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有些不舍的松开自己的手:“照顾好自己。”
叶珏秋点点头,察觉到不远处明裡暗裡朝外张望的八卦脑袋,就沒和他做什么亲密举动。
只轻声道:“到时候村裡面的信号会很不好,所以可能接收不到电话和信息。”
商时序感觉心裡像是蒙了层阴霾,但也沒多說什么:“去吧。”
叶珏秋上了面包车,裡面的师兄师姐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叶珏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张教授笑了笑,朝着司机开口道:“开车吧。”
這次去蓬定村,有学者也有国家单位裡的专家,学校的教授去了两個,分别带着底下的学生。
张教授带了四個,叶珏秋是年纪最小的一個。
其中一個师兄和师姐是博士,叶珏秋和祁浩是研究生。
之前抱着玩乐心思的旅程都足够累人,更别說要去這种频繁换交通工具的地方。
几人先到机场,到达相应的城市后又要乘坐高铁,高铁之后是大巴。
最后到一個人迹罕至的地方,等着村裡的人出来接他们。
来接人的是村长的儿子,是個名叫李斌的壮黑青年,眉眼带着几分憨憨的笑意,和他们打着招呼。
然后帮他们把行李放到车后面。
察觉到有人的目光长久的落到自己的身上,叶珏秋侧头看了一眼。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目光被抓包,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也沒转移视线,显得有些赤诚:
“不好意思,我們村裡沒有见過你這么好看的男生。”
叶珏秋礼貌道:“谢谢。”
因为长時間折腾的路程,本有些精神恹恹的师姐史潇潇沒忍住笑:“别說在這裡,在外面都不怎么能见到师弟那么好看的。”
疲惫的人群渐渐活跃了起来,开着玩笑。
就算叶珏秋平时不怎么爱說话,和同级之间算不上关系好。
但是他年龄最小人又聪明,他们這些隔着年龄差的师兄师姐反而喜歡逗逗人,对方只是绷着脸也觉得有几分意思。
短暂的透气后几人才上了面包车,或许是路途不平坦,又或者是车内皮革混杂的汽油味有些重。
一群在城市生活惯了的年轻人瞬间像是霜打過的茄子,又变得蔫答答的。
史潇潇总觉得颠得有些想吐,叶珏秋递了一瓶水给她。
她沒拒绝,惨白着脸看了眼叶珏秋:“秋秋,我還以为你会是最金贵的那個,沒想到现在就你的精神状态最好。”
而且现在谁不知道他的家世?
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现在的毅力居然是最强的。
倒不是看不起有钱人家的小孩,但也不可避免的有些惯性思维。
叶珏秋小声道:“其实有点不舒服。”
只是他沒
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他有些神思不属的想着,要是商时序在,估计自己早就开始哼哼唧唧了。
但身边沒有对方的时候,叶珏秋确实不怎么会展现自己娇气和柔弱的那一面。
经過了一個多小时的颠簸,车辆终于到了村子裡。
透過车窗看着远处寥落的屋子和包围的大小山头及树林,就知道這裡的环境比想象中的還要恶劣。
下了车后,看到挤在村口的人群,几人還愣了下。
或许是因为村子的落后,老汉居多,還有些中年男人和妇女。
不知道是不是史潇潇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被看得有些不太舒服。
但是再望去时,一切如常,每個人看上去都很简单,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又是刚来到這裡,史潇潇沒打算因为自己敏感的神经而无故生些事端。
新人来到這裡,好奇打量是正常,就是确实有些难受。
正想着时,身前已然站着一個高挑的青年,像只是因为站位随意的走了過来,完全不突兀,却隔绝了那些让她感到不适的目光。
史潇潇心裡松了些,往人群裡看的时候,却注意到因为叶珏秋男性的身份,往這边不遮掩的打量目光更多了些。
她笑着小声道:“秋秋,我觉得你也挺需要别人跟你挡的。”
叶珏秋有些无奈的叫了声:“师姐。”
张教授和同行前来的王教授站在前面,率先朝着村长李志走去。
李志从那群年轻人身上收回目光,从城市裡来的人,身上就算穿得再简单轻便,也是干净利落的。
一個個唇红面白,清秀好看,带着一股文化人的书卷气,看起来让人忍不住尊敬好生对待。
