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友力max
簡晳拿起他的病歷出去找值班醫生問情況,拜託多加照看後,她得趕着回科室。
“你就放心吧,你男人就是我男人,有我照顧,保他玉體安康。”陸悍驍用輕鬆的語氣安撫住簡晳的心,“趕緊去上班。”
等人走了,陸悍驍纔回到賀燃邊上,坐在木板凳上翹起二郎腿。
“得了,醒吧。”
幾秒之後,病牀上的男人睜開眼睛,胸膛因爲呼吸的急促而上下顛動。
陸悍驍說:“今晚沒個一斤半,沒法把你磨成這樣,你要找工作,爲什麼不來找我?”
賀燃偏過頭看着他,臉色一白,眼眸跟點了墨似的,“你給我介紹了資源人脈又怎樣?別人看的是你面子,這些都是一時,再說了,你玩的那些路子太野,我沒想往這方向走。”
“這話說的我都想靠你了。”陸悍驍有點受傷,“你可以看不起我的人,但絕對不能看不起我的錢。”
賀燃緩緩轉過頭,眼睛看着天花板,“你跟我不同,你再怎麼玩,都有後臺撐着,但這個底氣我沒有。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就算你能幫我兜着,這人情隔了兩三道,求起人來你也爲難。”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哥們,有了簡晳,我就輸不起了。”
陸悍驍沉默閉了嘴。
急診留觀室裏,只有吊瓶的藥水在一滴一滴下墜。
“行,你有人愛你有理,我就在旁瞎嫉妒。”陸悍驍拂了拂膝蓋上本就沒有的灰塵,極輕的一聲嘆氣,“你找的什麼破公司,我回頭給你查查。”
賀燃沒應答這話題,只說:“你也回去吧。”
“我可不走,我得幫你換吊瓶。”
“不用,我能自己按鈴。”
陸悍驍就馬上伸手把牀頭的呼叫鈴給放遠了,“你夠不着。”
賀燃:“……”
“給我一個守護你的機會,我放着小麗阿嬌玫瑰不搭理來陪你,你怎麼還攆人了呢,可別不好意思,哥們除了錢,有的就是義氣。”陸悍驍也是個能侃的主,沒完沒了起來。
賀燃太陽穴脹痛,“我他媽最後沒被酒喝死,反倒被你吵死就太虧了。”
吊完六瓶水,已近凌晨兩點。
賀燃睡了一覺,人總算舒坦了些。陸悍驍坐在那打遊戲,見他醒了,說:“我上去看過了,小晳還在手術室接生,估計天沒亮出不來。你真回去?不住兩天院?”
賀燃坐起身,“我沒事,扛得住,叫醫生來吧。”
被陸悍驍送回牙蹄路,賀燃輕手輕腳開了門,生怕驚醒睡着的外婆。
結果門一推開,他嚇了跳,“哎大晚上的您不睡覺,坐客廳修煉呢?”
外婆臉上的倦色瞬間消退,生龍活虎站起來,“小兔崽子,工作第一天也不按時回家,我還以爲你去搞傳銷了。”
賀燃進屋換鞋,帶上門笑道:“有時間就多去跳廣場舞,別瞎想有的沒的。”
“我還懶得想呢,快過來烤火,鍋裏還有酒釀丸子,我給你熱熱。”外婆披着大棉衣去廚房。
賀燃望着她的背影,笑罵,“越老越墨跡,操一輩子心不嫌累。”
“工作好不好啊?見到領導了嗎?可得控制脾氣不許打架聽見沒。”
賀燃接過熱騰騰的宵夜,就聽老太太一番嘮叨。
他端起喝了一大口,鼓聲道:“在個做電動車的公司做助理,好着呢,放心放心。”
“那可好。”外婆不停點頭,“助理好,助理好,正經活,有出息。”
賀燃低頭,勺子和碗壁輕輕碰着,他說:“這就叫有出息了?”
“當然啊”外婆女高音,語氣裏拖出長長的得意,“你以前乾的活一點也不好,別看我人老,心裏都知道的,錢來的快有什麼用,栽進去,可就不好出來嘍。”
賀燃默默無言,只用鼻音顫出一個字:“嗯”
“吃了就去洗澡,我給你泡杯蜂蜜水醒醒酒,外頭不容易啊,不容易。”外婆指着沙發上一疊乾淨衣裳,“都給你放那了。”
客廳只亮着一盞小燈,昏昏黃黃的燈光剛好照亮舊久的餐桌。
賀燃的身子浸泡在這柔光裏,艱難地低下了頭。
———
第二天七點,賀燃換下昨天那身西裝,穿了件短外套去公司報道。
公司名字挺奇葩,叫千里馬電動車,在城市三環邊上,地理位置還算通便。賀燃轉了一趟地鐵,早早地等在了人事部。
這公司規模不大,租了一層樓當辦公點,人事經理是個三十往上的女性,人叫肖姐。見着賀燃很是熱情。
“這是工牌,門禁卡,助理崗位每個月有一百塊話費補助。實習期三個月,轉正後你就能拿正式工資。”
賀燃點頭道謝,不卑不亢,也沒一絲巴結畏懼的心思。
坦蕩與平靜能讓一個男人的氣質升值,加之賀燃長相帶感,寬肩窄腰下那雙長腿一撐,放哪都是扎眼的風景。
很快,來了個大帥逼的消息成爲公司女職員聊天的熱點話題。
昨晚上那位王總喝多了,一天都沒來公司,賀燃落得清閒準時下班。
他走出公司大門給簡晳打電話,“你在哪呢?”
