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簡醫生殺雞

作者:咬春餅
5.

  老趙做了滿桌菜,雞鴨魚肉樣樣齊全。

  簡晳不像大多數女人,爲了保持身材避免喫葷。相反,她酷愛肉食,大葷不忌口。

  賀燃覺得她比男人還能喫。

  簡晳十分捧場,每嘗一道菜都讚不絕口,“趙哥你以前是廚師吧,味道好贊。”

  老趙心花怒放,“完全自學成才。”

  他愛人給簡晳夾了塊豬尾巴,“簡醫生,喜歡就常來喫,你這麼年輕就能主刀,你更厲害。”

  “我上學早,中間又跳了幾級,該實習的階段一個都沒落下。”簡晳語氣輕鬆,“放心,我沒有走後門喲。”

  一桌的歡笑聲結束了這頓氣氛融洽的午餐。

  飯後,小娃餓了,老趙愛人去餵奶,簡晳順口一問,“奶量夠喫嗎?”

  “夠是夠,但左邊的很脹痛,孩子吸又吸不出來。”老趙愛人喂完孩子,把他放回小牀。

  兩人走到客廳,簡晳說:“那你得多注意,就怕乳腺堵塞,萬一發炎就不能親餵了。”

  她想了想,“我認識一個催乳師,很有經驗,你可以找她看看。回頭我把號碼發給你。”

  老趙倆口子連聲道謝。

  簡晳告別,“謝謝你們的午餐,我先走了。”

  賀燃也說:“我一起。”

  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門,簡晳拿出車鑰匙,“需不需要送你?”

  賀燃的家離這兒不過兩百米,上次洗車時候他說過,簡晳也就出於禮貌地客套一問,她手已經拉開車門,準備上去。

  哪知賀燃說:“好啊。”

  簡晳啞然,發現賀燃正看着她,眼神風平浪靜。

  她只得點頭,“上車。”

  不到兩分鐘就到了,一棟兩層高的平房不新不舊,門口站着老太太,特費勁地抓着一隻雞。

  那雞撲騰翅膀,扯着嗓子哦哦叫,老太太被它翅膀煽得直眨眼。

  賀燃飛快推開車門跑過去,“外婆你幹嘛呢?”

  他一說話,驚着了老太太,雞竟然掙脫了鉗制,一頓亂飛。

  “雞喲雞喲”外婆痛心疾首,矮胖的身材一搖一擺要去追。

  賀燃制止住,“我去您給我站着。”

  賀燃手腳長,追着雞一按一抓都沒撈着,那雞受了驚嚇,起勁地發瘋。

  突然一陣長長的雞鳴,然後是翅膀瘋狂撲打的聲音。

  只見簡晳半蹲着,單手抓着它的兩隻翅膀,輕鬆極了,“還跑呢。”

  她走向賀燃,遞過去,“給。”

  那雞一臉不情願,扯着嗓子“咯咯咯”地抗議。

  賀燃接過,“行啊,身手了得。”

  簡晳笑笑,“小意思。”

  “哎呦,抓住了就好,鄉下老母雞,四十八一斤呢。”外婆顫顛顛地小碎步過來,一看簡晳,頓時眉開眼笑:“謝謝你啊,好姑娘。”

  賀燃介紹,“這是我外婆。”

  簡晳親近地打招呼,“外婆好。”

  小老太的眼睛都發了光,看着簡晳不移開半秒,“好好好,姑娘進屋坐,外婆給你喫紅薯片。”

  “行了行了您別忙活,”賀燃一把攔在兩人之間,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這雞是要宰嗎?”

  外婆不高興他的插嘴,嘟噥道:“宰了燉雞湯,給你補補。”

  賀燃皺眉,“我身強體壯,補個屁。”

  賀燃脫了外套捲起衣袖,用力的時候,手臂上的青筋一條條紋理清晰,極富力量感。他眼一瞥,盯住旁邊的簡晳,“你笑啥?”

