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東山縣城政府大院門口,李向南和顏悅色的握着沈玉京的手,滿臉都是‘遺憾’。
“是啊,玉京,多少歇一歇!你看劉司長方司長他們都準備歇一歇腳,你也別那麼急嘛!”林建州也在勸。
“李院長,林部長,不用了,我明早還要上班!”沈玉京標誌性的笑了笑,搖搖頭之後,跟站在車前的林建州方司長劉司長以及一干縣城的領導班子打了個招呼,快速的便鑽進車裏,手上揮着手,腳也沒忘記踢了踢椅背催促司機趕緊開車。
“司長,咱們這麼急着回去幹嘛?您也累啊……”司機着實有些不理解。
沈玉京腮幫子鼓了鼓,看向窗外的縣政府逐漸倒退,冷冰冰道:“去津港,找個招待所歇一晚!”
“好嘞!”司機這才興致沖沖的深踩起了油門。
沈玉京卻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道邊一臉平靜的李向南,眸光裏滿是厭惡。
本來還想趁機壓一壓那小子的威風,真沒成想,竟又成就了他一樁美事!
下一次……跟衛生部有關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來湊什麼熱鬧了!
不然準得有這小子在!
……
“向南!抱歉啊,耽誤你到現在,還沒喫飯吧?”等車走遠,林建州才拍了拍李向南的肩頭,有些抱歉的說。
“沒事,林伯父!這也不算耽誤!那兩臺除顫儀……很值得!”
李向南笑了笑。
心底裏這時也確實高興起來。
東山縣這一趟疫情防控之旅,雖然過程十分曲折,發生的故事也很多,可最終疫情得到了管控,人們的疾病也得到了治療。
最主要的是,真的如林建州所說,因禍得福,在這裏得到了兩臺自動體外除顫儀。
林建州已經答應將這兩臺儀器帶回燕京,交給燕京大學相關院系去研究了!
這東西別看它小小的,可價值卻很大,甚至遠遠超過了這次解決疫情帶來的影響力。
李向南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跟着林建州,帶着王德發雷進走進政府大院的食堂,沒想到這次疫情自己帶來的團隊,和津港市支援的醫生,還有部分人醫的醫生護士都在這裏。
嘩嘩譁!
當李向南等人走進食堂的時候,掌聲雷動,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他們用至高的熱情和敬意投向李向南,將認可的掌聲送給他。
跟着林建州走向主桌,李向南也沒吝嗇自己的笑容,朝着衆人頻頻致意。
吳衛兵就站在主桌旁,邀請他和林建州坐下,隨後雙手下壓,朝全場示了示意。
“各位!”
掌聲驟熄。
“這是東山縣政府食堂最晚的一次晚飯!”
衆人都呵呵的笑起來。
“但,這也是東山縣政府食堂裏,最早的一次早飯!”
換了句話說,意義完全不一樣了,不少人瞬間振奮起來。
“我作爲東山縣的書記,我很榮幸,在這次戰疫情保東山的行動中跟各位優秀的醫護人員一起參與其中,共同守衛東山的安寧!”
“我身爲一地的父母官,我很慚愧,我沒有保護好東山的人民和它的安寧!”
“身爲這次疫情防控的志願者,我又很榮幸!我有幸與諸位優秀的醫護一起,見證着咱們如何戰勝那可怕的病毒,如何看着咱們東山從剛開始的慌亂到穩定,從不知所措,到信心滿滿!”
“正是因爲你們每個人的努力,讓東山看到了希望,讓東山重新活過來了!”
“而我,最想感謝你們當中的一位同志!”
吳衛兵將李向南的肩膀拍了拍,眼神咄咄道:“就是他!李向南同志!”
“這次東山縣爲什麼會遭遇百年一遇的大危機!我相信大夥兒都曉得了緣由!也正是因爲李向南同志冷靜睿智的統籌安排,沉着冷靜的應對危機,又大膽無畏的犧牲精神,才讓東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吳衛兵,代表東山縣政府,代表東山縣4萬七千名百姓,感謝李向南和諸位的付出!謝謝!”