簡晳接得飛快,聲音染着笑,“你回頭呀。”
賀燃一轉身,就看到一身白色呢子衣的簡晳站在馬路對面衝他招手。
綠燈一亮,賀燃便急不可耐地跑在了第一個。
簡晳看他遠奔而來,伸出手,“燃哥,我要抱抱”
賀燃心都化了水,衝過來就把人一把抱離地面轉了小半圈,“叫我什麼呢?嗯?”
簡晳被轉得咯咯笑,“賀燃,老賀,燃哥,燃燃,賀老大。”
“很囂張啊簡醫生。”賀燃故作兇狀,往她臀上一擰。
簡晳又疼又好笑,趕緊改口,在他耳朵邊輕輕一聲,“好痛啊,老公……”
賀燃耳朵都爆炸了,全身循環過電,就聽到簡晳又哼唧:“抱抱不夠,還要親親。”
她微撅的脣,合出一個漂亮的圓,等着賀燃來填滿。
一低頭,就是一世界的溫柔。
“唔……別喫我舌頭。”
賀燃被她吸得舌尖發麻,“我靠,熱情的沙漠啊寶貝。”
簡晳捧着他的臉,彎眼笑,“慶祝你第一天上班的獎勵。”然後她踮起腳,小聲說:“今晚去我家,不走了行嗎?”
賀燃逗她,“你準備用什麼留住我哎?”
簡晳低垂眉目,經過他身邊繞去駕駛座,輕飄飄丟了句,“你怎麼用我,都行。”
賀燃後知後覺,笑罵了一聲,“妖精。”
上車後,簡晳說:“我買了好多菜,回家做飯吧。”
賀燃往後座一看,幾個裝滿食材的大塑料袋,還有一瓶紅酒。
“你下廚?”
“可以啊,但我不會太複雜的菜,一些家常小炒你別嫌棄。”正好碰紅燈,簡晳拉上手剎,從儲物格里拿出一瓶牛奶。
“給我這個幹嗎?”賀燃接過,一看是兒童q|q星。
簡晳轉頭望着他笑,“祝你從今以後茁壯成長”
賀燃恨不得把她往死裏親,伸手捏捏她的臉,“好好好,白天努力工作,晚上賣力伺候你,以答謝你一奶之恩。”
簡晳哭笑不得,“那我賺大了。”
賀燃用吸管把奶給戳開,遞到她嘴邊,“張嘴。”
簡晳就着他的手,咬着吸管唆得滋遛滋遛。
綠燈了,賀燃收回手,接着喝她剩下的半罐奶,哇靠一聲,“老婆的奶就是好喝”
簡晳一愣,剛要發飆。
賀燃賊兮兮地迅速糾正,“我的奶被老婆喝過,真是更甜了”
這話一聽沒毛病,簡晳神色複雜地回憶了一下賀燃吸奶的畫面,瞬間渾身燥熱,手指摳緊了方向盤。
回到公寓,簡晳在出門接他下班之前,就把蔥薑蒜都備好,一進門就往廚房忙活。
賀燃把人堵在門口,耍賴似的抱着她不讓走,“我肚子不餓,你先把它餵飽。”
簡晳偏頭躲他的吻,“你又耍流氓。”
賀燃手從她衣襬伸進去,呼吸微沉,“流氓是誰,我不耍他,我只耍我老婆。”
正難捨難分,手機鈴聲不應景地響起。
“日。”賀燃低罵,拿出一看,是公司王總。
他鬆開簡晳,走到一邊接聽。王總開門見山,“小賀啊,你到寶山飯莊來一下,咱們給徐總接接風,你打車,半小時要到,要個發|票,回頭找財務報銷。”
賀燃望着簡晳,面有難色。
“沒事,你去吧。”簡晳輕鬆笑道,走過來捏捏他的手,“晚飯喫不成,就留着回來給你當宵夜。”
賀燃點點頭,眼神抱歉。
簡晳也沒耽誤,穿外套穿鞋,“這個點難打車,在哪,我送你去,不許說不,不許愧疚,不許覺得我委屈。”
她蹲在地上,頭髮順着側臉垂到膝蓋,“我就是你的專職司機,哪怕去跑滴滴打車,我也只接賀老大的單。”
就這樣,賀燃在簡晳的目送下,踏進燈火亮堂的飯店大門。
他在門口停住回頭,隔着鼎沸人聲,簡晳滑下車窗還沒走。得到目光巡禮,她眼睛一下子變亮,對他擺手,示意他別停留。
很快,簡晳收到一條微信。
[開車慢點,等老公回家,乖。]
———
王總專責公司銷售,但他是個不怎麼靠譜的貨色。這是賀燃和他喫的第二頓飯局,已經看出了他的不着調:巴結諂媚,格調盡失,沾染了太多市儈醜陋的嘴臉。
今天這個客戶聽說大有來頭,手裏拽着幾百萬訂單的生殺大權,王總臉都快給對方當板凳了,一個勁地讓自己公司人敬酒。