教授走到了他的跟前,打起了招呼。
李志的面上带着笑容,模样质朴:
“今天乡亲们知道外面有重要的客人来,都想来欢迎欢迎。”
他似乎竭力想将普通话說标准,却也不可遏制的带上了些乡音。
因为显得格外真诚,让听者忍不住卸下了些防备。
张教授笑着道谢,然后一边听着李志讲着村裡的情况一边跟着人到他们要居住的地方去。
因为人数不算特别少,只村长的屋子住不下所有人。
于是叶珏秋和祁浩随着张教授住在了這裡,其余人分散到各個村民的家中,所幸也都离得不太远。
李志看到疲惫的学生和老师,贴心道:“各位应该也都累了,先休息会儿吧,等下吃完饭的时候再叫你们。”
等到屋子裡沒有了村子裡的人,张教授脸上的笑容落了一点。
他看向史潇潇:“潇潇,你尽量和王教授底下的舒琴同时行动,不要落单了。”
身为具有多年阅历的人,有些东西总是想得更周全些。
见史潇潇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张教授温声道:“别紧张,有的村民是真质朴纯善,我們以前外出也遇到過极好的人。”
“只是提個醒,不把人想得太坏,但也不能過于单纯把人想得太好,這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要多几個心眼子,安全最重要。”
說完,张教授的目光落到了叶珏秋的身上,装作无意道:“秋秋,你也尽量和祁浩一起行动。”
叶珏秋:“……好。”
這话一出,裡面的气氛松了些,不少人笑出了声。
有人开玩笑道:“秋秋,别想太多,是咱祁浩长得如花似玉需要保护,要与人同行。”
又是一顿哄笑,叶珏秋也沒忍住笑。
其实就算张教授不叮嘱,他也会小心些。
或许是在商时序身边待得久,见识到的龌龊事也更多。
现在叶珏秋整個人愈发谨慎,說他是神经敏感也好,但他从不吝于把人想得坏一点,以此在最初时刻保护好自己。
人都散了后,叶珏秋给商时序发了個消息报平安。
果不其然,看到上面一直在转圈圈,也不知道消息能不能发送出去。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才分开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想人了。
他按捺住那些心绪,开始环视周围的环境。
床是砖砌的,上面铺着一层毛毯和被子,整间屋子比较空,除了床就是一张桌子和椅子。
叶珏秋淡然的半蹲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沒多久,外面就响起一阵敲门声,叶珏秋开门一看,是村长的儿子李斌。
对方端着一杯水递给他,因为皮肤黑,就算是脸红也是不太明显的,但能明显的看出羞涩的神情。
“最近天气可能有些冷,喝点热水吧。”
叶珏秋看了眼,神色礼貌的接過拿在手上:“谢谢。”
见人沒有怎么說话,叶珏秋问道:“請问還有什么事嗎?”
“哦哦,沒有了,你继续休息吧。”对方似乎是为自己的嘴笨而感到有些遗憾。
回到房间后,叶珏秋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這裡的天气每天都是阴沉的,让人的心底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雾。
确实是在地底下发现了些文物。
只是比起教授专家需要耗费长時間仔细研究,他们学生更多是注重在实践学习,以及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进行力所能及的辅助工作,俗称打下手。
村子裡的信号很差,基本看不了手机。
叶珏秋更不会作死的想要出去游玩领会山村风光,于是空闲的時間大多是在室内看书。
几天下来,心反而是静了些,将《科纳觉姆》那本书看了进去。
前期之所以难以看下去,是因为一开始的讲述中,時間线和空间线极其的混乱。
看這本书就像是大脑被撞击后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事物残影。
事情的走向似乎是醉酒后神志不清的人走出的流动蜿蜒的线。
随着主人公科纳觉姆的主观意识前行,现实与幻想交织。
他是大作家,他看着电视裡的人正在领某個著名的文学奖,领奖的人是他,领奖的人又变成了别人的脸。
台下的人在鼓掌,其中有他邀請的亲人,熟悉的亲人脸庞笑意下落,撕了他的手稿,碎片漫天飞舞。
鼓掌声连绵不歇,大脑开始胀痛,为什么在他构思的时候要剁菜?吵死了!
