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僞裝的病情
方知硯站在原地,眼神有些複雜。
他能感受得出來,老爺子同意捐贈心臟,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
金善直接就跪了下來。
老爺子沒有攔她,受了她這一跪。
金善心中更加踏實了。
只有受了這一跪,老爺子纔是真的願意將心臟給捐贈出來。
見病房內衆人歡快的表情,老爺子長嘆了口氣。
“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爲相信方醫生。”
“方醫生是個好醫生,我相信他,所以我同意捐贈這個心臟。”
“我知道我兒子不是什麼好人,從小就淘氣,逃學,打架,什麼事情都做。”
“我也根本管不住,眼看着他長大了,乾脆也就不去管了。”
“可誰知道,他竟然買了槍,去做這種事情呢?”
史大牛的表情十分的複雜。
“他的死我也能理解,開車,失控,被東西插進腦袋裏面,這要是不死纔怪呢。”
說着,史大牛看向了金善。
“你也是個可憐孩子,你老公是警察,被我兒子打傷,一命換一命,就當是替他贖罪了。”
“這個心臟捐贈,我同意了,去拿同意書來,我簽字。”
聽到這話,霍東更加侷促了。
他先前還對史大牛多有偏見。
可此時,史大牛的舉動卻似乎讓衆人心中都多了一抹愧疚。
方知硯匆匆找來了心臟捐贈同意書,史大牛在上面簽了字,確認自己的意向之後,纔是一臉唏噓地離開了這裏。
方知硯扭頭看向霍東。
霍東臉上露出一絲訕笑。
“方醫生,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
方知硯搖了搖頭,“你不該給我道歉,你應該去給史大牛道歉。”
“你和金善去買點水果,看望一下江蘭。”
“好,沒問題!”
心中最大的問題被解決,霍東也舒坦了不少。
他連連點頭,帶着金善匆匆離開了這裏。
方知硯也有幾分無奈。
他沒想到事情最後會這樣發展。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都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手術在下週一,接下來就是準備工作。
當然,方知硯並沒有太多要準備的。
他依舊待在辦公室裏面。
等到下午,方知硯正常救治病人。
不過就在他快要下班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兩個男人被警察扭送了過來。
警察是個陌生的臉,方知硯並不認識。
他板着臉指了指面前兩人,然後衝着方知硯開口道,“你來看看吧,看看這人有什麼病。”
聽警察這語氣,似乎有點不耐煩。
方知硯也是眉頭一挑,目光落在了這兩人身上。
兩個男人,一個個子很高,帶着眼鏡,貌似是個知識分子。
另一個男人個子中等,但肌肉很結實。
“怎麼回事?誰有病?”
方知硯開口問道。
而那個高個子男人舉起了手,“我,我被他打了一下,打中腦袋了,我現在頭很暈,整個人都站不住。”
聽到這話,方知硯有些疑惑地檢查着這男人的情況。
但貌似沒什麼問題,好像只是有點輕微紅腫。
頂了天是輕微腦震盪。
可根據方知硯的檢查,似乎連輕微腦震盪都沒有。
他扭頭看向了警察。
“同志,這怎麼回事?”
“這兩人是鄰居,因爲高個子說鄰居佔據了他家的地,所以吵了起來。”
“然後矮個子不認同,說他不要臉,吵着吵着就動起手,然後報警了。”
“現在高個子說被打得很嚴重,所以要來醫院看看。”
聽到這事情的起因,方知硯的表情越發的奇怪起來。
矮個子看上去確實兇,但臉上卻也有點委屈。
“我真的沒用力,我又不是傻子。”
“打了人要賠錢,我明白這個道理。”
“放屁,你就是打了我,你還不承認!”
高個子罵道。
罵了一半,他突然停下來,好像整個人呆了一樣。
但緊接着又反應過來,緩緩開口道,“我就是頭暈,噁心,眼前好像還有點模糊。”
“醫生,我真的好難受,我想吐。”
方知硯詫異地看着他。
從病人的描述來看,很有可能是腦幹受損啊。
這矮個子這麼猛,一拳幹傷了人家的腦幹?
“那你去照個CT吧,先看看情況。”
方知硯給他開了個單子。
警察很快帶着高個子下去了。
不多時之後,警察拿着片子重新過來找方知硯。
方知硯仔細查看了一下片子,說實話,看不出來什麼東西。
而片子下面的診斷,也都是帶着問號的。
這下子,方知硯自己也有些詫異起來。
他再度看向高個子。
此時的高個子,情況似乎更加不好了。
他時不時地乾嘔一聲,而且渾身冒着虛汗,簡直就跟腦幹受損一模一樣。
可剛纔來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樣的啊,難不成病症還加劇補償?
“你還有其他感覺嗎?”
方知硯詢問道。
病人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呆愣愣地坐在那裏。
片刻之後,他又突然搖了搖頭。
“沒有了,我就是想吐,天旋地轉的,而且我渾身都疼。”
“他不止打了我一下。”
高個子伸手指了過去。
這一指的動作,瞬間讓方知硯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好像很順暢,並沒有腦幹受損的反應。
準確來說,是他的情況,貌似時有時無。
等等。
方知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高個子。
腦海之中則是想起了前世網上很流行的一種僞裝成腦幹受損的方式。
那就是自己偷偷躲到廁所裏面去,然後低頭朝下,捏着耳朵轉上個幾十圈。
這樣的狀態,就跟腦幹受損沒什麼兩樣。
甚至拍片子也看不出來,醫生也無法判斷。
到時候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腦幹受損,誰都沒法反駁。
眼前這小子,十有八九就是裝的!
想到這裏,方知硯起身,衝着旁邊的警察招了招手。
“同志,我有幾句話問問你。”
警察點頭,跟着方知硯走了出去。
“他剛纔去廁所了?”
方知硯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
警察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你怎麼知道?腦幹受損難道不能去廁所?莫非這導致他病情惡化了?”
方知硯搖頭,很肯定地開口道,“不是,他是裝的,沒有腦幹受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