  偷笑的簡晳立馬收起嘴角,挑眉,不語。

  賀燃皺了下眉,先幹正事。

  他把那隻大母雞“啪”的一下按在地上,左腳不知輕重地踩住它腦袋,手一伸,“拿刀來。”

  外婆屁顛顛地遞過菜刀,唸叨說:“殺好點殺好點,雞腦袋也是要的呀,你不喫我喫。”

  簡晳一見他這架勢,心裏五味雜陳,“……一刀下去,砍了它的頭?”

  賀燃理所當然,“不然呢?”

  簡晳:“你就是這樣殺雞的?”

  賀燃:“對啊。”

  簡晳比了下大拇指,一言難盡,她舔了舔嘴脣,實在是看不下去,“把刀給我。”

  賀燃遲疑,簡晳白嫩的手掌朝他伸着,“拿來啊。”

  搶過菜刀,簡晳放手裏掂了掂,然後一手拿刀,一手抓雞,極爲熟練地把雞脖子往下翻,右手扣住。

  拔掉脖子上的幾撮細毛,然後用刀深深一劃,刀口下翻,鮮紅的雞血“嘩啦啦”地朝瓷碗裏流。

  整個過程利落,乾淨,並且不急不忙。

  事情做到底,拔完毛後,簡晳索性把雞給開膛破肚。

  外婆在旁讚不絕口,“這年頭會幹活的姑娘不多了喲。”

  賀燃也訝問:“你還會幹這個?”實在不像。

  簡晳把剖好的內臟擱在碗裏,說:“忘記我專業了嗎?我大一就在解剖室涮腸子了。”

  賀燃:“……”

  簡晳擡眼,笑道:“怕了啊?”

  “你一個女孩子弄這個,沒點兒擔心?”賀燃摸出煙,咬在嘴裏,外婆和簡晳倆女人在場,他沒點燃。

  簡晳的袖子挽起,露出兩截嫩藕似的手臂,她擡手蹭了蹭耳邊的碎髮,說:“我第一次見到屍體,後面兩個月沒敢喫肉。”

  賀燃:“那現在呢?”

  “我可以在解剖室啃雞腿。”

  賀燃把煙從嘴裏拿下,默了兩秒,終於笑了。

  簡晳擰開水龍頭,掌心來回搓刷着,提大聲音對裏屋喊了句,“外婆,我走了哦。”

  賀燃送她上車,幫她看了下路,倒車擺正後,簡晳滑下車窗笑了笑,沒說再見。

  進屋後,外婆追着問人姑娘是誰,賀燃煩不勝煩,躺牀上睡午覺躲過嘮叨。

  可半小時都沒睡着,腦子跟牽了繩似的,不由自主地往簡晳身上想。

  送老趙妻子去醫院,連闖紅燈的樣子。

  一身白大褂從手術室出來,他媽的像天使。

  殺個雞跟切牛排似的,也是很服氣。

  賀燃一想到這些,起身摸了支菸,抽得又兇又急。

  他拿出手機,給老趙打過去,“讓嫂子接電話。”

  ———

  簡晳沒直接回去,而是去商場給媽媽挑了件羊毛衫,下週是她的生日。

  辦完事已近晚飯的點,路上接到陶星來的電話。

  “姐,你哪呢?”

  “喜盈門這邊。”簡晳戴着藍牙耳機,等綠燈。

  “我也在附近,一塊喫飯?”

  “你不怕被粉絲認出來啊?”簡晳笑問,“說個店名,我去找你。”

  “不怕啊,我全面僞裝了。”陶星來說:“秦皇食府吧。”

  簡晳在路口調頭,趕去和弟弟碰面,“我到了,你人呢?”