睁开眼天花板上的昏黄灯光晃动,明亮刺眼的璀璨明灯在眼底闪烁,激出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喜悦的泪光。
所见即扩展蔓延,思维进行流动。
他像是一個精神病人,每一個跳出来的东西都能激发他新的想象。
尾声,科纳觉姆穿着整洁的坐在书桌前,正拿着笔。
每一种感受和状态都描写的无比真实,以致最后读者也不知道,一切都是科纳觉姆的幻想還是他挣扎走過荆棘之后真实获得的成功。
最后拿着笔的意境不知是他幻想過后的回归现实還是成功的继续创作,因此也曾获得過读者各种不同的說法和解析。
引起了叶珏秋注意的是,他一直以为叶滢做下的笔记只是随手写下。
可看完了一整本,叶珏秋却发现,对方一路都在分析所谓的“现实”。
每一個她所认为应该是现实的都会留下笔记,最后留下一個看不懂的小图案。
可又不是所有笔记的地方都有图案。
直到尾声,叶滢只在科纳觉姆伏案的文字旁留下了三個字——
是开始。
是什么意思?叶珏秋有些沒看懂。
又为什么要留下這些标记?
只是觉得好玩還是有着其他含义?
叶珏秋沒忍住在一张白纸上记录下所有看到過的符号及页码,他尝试调用自己脑子中的各种密碼方式试图进行破译。
却发现這些符号都很陌生,沒有能对应上的。
正想的时候,外面传来說话的声响:“干什么呢?”
叶珏秋抬头看去,见史潇潇和祁浩一起走了进来。
他怕自己有疏漏,将纸递给他们:“就是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符号,有沒有密碼方式是以這些符号来定义延伸的?”
两人好奇的看着,认真的想了会儿,然后摇摇头。
史潇潇开口道:“感觉有点像是自创,有些符号像是根据现在文字异形改造的。”
他们這么說,叶珏秋也不再纠结,毕竟想再多也是干想,得不出什么结论。
他准备回去之后翻翻妈妈其他的书。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声音放轻了些,问史潇潇:
“最近你们身边還好嗎?”
听到這個問題,史潇潇愣了下,脑袋转了几個弯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因为第一天来這裡的时候,史潇潇觉得有些不舒服,又加上张教授的那一番嘱咐,心裡多少有些异样。
可现在除了第一天村民有些好奇的打量后,后面几天沒人在乎他们,每個人
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除了目光有时会奇怪的驻留。
但他们本身也不清闲,更沒多的時間关注那些村民。
她洒脱的摆摆手:“嗨,感觉应该是之前我想多了。”她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再說了,還有两三天差不多就能回去了,過得還挺快。”
說着,她還打趣道:“而且人家都是大大方方追的。”
最近村长的儿子李斌追在叶珏秋的身后跑,也不是什么秘密。
其实一开始叶珏秋就有說過自己已经结婚了,只是对方依旧是以一张单纯憨厚的面孔殷勤的对待他。
這样的人反而更加扰人,因为叶珏秋态度稍微严肃点,就显得反而是他有問題,是他在欺负人。
史潇潇开着玩笑:“你老公会不会危机感很强?”
提起商时序,叶珏秋的神色柔和了些,也有些害羞:“喜歡他的人也挺多的。”
只是两人从不提這方面的問題,要是每個都问得清清楚楚,起码都得被醋淹死。
可叶珏秋之所以问史潇潇相关的問題关键不在李斌身上,而是他确实感觉最近两天有些不太对劲。
他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有一天,因为在另一位教授的屋子裡請教問題待得晚了些,天黑后他一個人回村长的家,就听到了身后细微的脚步声。
叶珏秋一开始還以为是村裡的人,可是他回头的时候,什么也沒看见。
村裡沒有路灯,隐约能从坐落稀疏的屋子裡看到暗黄的灯光。
周遭一片寂静,树叶摩擦间传来簌簌的响声,叶珏秋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些。
后面的脚步愈发的快,直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叶珏秋整個人一颤,回头就看到了祁浩的脸:
“怎么這么晚回来?”
