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飲酒
這二十年間，蕭戰一直都在光明世界閉關修煉。
不過二十年過去，他如今也只是剛剛突破到了第三個大境界的第一個小境界。
畢竟是獨屬於蕭戰自己的修煉體系，一切都還需要他自己慢慢摸索。
第一個大境界被蕭戰稱之爲元境。
第二個大境界，則是被蕭戰稱之爲首境。
第三個大境界，蕭戰將之叫做‘就’境。
他現在的境界，便是‘就’境一層。
而蕭戰如今的實力，已經能堪比靈源境一層。
要知道，靈源境，可是這個域面修煉體系的第七個大境界。
由此能夠看出，蕭戰的己世界，等級比如今所在的這個域面高了不少。
暫時遇到了瓶頸，蕭戰也沒有繼續修煉，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光明世界的另外一端。
這裏是一片冰天雪地。
青雲道人，也就是曾經的青雲域主，如今就在這裏修煉。
因爲他已經活了一百多萬年，如今又主動捨棄了天命，放下了域主的位置，壽元生機消耗極快。
在這種極寒之地，能最大程度延緩他生機的流逝。
這樣如果他能儘快突破境界的話，生機就能夠得到補充，便能獲得更多壽元。
蕭戰出現在一座雪峯峯頂。
青雲道人盤膝坐在白雪皚皚的懸崖邊，身上堆了厚厚一層雪花。
蕭戰沒有打擾，也在旁邊盤膝坐下，開始修煉。
不知道過去多久，青雲道人睜開了眼睛，身子一抖，身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蕭戰也睜開了眼睛，微笑着問道;
“前輩現在到第幾個境界了？”
青雲道人嘆了口氣：
“第二個大境界，我稱之爲‘雲鴻’。”
青雲道人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想法，看向蕭戰問道：
“你小子又來看我笑話了？”
“老頭子我可不想知道你在第幾個大境界，也不想知道你現在的具體實力。”
蕭戰笑着點點頭，從‘內世界’裏取出葉薇親手釀造的美酒，笑道：
“這是我夫人親手釀造的美酒。”
“他知道我愛喝酒，並且喝過數萬種酒，就爲我量身釀造了這款酒……”
“囉嗦，”青雲道人嘟囔一句，伸手一招，蕭戰手裏的酒壺就落在了他手裏。
他仰脖喝了一口，頓時面露紅光，眼前一亮。
他捋了捋鬍鬚，哈哈大笑道：
“不愧是用心釀的酒，清洌香醇，回味有淡淡苦澀，不消須臾，卻又能品出數十種滋味。”
蕭戰點點頭，自己也取出一壺酒，一張小方几，上面還有幾碟小菜。
這些，都是葉薇在蕭戰的‘己世界’做好的。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交流心得，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而旁邊的空酒罈，也已經堆了十幾個。
不管是蕭戰還是青雲道人，都已經有了五分醉意。
青雲道人不由得感慨道：
“一百多萬年了，我已經記不得這種感覺了。”
“修爲越高，實力越強，就再也喝不醉。”
“嘗不了酒的滋味，自然也嘗不到這世間一切的滋味，人生也就沒了滋味。”
“或許大多數人都想不通，我都已經成爲了域主，爲什麼還一心想着離開。”
說到這裏，青雲道人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感慨道：
“活得久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已經看遍了這世間一切，並且覺得一切都沒意思。”
蕭戰點點頭，這種感覺，他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他蕭戰，包括葉薇，還有蕭瑤、蕭天下，都是活了幾萬年的人物。
所以蕭戰一直在探尋世界的本質，在尋找人類的起源。
要不然，他大概也會覺得生活找不到樂趣。
再說葉薇。
她除了修煉，也會爲蕭戰用心釀造美酒，會陪着後輩們遊玩，也會找一些樂子。
而青雲道人呢？
他已經活了一百多萬年了啊。
整個御面，又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興趣呢？
所以，蕭戰完全能夠理解他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心理。
至於青雲道人，之前和鴻天域主一起發起域面戰爭的事情，以蕭戰如今的心境和狀態，也不想去憑藉。
他沒有活過一百萬年，所以雖然能理解青雲道人和鴻天域主想打破域面束縛的心思，卻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就在兩人喝酒的時候，旁邊的虛空開始盪漾。
鴻天域主一步踏出，盤膝坐了下來，拿過蕭戰面前的酒杯，有些不悅道：
“喝酒也不叫上老夫，你們倆是真小氣啊。”
青雲道人笑了笑：
“你喝這酒浪費了，又喝不醉。”
鴻天域主抿了抿舌頭，感受着美酒在舌尖那種細膩清冽的收斂感，頓時眼前一亮。
