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歷練
江底。
蕭戰把兩罈好酒推到神祕老者面前。
老者立刻睜開了眼睛，隨後一揮，他所在鐵籠的四周，真元把江水排開，形成了一片真空區域。
老者打開美酒，朝着嘴裏就倒了進去。
兩壇酒，一眨眼就沒了。
“痛快！”老者舔了舔嘴脣，把酒罈扔飛出去，看向蕭戰道：
“我看你小子有眼緣。”
“我指點你兩句。”
蕭戰點點頭，“我洗耳恭聽。”
老者緩緩開口道：
“你要找白唐報仇，要殺他，這很簡單。”
“可在這忘憂門裏，你做不到。”
“一個月後，是忘憂門每兩年一次的歷練。”
“忘憂門所有的內門弟子，核心弟子，都會外出歷練。”
“你要動手，那時候最合適。”
蕭戰有些詫異。
“前輩，你不也是忘憂門的人嗎？怎麼還替我想辦法？”
老者不屑一笑，“我是忘憂門的人又怎麼了？”
“我沒和你說過嗎，我就是殺了一個忘憂門的長老，才被關在這裏的。”
“老夫做事，一切隨心。”
蕭戰搖搖頭，“事出反常必有妖。”
“前輩你在算計我。”
“胡說！”老者眼睛一瞪，“以老夫的本事，用得着算計你小子嗎？”
蕭戰緩緩閉上眼睛，沒有再和老者交談。
這一次，蕭戰在江底待的時間特別長。
蕭戰估計，至少也有二十幾天。
等鎖鏈被拉動的時候，蕭戰緩緩走出水面，站在了通道里。
只是出現在蕭戰面前的，除了侯亮，居然還有白唐和汪遠。
汪遠站在最前面，手裏正拿着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白唐冷笑着看蕭戰。
“蕭無名，江底的感覺，好受嗎？”
蕭戰點點頭，“挺舒服的。”
“嘴硬，”白唐毫不掩飾眼裏的殺意。
“少門主看中你，是你的榮幸。”
“本來只要你願意替少門主效力，我就可以饒了你，以後還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兄弟。”
“可你居然連少門主都敢拒絕。”
蕭戰面無表情地問道：
“拒絕少門主，要被關在江底多少天？”
說着，蕭戰就要轉身往江裏走去。
“好了，”汪遠輕笑一聲，擡頭看向蕭戰道：
“你跟着侯亮離開吧。”
蕭戰看都沒看汪遠一眼，跟着侯亮就離開了。
悠長的通道里，蕭戰對侯亮問道：
“他們是衝着江底的老者去的？”
侯亮點點頭。
“江底的，是太上長老唐觀，白唐的外公。”
蕭戰眉頭一挑，“是嗎？”
“是，”侯亮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唐觀長老，在我們忘憂門是很特殊的存在。”
“他其實是門主的同門師兄，曾經也是神王境巔峯的存在，只是後來外出歷練的時候，身受重傷，境界才跌落到了神王境中期，這麼多年過去，也不見有恢復的跡象。”
“本來，唐觀長老該當門主的。”
“可因爲實力下跌，唐觀長老自己放棄了門主的位置。”
蕭戰點點頭，“他說自己殺了個忘憂門的長老。”
“是，”侯亮如實道：“還是內門長老，天神鏡巔峯，並且已經有突破到神王境初期的跡象。”
“因爲那名內門長老打了白唐一巴掌，所以唐觀長老殺了他。”
蕭戰‘哦’了一聲，“這麼說來，唐觀長老，很疼愛白唐這個外孫。”
侯亮點點頭，“對。”
蕭戰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忽然又問道：
“白唐，是唐觀長老的親外孫嗎？”
侯亮冷冷地看着蕭戰：
“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蕭戰輕笑一聲，“你第一次這麼多話。”
“你主動告訴我唐觀長老的身份，圖什麼？”
這回換侯亮不說話了。
蕭戰又問：“那你要不要告訴我，汪遠和白唐去見唐觀幹什麼？”
侯亮沉默幾秒，道：
“其實，在忘憂門，不是所有長老都支持門主大人。”
“有相當一部分人，是以唐觀長老爲尊的。”
蕭戰：“然後呢？”
侯亮繼續道：
“然後我也不知道了。”
蕭戰點點頭，“你告訴我這些，不怕白唐和汪遠爲難你嗎？還是說，這些話，就是他們讓你告訴我的？”
侯亮根本不答話。
走到一個通道的岔路口，侯亮指着左邊的通道，說：
“你回九區吧。”
蕭戰點點頭，直接朝着九區走去。
九區的人見到蕭戰回來，眼裏都滿是驚訝。
他們只聽說蕭無名去了五區。
去了五區代表什麼，代表少門主看中蕭無名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感嘆，蕭無名以後註定一飛沖天了。
可現在，蕭無名不僅從五區回來了，不是回七區，也不是八區，而是最底層的九區。
蕭戰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因爲，他打算今晚就動手。
江底的老者，居然是白唐的外公唐觀，曾經還是神王境巔峯，本該當上忘憂門門主的存在。
而唐觀對蕭戰的態度，也讓蕭戰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捲入了某種爭鬥。
這是一種直覺。
而蕭戰並不願意摻和到忘憂門的紛爭裏，他只想報了仇，然後離開。
在石室裏盤膝坐下，沒一會兒，蕭戰就感覺心口發熱。
愣了愣，蕭戰從懷中摸出兩顆拳頭大小的石頭。
這是蕭戰在古城遺蹟龍穴中帶出來的兩顆龍蛋。
這兩顆龍蛋被蕭戰帶出來之後，就完全沒有半點反應，就跟兩塊普通石頭似的。
蕭戰把兩顆龍蛋分別握在左右手裏，能夠清晰地感覺出來，兩顆龍蛋在以極高的頻率發生震動，只是肉眼看不出來。
蕭戰皺眉沉思了片刻，想着龍蛋是不是要孵化了。
可如果這麼簡單就孵化了，那就不正常。
果然，兩顆龍蛋震動了一會兒，氣息忽然變得頹靡了些。
