏唯有鐵飯碗纔是正經工作,旁的哪怕是錢掙得不少,照舊不穩妥不靠譜。
只是現下美麗乾的與鄭雄乾的分明是一般無二,那麼難不成是因着美麗父母雙亡亦或是單純的不願意家裏的女人出去拋頭露面。
“甭管什麼原因,你拉着點,要是她不幹,店鋪可怎麼辦,你總不能成爲光桿司令吧。”夏依穎的想法很現實,甭管什麼原因不能讓美麗辭職!否則就等着焦頭爛額吧!
若是換做別人,要離職就離職吧!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離職店鋪照樣正常運轉,可美麗不是一般人,妥妥的元老級人物。
現在她管着一家店,如果她離開店鋪的經營要怎麼辦,一連串的問題將會涌現出來,現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找不到接盤的人,唯有林秋親自接手寸步不離。事情紛雜,她擔心林秋喫不消。
短時間內美麗離開,對微笑小屋的影響肯定是不小的,而且是負面的。
勸說美麗的時候,她是帶着私心的,這賺不賺錢於她來說有那麼重要,可這是林秋的心血是閨蜜的心血,她不能眼睜睜瞧着它破敗。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做惡人的話,那就他來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打感情牌無疑是最合適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雖說這樣做有點土匪途徑,可是土匪就土匪有什麼關係呢,她又不在乎。
“你放心,美麗是不會走的,這點我還是能夠保證的。”別的林秋不敢篤定地說,可這點她還是能夠確信的,鄭家不過是小康之家,生活水平雖說是不錯,可到底沒有什麼餘錢。哪怕有,不可能用來給羅宿上學,栽培弟弟是美麗,一直以來堅定的目標,掙錢肯定是放在首位的。
“保證,怎麼保證?腿長在人家腳上,你怎麼攔着呀!”夏依穎的聲音越來越小,耳朵靈光得很,聽得見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嘎吱嘎吱的,自然而然的小聲下去。畢竟是在背後編排人,如果被當事人聽見,那才尷尬。
糖醋花生米,拔絲山藥,蒜蓉蒸扇貝,雞爪鴨脖,滿滿當當鋪一桌子,全是下酒菜,瞧着是有備而來,沒準是專門找她喝酒來的。
羅美麗指着擺放在茶几上的啤酒,問林秋與夏依穎喝不喝。
“如果不是因爲我現在尚在哺乳期,倒是可以跟你好好喝一杯。女人喝啤酒不太好,紅酒養人,睡前一杯可以美容。”夏依穎果斷拒絕,瞧着啤酒頗爲嘴饞,每天一杯紅酒的習慣,早就被她戒掉,“往後喝酒可以找我,我的酒量不錯。”
夏依穎踢踢林秋的腿,沒好氣地說,“笑什麼笑,把你喝趴下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她氣悶地盯着林秋,她海量着呢,能喝酒有什麼可笑的。
羅美麗給自己倒滿滿一杯子,端起來那架勢沒準是預備一飲而盡,林秋趕緊制止,“先喫菜再喝酒,你這樣喝傷肝。”酒,不管紅白,小酌怡情,大酌傷身,根據大家總結出來的經驗不喫下酒菜光喝酒容易醉,一個姑娘家,喝得醉醺醺的不像樣,酒適合在燭光晚餐下與心愛的人享用,記住是享用不是當水喝。
使勁兒灌酒,喝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喝得四仰八叉眼東倒西歪,眼冒金星爛醉後吐的吐,拍桌子的拍桌子,不乏耍酒瘋哭笑的,醉後百般醉態,多半是不堪入目的。
林秋從未醉過,喝醉的情態實在是醜,酒桌上至始至終滴酒不沾,示弱不會喝,旁人是不會強逼你喝的。
酒真的從嗓子流到胃裏的時候,苦澀的感覺把她的豪情消磨殆盡,羅美麗被苦得雙眼泛紅,差點流出淚來。
“苦的,難喝,怎麼會這麼難喝,是不是我買錯酒,這不是什麼好貨色?”酸酸餿餿的直叫她得眉毛揪成團,吐着舌頭,那麼多人喜歡借酒消愁,本來以爲就是個好東西,可喝起來怎麼是這股味道。這到底是解愁呢,還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沒買錯,啤酒的味差不大,入口苦的餿的回味甘甜。酒這東西喜歡喝的人,自然會覺得它回味醇厚,不喜歡喝的人就會覺得它的味道像馬尿似的難以入口。”初嘗酒味,酸酸餿餿的稱不得美味,只是喝酒的人,愛上的不是酒的味道,而是那種感覺,偶爾喝醉可以解壓宣泄內心的不愉快。
