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又訪
自那天切磋交流一番後，馮欣悅對於蘇凡的印象又有了幾分改變。
原本以爲是個靠智慧取勝的大佬，好像依舊是智慧取勝？（劃掉）
總之，馮欣悅覺得蘇凡綜合來說，還不錯。
她家從小認同當代御獸大師“馮明語”的觀念：除卻超凡生物需要變強外，御獸師也應同樣進步，包括身體素質。
馮欣悅也從小習武，一方面是繼承家族武學，另一方面也是踐行自家的理念。
一路對戰過不少選手，全部都是紙上談兵的貨色，一個個弱不禁風，指揮超凡生物的水平也是參差不齊。
直到在機緣巧合之下加入“風聲鶴唳”，它在普通比賽規則之上又加了一條，“御獸師同場對戰”。
“我爸也死了。”
呼吸間，蘇凡側身一閃，一道利刃擦着她的肩膀過去。
蘇凡掙扎着要起來，壓在身上的寒鏡貓神色凌厲，給了她一爪子。
他靠在牆邊，龍蛇卻繃緊身體，猛地襲向蘇凡。
她想。
“月！”
不得不說，工作是辛苦了一點，可報酬也高啊。
他招手，麻木的白骨生物蜿蜒而來。
“好，謝了。”
蘇凡側着身子，靠近空洞的眼窩。
龍蛇的幻境技能還是被動觸發？
蘇凡苦中作樂，爲自己的機智折服。
曇花一現的黑色利爪迅速消失。
對虧了可樂。
龍蛇受驚，昂着腦袋，高高立起身子，又撞向地面。
她抱起可樂，轉身就跑。
“玉！”
在退出進化形態的最後一秒，可樂張嘴對着蘇凡吐出一道冰息。
希望這幾天臨時突擊跑早操能有些用。
和之前的感受一點都不一樣，藍色的冥火熊熊燃燒，竟然是炙熱灼人的。
嘶——
只要再近一點就好。
“吼——”
她安慰自己，待力氣恢復了一點點，便繼續往上爬。
“沒必要吧？”蘇凡挑釁，“我是客戶！”
“你媽。”
每一次呼吸，都是吞吐一道火焰。
蘇凡慢慢握緊雙拳，全身每一塊肌肉蹦緊，一點點反抗身上的禁錮。
蘇凡渾身一輕，她又可以動了！
再三步就休息一分鐘。
“我命令你！停下來！”
“我媽死了。”
忽而一陣刺耳的嗡鳴聲貫穿耳膜，蘇凡大腦出現短暫空白，踉蹌了兩步。
蘇凡皺起眉頭，冷聲問他：“你做了什麼！”
竹笙直接出手，兩個人過了幾招，他才停手：“你的目的是它？”
竹笙擡頭：“你的名字？”
龍蛇的面容相較於前面幾次更加冷酷，森然藍火隱隱泛白。
簡直就是她的夢中工作！
在和對手幹架的同時，還要分神指揮超凡生物對戰！
蘇凡嘴巴能喫下一個雞蛋，她震驚了：“這麼高？！”
“加油！給你點了一杯奶茶，比完回來喝。”
竹笙評價蘇凡，擡手召回龍蛇。
滾燙。
蘇凡反應過來，這是龍蛇在汲取生命力！
一時間，她竟動彈不得。
它不是在自己懷裏嗎？
蘇凡像之前一樣，迅速將自己藏在龍蛇的白骨身體裏。
可樂？
蘇凡下意識擡手格擋，手上的疼痛讓她神智一頓。
都是假的。
“可不是嘛。”她附和一句，“除卻我媽的醫藥費，比賽的錢還有剩餘的。”
它無聲嘶吼起來，身形暴漲，十米、一百米，三百米，八百米，不可控制的頭顱、身軀瘋了一般向四周撞去。
比道館娛樂賽的獎金高了十倍。
之前被抱在懷裏的什麼都沒有，只是她的幻覺！
只是龍蛇施加的幻境！
環境一陣扭曲，蘇凡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竹笙和龍蛇。
蘇凡卻縱身一撲，緊緊抱住它的尾巴，就像夜裏初見那樣。
可樂跳起來擋在她面前，打出一道小小的冰錐。
但她死死抓住，反而抓得更緊，然後把自己挪動到它的頭頂。
蘇凡看得一陣牙癢癢。
“還有獎金拿。”蘇凡默默補充。