賀燃是夾着尾巴裝老實人,有求必應,“您這號人物我在業內久仰大名,今天真是高興,酒肉香,朋友真,幹”
他說話中聽,到了場合,骨子裏天成的豪邁仗義氣質展露無遺。
客戶被哄得身心舒坦,笑眯眯地對王總說:“你是找了個好助手,好眼光”
王總挺得意,“那是,幾百份簡歷裏,我一看他就順眼。”
飯局結束後,王總又領着人往樓上早就安排好的包間去,“都是新來的,那腿長啊,纏着腰一定讓您舒服。”
客戶醉酒臉紅,心領神會地笑眯眯。
王總又拍拍賀燃的肩,“表現不錯,挑一個去,最漂亮的那個別選,留給客戶。”
這檔子事,賀燃看得太多,他客氣回絕,“領導,您玩好就行,我門口抽根菸,有事你們叫我。”
“嘿?那怎麼行”聽見話的客戶醉醺醺的不樂意了,手往賀燃臉上一指,“必須玩。老王,咱們這生意能不能做成,可是要雙方共同努力的啊。”
話的意思太明顯,王總趕緊暗示賀燃,“聽見沒,趕緊的,別壞事。”
他們在大廳,動靜不算小,走走過過到處都是人。賀燃擡頭的無意之間,看着前面走進電梯的一個背影似乎有點眼熟。
沒空多想,領班叫了六七個小姐過來,個個脂粉厚重。
被排給賀燃的小姐,心裏都快美開花了,對着那張英俊的臉,倒貼都願意。
客戶特重口,左摟右抱着兩個進了房。
王總把賀燃也往裏頭推,“別惹客戶不痛快,這是公司職責,墨跡什麼進去”
賀燃不想惹事,順從着進了房間。
一進去,那小姐就去解他的皮帶,被賀燃的瞪眼給唬住,毫無溫度的五個字是今晚他倆的唯一交流。
“離我遠一點”
一個小時後,客戶那邊完事,賀燃鬥地主也打到了全區第一。
“以後這種應酬難免,好多人想出來,我都不帶他。”王總拍着賀燃的肩膀,邀功似的說:“小賀你啊,得努力,得多爲公司做貢獻,大好前程纔會等着你嘛”
“是是是。”賀燃點頭殷切應答,幫他們拉開車門,笑着提醒:“領導,上車。”
“你住哪啊?要不擠一擠,把你送回去。”王總語氣假惺,霸着後排的座位身子卻沒動。
賀燃平靜從容,“不敢麻煩領導,我自己能回去。”然後又跟司機打了招呼,“哥們慢點開,一定要把王總平安送達。”
酒肉散去,賀燃收起八面玲瓏的面具,低頭用鞋底磨着地上的石子。
短暫的幾秒迷茫後,他沒多停留,準備打車回家。
剛往前走幾步,就看到幾米遠的地方有車在用大燈晃他。
賀燃用手擋了擋,“操,想上天吧”
他剛準備發飆,那車還響起了喇叭,聲音有點熟,賀燃一愣,不可置信地再擡起頭。
大燈不晃了,白色車身像一道溫柔的風緩緩開了過來。
簡晳下車,揉着疲憊的眼睛,“滴滴打車,賀老大,照顧一下生意唄。”
賀燃差點倒地,“你,你怎,你怎麼……”
打斷他的結巴,簡晳說:“我來接你下班啊,你肯定得喝酒,我擔心你,我在家待不住。”
冬夜風寒,一陣陣地吹,賀燃眼眶酸了。
簡晳歪頭,衝他笑,在原地張開雙手,“過來給老婆抱抱。”
賀燃跑過去,腳步邁到最大,用盡全身力氣把她圈在懷裏。
哪怕被緊箍得不能呼吸,簡晳也覺得幸福至極。
她小聲說:“你剛纔是不是要哭了啊?”
賀燃沒吭聲。
簡晳想擡頭,被他一把按住後腦手,沉聲說:“別動。”
簡晳很乖,輕輕說:“你是男子漢,想哭的時候只能去一個地方。”
賀燃壓下了情緒,笑着問:“去哪裏?”
霓虹耀盡這天地間的清歡,風把她的聲音拉得又遠又長。
簡晳拍拍賀燃的肩,說:“……我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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