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白明川
透過車窗,周靜秋輕輕的撇過頭偷偷的打量着陳文軒。
分明的五官,寬厚的肩膀,一瞬間,周靜秋茫然的心,好像也靜了下來。
“靜秋,你怎麼就帶這麼點東西啊,我媽說了陝北那地方比咱們這裏冷太多了。”
坐在後面的張璐,閒的無聊,度過了剛開始的忐忑之後,臉上帶着第一次離家的新奇,趴在座椅的靠背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見到周靜秋穿的單薄帶的東西也不多,好奇的問着。
在張璐印象中,周靜秋家庭條件不錯,只是平日裏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沒什麼朋友。
只是因爲這一次下鄉兩人恰巧一個地方,張璐心裏有些親切,關心的問着。
“啊!”
聽到張璐的話,偷偷打量着的周靜秋見到陳文軒也好奇的望了過來不好意思的回過了頭,小聲的說着。
“沒事,這些就夠了。”
說罷想到了什麼,又沉默了下去。
聽着周靜秋沉默的話,陳文軒想到了對方眼中的憂愁,看着穿着雖然得體但卻有些單薄的女孩以及腳下那薄薄的行李包,心裏也想到了什麼。
“沒事靜秋,我帶的東西多,到時我借你。”
“你不知道,我媽知道我去陝北,可是大包小包給我帶了好多東西。”
說到這裏,張璐心裏的埋怨也少了些,雖然母親最終選擇讓自己下鄉,但還是爲自己準備了許多東西。
聽到張璐大氣的話,周靜秋擡頭看到陳文軒眼神剛好流露出的那一縷關心,心中也感到了一絲溫暖。
這是自父母走後,心中難得的光。
“小兄弟,你們是去陝北插隊的知青?”
坐在陳文軒對面的那個男人笑着問着。
男人約莫三十歲,長相有點老成,圓臉,皮膚有些黝黑,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
聽到對方的話,陳文軒也沒有多想笑着回道。
“是的,我們被分到了原西縣柳岔公社,我叫陳文軒,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
“我叫白明川,就是原西縣的人。”
“這次去燕京也是因爲丫丫生病了,省城沒法治,這纔沒辦法託關係來了燕京。”
“好在丫丫病好了,這不剛好趕上今天的火車回去。”
“剛剛,還沒多謝你給丫丫的糖!”
說到這裏白明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對着懷中的女兒說道。
“丫丫,謝過叔叔!”
“謝謝,哥哥!”
聽到父親的話,丫丫有些害羞的說道。
說完又不好意思的將身體往後縮了縮,好奇的打量着這個給自己糖的大哥哥。
“沒事沒事,丫丫很可愛。”
“白大哥,丫丫生了什麼病沒事吧!”
“沒事了,雖然遭了罪,不過已經好了。”
本來白明川就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印象不錯,現在又聽到對方是去自己所在的原西縣插隊,心裏也親切了些,一時間也起了結交的心思,就連稱呼上也發生了變化。
閒來無事,陳文軒和白明川也聊了起來。
對方是原西縣本土的人,陳文軒正好也想打聽打聽那裏的情況。
兩個人都起了結交的心思,這一聊發現很投緣。
坐在對面的白明川也對大方爽朗的陳文軒從心裏認同了起來。
小夥子白白淨淨的,穿着得體,一看家裏條件就不錯,但身上卻沒有一點城裏人的自視奇高。
話語間無意中流露出的對社會的信心以及農民的淳樸之情讓白明川心裏對陳文軒十分的欣賞。
白明川從小便在農村長大,高中畢業後,69年返鄉勞動,後來70年被縣裏招爲武裝專幹,
再後來一次民兵冬訓時,一個民兵將拉了線的手榴彈沒有甩出去,被眼疾手快的白明川撿起來扔了出去,避免了一場大禍。
就這樣白明川一路被提拔,直到去年被提拔爲石圪節公社的一把手。
但作爲農民的兒子,白明川一直心裏想的便是讓他們喫飽飯,所以對於過分傷害農民的做法十分的反感。
在工作中只要能抗的住的,白明川都是儘量去抗,但畢竟人微言輕,有時白明川也會覺得很累。
此時聽到陳文軒的話語中流露出和自己同樣的心思,白明川也引以爲知己,激動的說道,要把陳文軒要到自己的石圪節公社去。
“白大哥,你說你是在石圪節公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