  陶星來從保姆車上下來,“回頭。”

  簡晳一見人十分之無語,陶星來一八五的身高,穿了件深色大衣,高挺的鼻樑上架了一副墨鏡。

  “大晚上的你戴墨鏡,就怕沒人認出你是吧?”簡晳皺眉嫌棄。

  陶星去攬她的肩,“我眼睛發炎呢,見不得光。”

  簡晳躲開他的手,“離我遠點兒,我不想成爲你的緋聞對象。”

  陶星來很受傷,“姐,我要哭了啊。”

  簡晳揉揉他腦袋,“都二十三了,還跟小孩似的。”她空出肩膀,大方說:“來,攬吧。”

  “你不怕上報啊?”

  “不怕啊,”簡晳無所謂道:“反正你不紅,沒狗仔拍。”

  這回陶星來真要哭了。

  姐弟倆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陶星來原是法律專業,進娛樂圈的契機是大三時兼職了個平面攝影,陰差陽錯地進了行。

  爲此,陶溪紅極爲不滿,簡言清倒是開明,只提醒注意分寸。

  落座後,簡晳頗爲熟悉地點了幾道陶星來愛喫的菜,並讓他摘了墨鏡,一看驚訝:

  “都腫成這樣了?看醫生了嗎?”

  “看了,點眼藥水呢。”陶星來的桃花眼變成了小籠包。

  “眼藥水估計消不了炎,我幫你跟秦醫生說下,你明天去他那看看。”

  “我不去。”陶星來拒絕。

  “嗯?”簡晳不解。

  “誰讓他長得比我帥。”

  “……”

  簡晳手機響,叮咚一聲是短信,她邊劃屏幕邊說:“你愛去不去,變嚴重了看你還怎麼當影帝。”

  “我演的就是個盲人,我靠這個拿影帝。”

  簡晳嗤笑一聲,“評委又沒瞎。”

  她目光落向屏幕,一條短信:

  [老太太讓我謝謝你,說雞殺得好看,燉出來的湯格外香,她今天吃了三碗飯。]

  看完最後一個字,簡晳眼裏含笑。

  很快,又一條新短信: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狗屁理論是怎麼得來的。]

  簡晳上揚的嘴角變成聲音笑了出來。

  陶星來眯着眼睛啃豬蹄,“看什麼呢?刷我微博啊?被我的自拍帥哭了吧。”

  簡晳翻轉屏幕,蓋在了桌面上,她沒搭話,心裏在想,賀燃是怎麼知道她手機號的?

  ———

  牙蹄路。

  賀燃握着手機,重複着兩個動作——

  解鎖,鎖屏。

  解鎖,鎖屏。

  最後一條信息停在四十分鐘前,她在開車沒空看?手機沒電看不到?

  又等了十分鐘,“操”賀燃把手機丟牀上,覺得礙眼,又拿枕頭蓋住。

  他拿起桌上的煙盒,打開一看已經抽完,心緒更煩了,賀燃拿外套,衝屋外喊了聲,“外婆,我去買包煙。”

  並且決心不帶手機。

  但走到門口,心跟釣了根繩似的緊繃繃。

  賀燃頓了半秒,認命地返身回來,擋開枕頭,黑着臉重新拿起手機。

  真不想承認,萬一她回覆了,沒有第一時間看到。

  “老子纔不會和你一樣沒禮貌。”見到信息不回覆,真沒禮貌。

  正亂想,屏幕突然一亮,“叮咚”一聲,這動靜差點讓賀燃失手丟了手機。

  [那你呢,吃了幾碗飯?]

  加標點才十個字,卻像長了腳似的,蹦蹦跳跳從手機裏跳到了賀燃眼睛裏。

  賀燃打字的手還有點兒抖,迫不及待卻又佯裝鎮定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

  外婆儂軟的嗓音傳來:“你咋還沒去買菸吶?”

  賀燃嘖了一聲,心想,跟簡醫生聊天,還買什麼煙啊

  ———

  城市另一邊,香榭公寓。

  簡晳把車鑰匙擱在鞋櫃上,看着手機上那迅速回過來的短信,笑容不減。

  [那你呢,吃了幾碗飯?]

  [一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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