叶珏秋心下猛地一松,呼吸還有些急促:“师兄,你怎么在我后面?”
“教授說让你不要单独走,我看天色晚了就出去找你,可能太黑我們错過了,我又折了回来。”
背后還冒着冷汗,叶珏秋說了声谢谢。
可昨晚他又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他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样的环境下神经太過于敏感了,還是說是李斌在跟着他?
叶珏秋看着手机上昨晚给商时序发送的消息:
【我感觉有人跟着我】
后面是一個红色的感叹号,因为網络不好未发送成功。
叶珏秋冷静后想了想,他觉得因为這样一個极可能是莫须有的猜测,商时序会急得立马赶過来,就沒有再提。
或许是早上忙碌的人多了些,用手机的人少,早上的信号要好一点。
他像往日裡那般,早上给商时序发了句:【早安】转了半天的圈后发送了過去。
每天早上,两人会进行一些交流,但很短暂,因为消息传递得太慢了。
但是能报声平安,两人的心裡也都安一些。
可叶珏秋也不可能发
现了不对劲后什么都不做,他调出了和助理的消息界面。
发送消息,让助理调几個私人保镖今天立马来這裡。
其实因为护送重要文物,国家是派了专人来保护。
随着文物渐渐地往外运送,现在還剩下两個保镖。
在文物不受损的情况下,他一個学生自然不可能调动国家专职人员行私事,還只是自己沒有证据猜测的私事。
而且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职责,总不能让人专门守着自己。
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旁人可能觉得是小题大做,可叶珏秋很谨慎。
就算只剩下两三天時間,他也不会轻易带過,好在最后几天活也比较少,可以好好的待在室内。
外面的天气阴沉得愈发厉害,像是即将下一场暴雨。
果不其然,在下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得像是傍晚,只隐隐约约的看出一点朦胧亮。
暴雨倾盆落下,像是带着砸穿地面的力度。
幸好之前发现的文物已经及时的进行了转移,倒不用太過于担心。
教授和学生们都待在一個堂屋裡,手裡捧着热水看着外面的糟糕天气,庆幸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直到史潇潇开口问道:“祁浩呢?怎么沒有看见他的人,下午就沒有看到了。”
這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现在這样的天气,如果還在外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屋内开始喧哗起来,四处询问着。
众人等了20分钟左右,发现還是找不到人,就有些急了起来。
村长建议道:“趁现在還有些天光,在村裡找一下吧,等真正天黑了危险大很多,那边還有树林,可能有危险动物。”
张教授想了会儿:“女生和几位老专家在屋子裡待着吧,年轻人两人一组出门找半小时,半小时找不到立马回来。”
他安排得周到,留下了一個保镖照顾剩下的人,另一個和他们一起出去找人。
叶珏秋自然不可能拒绝。
他拿着伞,和博士师兄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雨幕连成一片,几乎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雨水被吹得橫斜,伞几乎完全不起作用。
很快身上就已经被完全打湿,风刮得愈发冷。
四周隐约能听到同伴和村民在外呼叫着祁浩名字的声音,但是在暴雨和雷鸣下几不可闻。
掩盖掉了所有的痕迹和声响。
過于专注的找人,等叶珏秋回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博士师兄不在他的身边了。
他心裡警惕,正准备离开這裡,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后传来了脚踩在水坑裡的声音。
叶珏秋心底危险雷达立马作响,沒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沒有回头看人,他迅速扔掉碍事的伞拔腿就朝着有人的地方跑。
身后的脚步愈发的快。
叶珏秋想呼喊人帮忙,发现声音都隐在了雨声中,不会有人听到還消耗自己的体力后,他就放弃了,
只咬牙铆足了劲往前跑。
直到叶珏秋迎面撞到了一個人,猛烈的冲劲让两人都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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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珏秋有些狼狈的撑起眼皮,看着眼前额头流着血的青年,是祁浩!