“喝不醉，至少能嚐嚐滋味。”
“好酒啊。”
“蕭戰，你夫人釀酒的手藝不錯啊。”
“這酒還有嗎？給我個幾萬壇。”
蕭戰笑了笑：
“這酒陳釀一萬年，時刻需要靈力溫養，每年都需要加入不同的靈藥調和。”
“幾萬壇，域主的胃口還真大。”
“對，就是，不要臉，”青雲道人也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再次浮現一抹紅暈。
見蕭戰又取出一壺酒，一個酒杯，鴻天域主也不客氣，一連喝了好幾杯，這才感嘆道：
“修仙路茫茫，看不見起始，望不到盡頭。”
“能有一個人，始終陪伴，真是莫大的幸事。”
青雲道人也點了點頭。
誰又沒年輕過，誰也沒有過轟轟烈烈的愛情呢？
可一百多萬年過去，再怎麼轟轟烈烈，也早已泯滅在了時光長河裏，只有在這種飲酒舒聊的時刻，或許還能想起心底那遙遠的記憶，卻也掀不起太多的波瀾。
兩人說蕭戰幸運，有葉薇和子孫陪伴。
他們卻不羨慕。
因爲……這是好事，也未必一直是好事，更不該用好壞去評價。
鴻天域主此時放下了酒杯，面色凝重道：
“說正事吧。”
“有件事情，你們得幫我參考參考。”
蕭戰笑着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想要離開。
鴻天域主卻是一把拉住了蕭戰。
蕭戰頓時動彈不得。
他有些疑惑。
能讓鴻天域主爲難的事情，他找青雲道人商量倒是還說得過去，畢竟青雲道人以前也是域主。
把他留下來幹嘛？
鴻天域主嘆了一聲：
“兩個域面重新融合已經二十年，規則體系也早在十年前就徹底完善。”
“按理說，現在各個世界的修煉環境，比起二十年前強了不少。”
“可就是找不到一個能承載天命的人。”
青雲道人笑了笑：
“你急什麼。”
“二十年如果就能誕生一個承載天命的人，那不現實。”
“哪怕是如今這種修煉環境，起碼也得要個十幾二十萬年，纔會有適合掌天命的人出現。”
“我可等不了二十萬年！”鴻天域主搖搖頭，神色有些複雜：
“到時候你們都離開了這個域面，我怎麼辦？”
“難不成我什麼都不管不顧，直接剝離天命？”
“那這個域面會亂成什麼樣子？”
青雲道人笑着端起酒杯，瞥了眼蕭戰，沒說話。
鴻天域主嘆了一聲，看向蕭戰問道：
“蕭戰，你認爲呢？”
蕭戰搖搖頭。
他可沒有什麼好辦法。
他又沒接觸過天命，也不可能執掌這個域面的天命規則。
見蕭戰不說話，鴻天域主端起酒杯，和青雲道人碰了碰，又舉到蕭戰面前，笑問道：
“蕭戰，你可是我們這個域面的佼佼者，如果你不是開闢了‘己世界’的話，倒是最適合承載天命。”
“你認不認識合適的人？”
蕭戰端起就被，和鴻天域主碰了碰，腦海中把自己認識的人全都想了一遍，最後搖頭道：
“倒是有幾個人，但……等他們成長到能夠承載天命的時候，怕是向青雲前輩說的，要等個十幾二十萬年。”
鴻天域主笑了笑：
“那我們暫時不聊這個了。”
“對了，我們喝酒，不好請你夫人出來。”
“但你女兒和兒子，是不是可以叫出來認識一下？”
蕭戰感應了一番，搖頭道：
“瑤瑤和天下都在閉關，等他們出關的時候，我再約二位喝酒，讓他們站在旁邊倒酒。”
鴻天域主點點頭：
“你是怎麼考慮的，未來等你成長到能夠離開這個域面的時候，打算把他們都帶走嗎？”
蕭戰‘嗯’了一聲：
“他們現在已經在利用我‘己世界’的能量修煉，未來肯定是要跟着我離開的。”
鴻天域主搖搖頭：
“蕭戰，你的兒子和女兒，天賦比你如何？”
蕭戰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比我強得多。”
“那就是了，”鴻天域主點點頭，“那你想沒想過，他們爲什麼比你差得這麼遠？”
聽到這話，青雲道人有些憋不住了，乾脆端起酒杯，不想聽鴻天域主說下去。
鴻天域主淡淡看了青雲道人一眼，然後又笑着看向蕭戰：
“你的兒女後代，就是被你保護得太好了。”
“他們要是能夠像你一樣，在整個域面闖蕩，根本就不需要你帶，他們以後自己就能開闢‘己世界’，衝出這個域面。”
“我想那樣的話，你兒子和女兒，應該能達到更高的成就，甚至是超過你。”
蕭戰微微皺眉。
他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鴻天域主的話有些多了。
鴻天域主喝了口酒：
“我認爲，你還是該把他們放出來，讓他們自己闖蕩闖蕩，如今整個域面在我掌控中，你還怕他們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不成？”
“再說了，距離你離開這個域面，時間還長着呢。”
“我雖然現在還不打算開闢‘己世界’，但肯定也能指點指點你兒子女兒。”
“他們那麼好的天賦，你就得給他們成長的環境。”
鴻天域主說到這裏搖搖頭：
“你的己世界，那就是你家的後花園，太安逸，不利於他們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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