他想效仿蘇凡那樣直接近身控制，可一靠近就有掉落的石塊，飛濺的碎石，甚至龍蛇周身冥火飛舞，四散落下。
要不是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她真要被騙過去了。
蘇凡扶着牆站起來，手上滑膩膩、黏糊糊的，是血。
“喏。”她把一條手臂伸給蘇凡看，一條蜈蚣似的疤痕刻在內側，“這就是代價，你目前應該走不到這條路。”
它的能量在急劇流失。
如此反覆。
蘇凡看着場上的馮欣悅全神貫注地訓練，又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觀衆臺。
竹笙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
她看了一眼，皮膚表面卻沒有絲毫灼燒的痕跡，看來也是幻覺了。
原來她之前一直是在往他們的方向跑。
恢復神智後，她繼續往前跑，卻被另一隻可樂撲倒在地。
竹笙大吼：“停下來！停下來！”
可樂撐不了多久。
“停下！”竹笙瞪大雙眼。
“月！”
蘇凡在找安保室。
一時間，各種求救聲、尖叫聲、儀器報警聲。
她的腦海裏浮現了幾個微不足道的片段，轉瞬即逝。
所有的感覺都是假的。
馮欣悅邀請蘇凡看她的訓練賽，中場休息的時候跟她嘮嗑。
“你奶也死了？”
好像要燙掉一層皮。
她故作輕鬆，一臉平靜地走出去。
休息時間結束，下半場開始。
“玉！”
龍蛇揚起尾巴一掃，連帶着可樂，一起甩飛出去。
他無法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只好後退。
“你有資格問嗎？”
龍蛇忽而一動。
“果然陰險。”
輝玉虎掙扎着從空氣中走出來，身形陡然變小成寒鏡貓，下一瞬間，體型再次暴漲。
“又能檢驗自己功夫，還能錘鍊精神力，做到一心二用，你說，這是不是划算？”
蘇凡感覺整個人由內而外已經成了火焰的一部分了，就像在火海中翻騰一樣。
可她離目標很近了。
“你爸。”
剛纔她點奶茶填的他的電話號碼，現在應該把奶茶帶回來了，怎麼在路上沒堵到人呢？
這個大傢伙溫順地窩在他的掌心下。
牆破了、地裂了、天花板塌了，事情被捅破了。
到了第三步，她這樣安慰自己，再三步就休息一分鐘。
手心的冰晶雪花御紋若隱若現，陣陣發燙。
她能看到那雙潔白的鹿角，溫潤的，溫涼的，她伸手握住。
這是一場無形的爭鬥。
在屏幕之後，剛拿着奶茶回來的竹笙臉色一變。
藍火微不可察地躍動幾分，龍蛇便如發了狂一樣扭動翻滾起來。
周圍空氣變得凝滯而厚重，像一層又一層棉被死死壓在她的身上，力氣和精神情緒，一點一點從指尖流失。
來人沒有回答。
蘇凡再次出現，有些迷茫，從監控上看，她好像找不到方向。
難道已經拿回去了？
然後拐彎進入廁所。
一隻巨爪狠狠拍出，硬生生扭轉了龍蛇的攻擊方向，撞向了另一邊。
豈料竹笙臉色陡然鐵青，龍蛇眼神一變，眼眶中的藍火瞬間慘白。
越往上，也接近龍蛇，灼燒炙烤的感覺便深入五臟六腑。
人影一步三回頭的往監控死角走，最後一個攝像頭的內容閃了一下，陡然黑掉。
按照之前摸到的規矩，竹笙這時候應該在值班。
蘇凡眼前陣陣發黑。
忽略撲面而來的熱浪，她握住那團黯淡的藍火，用流着血的手。
竹笙忽而感到掌心一陣刺痛，雪花御紋一分爲二，悄然破碎。
契約覆蓋，強制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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