三個人心底不约而同的都骂了句草。
要是现在对方是健全的,叶珏秋欢天喜地,直接面对不轨歹徒,可现在祁浩是战损状态他就很崩溃了。
祁浩看到了叶珏秋身后戴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他才被人闷了一板砖,晕了一下午才出来,结果直接逃回了人的手上???
帽子男沒想到祁浩醒得這么快,破坏了自己的计划,眉眼更沉了些。
尽管不知道具体情况,叶珏秋和祁浩连忙扶着对方起来准备跑,男人已经上前来。
三人很快纠缠在了一起。
雨天的泥土湿滑,村裡多坡和凹地,地面石块多,路面极不平整。
缠斗中,三人齐齐的滚下了陡峭的山坡。
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叶珏秋真的很想骂人。
最后晕晕乎乎醒過来时,叶珏秋发现自己浑身被绑着,似乎是在一個山洞裡。
身旁祁浩的脸上糊着血,看起来尤为吓人。
那個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不见踪影。
祁浩早就醒了過来,看到叶珏秋睁开眼,连忙问道:“你沒事吧?”
叶珏秋感觉脑袋疼得要炸开,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冷得发颤,可吐出的热气几乎可以灼伤人。
他应该是发高烧了。
但他摇摇头,哑声问道:“今天怎么回事?”
祁浩也很莫名其妙,解释道:“我只是去王教授那裡拿了個东西,就被那個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板砖拍晕了,醒過来的时候掩在草垛中,外面下很大的雨,我想着快点回来,结果就撞到你们正追逐战。”
叶珏秋:“……”
他竭力的拖着要炸掉的脑子理了理现在的情况。
首先,這個人应该是冲他来的。
要不然帽子男不可能抓到祁浩后,還要来抓自己。
前几天,因为過于繁忙,所有人都是集体在一起,就算有什么事,为了保险,叶珏秋有事从来都是找人和自己双人行动。
那人很可能找不到什么机会。
既然這样,就干脆创造机会,于是祁浩出了事。
所有人就必须得出去找他,加上恶劣的天气,真的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想到這裡,叶珏秋看了眼祁浩,愧疚道:“抱歉,你好像是被我连累了。”
帽子男很可能不想多生事端,准备放過他,不想对人做什么。
结果沒想到刚刚又撞上了人,他不可能放祁浩回去通风报信了,于是两人就被一起抓了回来。
祁浩倒是恍然大悟的笑骂了声:“电影裡的场景還真的发生在现实了,你们有钱人的生活這么刺激的嗎?”
叶珏秋扯了下嘴角:“我還是第一次這么刺激的。”
刚刚那人少有的几句话,带着方言音,叶珏秋有些听不出来。
但明显不是蓬定村的口音。
說明应该是外乡人,和蓬定村倒沒什么关系。
外面派的人特地来绑架他……
他想了想,不太可能是外公的宿敌,那么多年的纠葛怎么突然就出手?
风险太大,应该不会。
时序哥哥那边更不会了,他们对外都是塑料夫妻联姻关系的印象。
要是对他做什么去威胁商时序,对方应该会觉得沒什么用。
最有可能也是近日来矛盾最大的,也只有宋家。
他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要是宋家有心去查指不定也能查到些什么,估计积攒了不少怨气。
但也沒想到,居然還能這么法外狂徒。
不過现在他不在城市,一個连监控都沒有的偏远山村,指不定還真的觉得现在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叶珏秋脑子都要炸掉了,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艰难。
“绑匪呢?”
祁浩摇摇头:“不知道,醒来就不见了。”
叶珏秋觉得可能被拍一板砖的是自己,脑子太晕乎了,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拖着声音道:“尽力拖延時間就行。”
“我叫了保镖過来,按理来說今天下午就应该到,但天气太恶劣了,估计是堵在了路上,最早深夜最晚明早能到。”
“发现找不到我,会联系我丈夫和外公,搜山都会把我們搜出来,希望我們那时候還活着吧。”
祁浩似乎发现他想睡,怕他出事,连忙开口道: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有钱人,你老公是不是真的会天凉王破啊,带着人来踏平山头?”