蕭戰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難道說，這兩顆龍蛋裏的坯胎出問題了？
那頭遠古巨龍也是心大。
把兩顆龍蛋留給蕭戰就飛走了，也不說怎麼才能讓兩顆龍蛋孵化，也不說有哪些注意事項。
蕭戰只能把兩顆龍蛋收起來，等離開忘憂門之後，再試試看能否找到解決的辦法。
當夜。
蕭戰出現在了第五區。
可讓蕭戰意外的是，第五區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蕭戰的計劃只能落空。
第二天，蕭戰就聽說，歷練提前了。
蕭戰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前段時間，同爲超級勢力的百里宗，對忘憂門在外的弟子發起了搜捕。
忘憂門如今不僅要舉辦歷練大會，居然還要提前，難道就不怕百里宗的人出手嗎？
正想着，一道身影就站在了石室門口。
侯亮面色凝重地看向蕭戰：
“江裏被毒死的短尾鱷數量每天都在增加。”
“你有沒有解毒的辦法？”
蕭戰搖搖頭，“我幹嘛要有解毒的辦法？”
侯亮目光一凜，“當日，李昂下毒想害死你，結果卻害其他人中毒，你能替那些人解毒，難道不能解了江裏的毒？”
蕭戰搖搖頭，“我沒那個本事。”
侯亮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
“歷練大會提前了，所有核心弟子和內門弟子都要參加。”
“你的名字，也出現在了歷練的名單裏，至於是誰加上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蕭戰點點頭，“什麼時候出發，去哪裏歷練？”
侯亮搖搖頭，“明早出發，歷練的地點，暫時還沒公佈。”
“不過，這次歷練，會有大批的長老出動，如果白唐要對你動手，你就危險了。”
說完，侯亮轉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
忘憂門核心弟子一萬三千人，內門弟子十八萬五千人，登上一艘艘大船，朝着遠處的江面駛去。
可直到現在，也沒人清楚目的地是什麼地方。
現在的目光掃過一艘艘船，鎖定了那些害死戰神殿兄弟的兇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侯亮也在這條船上。
他走到蕭戰身邊，壓低了聲音道：
“白唐和少門主汪遠都參加了歷練，他們在最前面的船上。”
蕭戰看着江面上的一艘艘船隻，饒有趣味地看向侯亮：
“你想說什麼？”
侯亮眼裏閃過一抹狠厲：
“我想和你聯手殺白唐！”
蕭戰面色不變，又問道：
“你爲什麼要殺白唐？”
侯亮一向沒有情緒的眸子裏，此刻滿是仇恨：
“王同長老的女兒叫王璇，我們本來約定好了，等我們都晉升歸元境之後，我就向王同長老求親！”
蕭戰‘哦’了一聲，收回目光看向遠處，並不想多說什麼。
侯亮紅了眼睛：
“爲了獲得白唐的信任，我也在替他辦事。”
“孫苟手下那十四個人，就是我殺的。”
“白唐還讓我找機會殺了你。”
蕭戰又看了侯亮一眼。
這眼神深邃、平靜，直入人心。
此刻的蕭戰，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
白唐有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他覺得很不真實。
“合作的前提，是信任。”
“但是我不信任你，”蕭戰開門見山道：“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同你合作。”
侯亮還想說什麼，卻被蕭戰開口打斷：
“離我遠一點吧，被人看到你和我交談，回頭報告給了白唐，你怕是沒有好果子喫。”
侯亮面色一沉，下一刻便轉身走向了船艙。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隻在一個港口靠岸。
將近二十萬人上岸。
周圍的區域都被清空，因此看不到其他的身影。
一名名長老拿出名單，唸到了名字的人，都會走到相應的長老身後。
顯然，這次歷練的地點不止一個。
忽然，一名長老開口唸到：
“侯亮！”
“郎雲。”
“張亮宇。”
“……”
“……”
“白唐。”
“蕭無名！”
不少人的目光都朝着蕭戰看了過來。
把蕭戰和白唐分在一組，這恐怕是有人在暗中運作。
關鍵是，這一隊中有不少人，也都是白唐的親信。
蕭戰面色平靜，走到了那名長老身後。
白唐不在，可其他人，都戲謔地看向了蕭戰。
蕭戰眉眼輕閉，彷彿沒有看到他們一般。
這些人，都想趁着這次歷練的機會，替白唐除掉蕭戰。
可沒人能想到，這也是蕭戰一直在等的機會。
蕭戰的目光在一支支隊伍中掃過，確定了其他目標的隊列。
半個時辰之後。
蕭戰這一隊，和另外十九支隊伍，共計兩千人，一起朝着東邊離去。
蕭戰這時候才知道，他們這二十支隊伍歷練的地方，是在一萬三千里之外的霧瘴森林。
霧瘴森林，光是從這個名字，就能大概猜到那不是什麼好地方。
沒錯，霧瘴森林，涼州百大險地中名列第十三。
傳說，那裏曾經是一個超級勢力所在地。
後來，那個超級勢力中誕生了一個絕世天才。
可那名絕世天才不愛練功，反倒是醉心毒藥一道。
可即便是這樣，那名絕世天才還是暢通無阻地成爲了神皇境。
可在成爲神皇境的第二天，他研製的一爐毒藥就炸了。
短短半個月，整個超級勢力，就因爲這一爐毒藥死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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