本想着一醉方休的羅美麗微微有些遲疑,到底要不要繼續喝,喫幾顆花生米壓壓酸餿味,端着杯子握在手裏,遲遲沒有送到嘴邊,只是苦澀地講起事來,”伯母說不接受一個整日早出晚歸的兒媳,整日拋頭露面的會惹人說閒話,她最怕的就是別人對她家指指點點。”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有手有腳的,自力更生,分明就是好事,怎麼是丟人呢!撒謊也得編個靠譜的理由!”夏依穎不忿地開口,如果這都不是胡說八道,那什麼纔是說八道。
“不應該啊!”此事分明不同尋常的意味,工作跟被人指指點點的,可沒半點關係。
“鄭雄的有個大他三歲的堂哥,堂哥堂嫂本是恩恩愛愛來着的的,堂嫂本是在家相夫教子來着的。這不想着自力更生,不做附庸男人生存的女人,吵着出去工作,他堂哥拗不過她,自是隻有同意的份,可誰知他堂嫂居然紅杏出牆。”羅美麗委屈啊,誰說女人只要拋頭露面就會紅杏出牆來着的,難不成就因爲她長輩走得早,覺着她教養不夠麼!
這世道對女人可真狠,向來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堂嫂是那樣的女人,難道外頭的女人全是那樣的,未免太不講理。
羅美麗抿着酸澀微苦的啤酒,苦苦的味道恰如她的心境,或許這就是旁人愛酒的原因,真想着一醉解千愁,只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醉酒總歸是能夠得到暫時的解脫。
“你說的事情,我知道我,之前看過娛樂新聞,說那男上司是個富二代英俊帥氣本事不賴。那女人拋夫棄子不管不顧跟着姘夫走,結果男人承受不住自殺,算他命大被人救回來,不過算是丟人丟大發。本來就是小範圍的事兒,果斷時間,人家就忘得一乾二淨,他這自殺一鬧,大半個X省的人全知道那人頭上的帽子綠油油的。”
夏依穎八卦心起來,巴拉巴拉一通說,不過是個薄情的女人,爲這麼個女人自殺何必呢!他若是沒掉,娃怎麼辦?
再說如果不是想着自殺,誰能知道他腦袋上的帽子那麼綠,偌大個X省怕是再沒他的容身之處,甭管是哪個男人,留不住媳婦,媳婦跟着旁的男人跑,丟人都是要丟大發的。
“然後呢?”林秋瞧出來事情定有後續,否則夏依穎臉上肯定不會是大有你來問的意味。
“那女人自然沒什麼好結果,找她的男人不過是隨便玩玩的,有過婚史有過娃的女人,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又沒有驚人的家室,人憑什麼娶她。”夏依穎半點不同情她,不過是自作自受,對婚姻不忠誠無疑是令人不齒的。
若是感情破裂,離婚就是,婚後追求自己的幸福那是天經地義的,婚內男人找小三,女人出牆無疑是被大衆所鄙夷所唾棄的。
“哎哎,悠着點,悠着點,喫點菜,別光顧着喝酒啊!”不過是晃神的工夫,啤酒瓶空掉一個,不是嫌棄啤酒的怪味麼!怎麼現在二話不說吹掉一瓶啤酒,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她奪過剩下未開的啤酒瓶,照美麗這種喝法,非得爛醉成泥不可。
羅美麗不知從哪摸出來瓶啤酒,給自己滿上,瞧着林秋不贊同的模樣,嘿嘿傻笑,“這瓶幹掉,別的我不動,我會慢慢喝的。”
“林秋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迷茫與遲疑如此的清晰,彼此的初戀,走過悲歡離合,那麼愛他,豈是說捨棄就捨棄的?如果她放棄他,她恐怕遇不見那麼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
一邊是工作,一邊是愛情,羅美麗陷入兩男的抉擇。
“婚姻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沒有踏進去,誰能知道會怎樣。不過你倒是不着急,你年紀小,遲些做決定來得及。”羅美麗又不是什麼愁嫁的大齡剩女,慌不要慌,鮮嫩的小姑娘沒什麼可哀愁的,鄭雄年紀不小反倒是被催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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