叶珏秋一口气差点沒喘上来:“……师兄,少看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耳边祁浩的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吹风淋雨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只隐隐约约听到了祁浩着急叫他的名字,最后又晕了過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叶珏秋的眼睛迟钝的眨了下,他感觉自己還烧下去身体真的会出問題。
嗯?叶珏秋的眼睛又眨了下。
起猛了,看到泪眼朦胧被五花大绑的潇潇师姐了。
他把头偏向另一边,起太猛了!
绑匪被绑住了!
帽子男的口罩被摘了下来,形容狼狈被绑在他们的身边。
似乎不想被看到脸,一直低着头。
叶珏秋一脸懵逼的看向史潇潇和祁浩。
祁浩的表情一言难尽。
“這裡的村民确实有問題。”他刚刚已经从村民的讨论中理清了一些事。
“我們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对我們队伍中的两個姑娘起了心思。”說到這裡,祁浩沉默了一下,“還有你。”
叶珏秋:“……”
“因为李斌看中了你,所以
你之前什么态度他根本不在乎,想办法把你强留下来就行。
只是沒想到我們同行的還有合法持枪的保镖ㄨ_[]ㄨ『来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他们沒有办法,只能選擇放弃。”
說到這裡,祁浩烦躁了看了眼那個帽子男:“结果他把我們抓了,還非要自己出去乱晃被村民发现了端倪,最后找到了我們,這不是正好往人家手裡送。”
“那些村民人多,他自然敌不過,就也被抓了。”
相当于村民啥都沒干就白得了人,要是最后被发现了什么,他们還能把帽子男推出去顶锅。
叶珏秋又问道:“潇潇师姐呢?”
史潇潇悔恨的不行:“当时我想上厕所,你们所有人都在忙,我不想给人添麻烦,想着村民们也都不在,应该沒有事,一個人出去就被顺手抓了過来。”
叶珏秋神情麻木。
荒谬,真的太荒谬了。
他侧头看向帽子男问道:“谁派你過来的?”
帽子男低垂着头冷笑:“哼哼。”
“宋家嗎?”
“哼哼。”
“董乐佳還是宋申宇?”
“哼哼。”
“……”叶珏秋麻木的一躺,失去了谈判的兴致。
外面的村民似乎是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几個村民朝裡面望了望:“本来以为這一趟会落空,沒想到最后居然還有這种掉馅饼的事。”
“就是可惜了,学生只抓到了這几個。”
“会不会有人找啊。”
李志冷笑一声:“又不是第一次了,失踪人口還少嗎?找呗,看找不找得到,而且也就是几個学生。”
村民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几個人,商讨着人应该怎么分。
李斌依旧眸子很亮的看着叶珏秋,用那憨厚的声音和姿态扯了扯李志的袖子:
“爹,把他给我吧,我要他我要他。”
叶珏秋偏過头,产生了一点反胃的感觉。
史潇潇听到這群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讨论着自己应该先被给谁,心都凉了半截。
像是现在才有了实感,整個人害怕了起来,手不稳的颤抖着。
叶珏秋的肩头轻轻的撞了下她的,无声的安抚着。
要是能拖延時間,未必沒有生机。
只单单是撑到明天,商时序和外公就会出手。
“他呢?”
村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帽子男身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村长缓缓开口:“這個皮……老了些,沉河吧。”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帽子男。
对方面目扭曲的抬起头凶狠的看向村长,然后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该死!该死!
這個村子真狗屎,简直像撞到了鬼一样!
想都杀了!!
叶珏秋咸鱼的躺在地上,无情的冷笑:“哼哼。”
“……”
察觉到最后一群人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脸上,祁浩生怕自己也被沉河,仰起头往前艰难的蠕动了两下,连忙开口:
“把我脸上的血洗洗!我长得不差!!皮不老!!!”
史潇潇泫然欲泣的眼泪憋了回去,突然就不太想哭了。
叶珏秋缓缓闭上了眼睛,整個人再次安详,从沒哪一刻像现在這样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了生命的奥义。
要是能安全回去,他一定给师兄出一本著作,永久传唱——
《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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