說到這裏,吳衛兵朝着李向南和周圍的醫護人員深深的鞠了個躬。
隨後,東山縣所有領導班子也站了起來,朝着衆人鞠躬。
嘩嘩譁!
一時間,掌聲再次雷動。
吳衛兵說完這些話,自己的情緒也很激動,他好幾次將自己的哽咽壓在嗓子眼裏,擠出微笑道:“李向南同志,林部長,你們……喫好喝好!抱歉,讓大夥兒來到東山,時隔這麼久才喫到本地的特色,今天敞開了懷喫!”
“哈哈哈!”臺底下一片笑聲,隨着筷子出現響動,很快整個食堂便徹底喧囂起來。
時隔一個禮拜,東山縣城從沉寂中終於活了過來。
第二天早晨,燕京支援團隊,將必要的藥品留在東山,就帶着一些支援的儀器裝在卡車裏,帶回燕京。
“上車吧!”
讓幾個女同志坐了自己的吉普車,林建州帶着自己女兒林慕魚,則跟李向南爬上了卡車後鬥。
“爸,沒事吧?地有點硬,我拿毛毯給你墊着……”林慕魚在隨身的揹包裏翻找着毛毯。
“嗨,沒那麼多講究!”林建州哈哈一笑,朝自己二兒子喊道:“衛民,讓師傅開車吧!”
“好嘞!”
林衛民去拍了拍車廂皮,很快卡車便晃晃悠悠的搖動起來。
說完這話,林建州這才笑着跟李向南席地而坐,態度誠懇且謙卑,“小李,如果這AED被燕京大學的教授們順利剖析出裏頭的結構和原理,這是否可以沿用之前CT機的國產化路子,再造一條除顫儀的生產線呢?”
跟聰明人有格局的人聊天,就是簡單。
顯然昨晚上林建州想了很多之後的AED發展之路了,李向南笑了笑,老實回答道:“正常情況下,的確可以這麼做!儘快的實現國產化,也會造福我國的百姓!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這事兒回去之後,還要麻煩你多關注一下此事的進展……”
林建州若有所思的點頭。
這時卡車忽然停了下來,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疑惑的他望了望李向南,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車斗外。
車隊的後方突然涌出潮水般的人羣,藍布衫、花裙子、校服褲角在晨風裏翻飛。
跑在前頭的竟是位滿頭銀髮的老奶奶,喫力的抱着三個銀色的飯盒,飯盒上還疊着三個大紅喜搪瓷缸:"這是給娃子們煨的蓮藕筒骨湯,砂鍋裏煨了整宿的……
話音未落,旁邊就有船務局宿舍的老大爺擠上前來,軍綠色挎包裏抖出十幾個油紙包:"過年灌的香腸,家裏沒個人喫,你們都帶着……
穿碎花裙的姑娘們像變戲法似的從帆布袋裏掏出艾草青團,全都毫不吝嗇的倒在在竹簸箕裏,頓時滾作一顆顆大翡翠珠,最上頭還躺着幾罐黃桃罐頭,貼着"感謝最可愛的人"的歪扭紅紙條。
穿校服的十來歲小男孩踮着腳尖往卡車兜裏塞素描本,翻開的紙頁上,露出稚嫩的筆跡:"謝謝穿太空服的叔叔阿姨,等我長大也要當你們一樣的醫生。
卡車啓動時,後視鏡裏倒映着綿延百米的春光。
林建州的喉結有些滾動,粗糲的指腹摩挲着手裏一張稚嫩字跡的獎狀,上頭寫着:東山榮譽市民,隨時歡迎你們回家。
忽然有溼潤的暖意滴在手背上,分不清是晨霧還是淚水。
前方的馬路筆直伸向天際,道旁新栽的紫薇樹正簌簌地抖落花瓣,像撒了一路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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