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隱瞞&發現
這個枕邊人,一直是有野心的,賀娟淑知道,從一開始的勤勤懇懇,寒窗苦讀,到抓住機遇的迎頭而上,呂甯浩一直是個上進的人。
賀娟淑出身普通,是秀才之女,嫁給呂甯浩後一直努力做賢內助,呂甯浩也對她很尊重,隨着呂甯浩走上仕途,其實男子對女子的尊重是一件對女子來說很受重視的事,特別是當了官夫人後。
男子都是一樣的,當了官後,就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三妻四妾是非常正常的事,賀娟淑一直是理解的,且是欣慰的,因爲呂甯浩除了自己這個正妻,就沒有妾侍,只有幾個通房,賀娟淑想提拔通房爲妾侍,都被呂甯浩拒絕了。
呂甯浩說那幾個通房只是物件,無需關注,她們不可能會有孩子,說孩子只能由自己生,所以呂甯浩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賀娟淑生的。
這件事,也讓賀娟淑在衆官夫人面前被人羨慕。
一開始賀娟淑也是這樣想的,直到發現呂甯浩幫着皇上做了篡位之事。
沒錯,是篡位,因爲先皇親筆所寫的詔書裏,明明白白寫了讓封雲墨繼承皇位。
書畫那孩子是被自己害了,賀娟淑時常悔恨,她就不該帶着書畫去呂甯浩的書房,去找那塊歙硯,因爲書畫喜歡那塊硯臺,自己向呂甯浩討要了一回,呂甯浩首肯了,所以沒顧及那日呂甯浩沒在府裏,直接帶着書畫進去找了。
賀娟淑對於呂甯浩的習慣很瞭解,藏東西也就那麼幾個地兒,跟書畫說了,兩人一起找了,結果書畫意外看到了被呂甯浩藏起來的詔書。
“書畫,我找到了。”賀娟淑現在還能清晰想起,當她轉頭看向呂書畫時,呂書畫被嚇傻的樣子,蒼白着臉,顫抖着手捂着嘴,滿眼不敢置信的神情深深印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賀娟淑第一次見到呂書畫這般模樣,其實在看到那明黃的錦布後,她也是些慌神,等湊過去看了後,同樣被嚇住了。
賀娟淑輕手拿過呂書畫手裏的詔書,低聲問道,“是從這兒拿的?”
呂書畫沒有迴應,賀娟淑再次低問,呂書畫纔回神,顫着身子點了點頭。
賀娟淑小心翼翼的放回去,“什麼朝向,擺放的位置還記得嗎?”
呂書畫結結巴巴道,“好像,好像是正着的。”
賀娟淑瞭解呂甯浩的習慣,他其實非常板正,放毛筆也是一樣,永遠是那樣的順序,那樣的方向,手裏的詔書是皇家的東西,依着呂甯浩的性子,定然是放的工工整整的,賀娟淑精準的矯正,然後把書桌側面的暗格推了回去。
“怎麼會發現這個暗格的?”賀娟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書桌是有暗格的。
“我,我就不小心把這隻毛筆掉到地上了,撿起來的時候不知撞到哪裏了,然後這個就彈出來了。”呂書畫難得還能把事情說明白。
賀娟淑深呼了幾口氣,然後雙手把住呂書畫的肩頭,“書畫,看着祖母。”
呂書畫看過去,眼底滿是無措和慌亂。
“書畫,記住了,這事要爛在肚子裏,帶進棺材裏,無論是誰,你都不能說。”賀娟淑無比嚴肅道。
“可,可……”
“沒有可是。”賀娟淑打斷道,“不然你會死的。”
呂書畫渾身一凌,整個人都打起了顫,“祖母,祖母,我,我害怕。”
“以後沒事不要再回呂府了。”賀娟淑認真說道,“不行,最近還是得按着平時的來,不然你祖父會懷疑,今日我們進了他書房的事,是不可能瞞過他的,如果我們讓下人瞞住,更是此地無銀,你本來打算住一日的,今晚還是住在呂府,按着從前的習慣來,不能讓你祖父看出異樣。”
“不然祖母保不住你。”賀娟淑鄭重其事,握着呂書畫的肩頭用了十足的力道。
呂書畫有些回神,點了點頭。
賀娟淑鬆了口氣,幫呂書畫整理衣服,並輕柔說道,“把情緒調整一下,想想你的相公,你是要陪清湛走一輩子的,你還沒給他生孩子,你才十六,你得好好活着。”
呂書畫閉上眼睛努力的深呼吸,待臉色不再蒼白,賀娟淑有些欣慰,“硯臺找到了,你該開心,笑着拿着它出去,跟往常一樣。”
呂書畫接過硯臺,覺得無比的沉手,扯着嘴角笑了笑,但賀娟淑不滿意,呂書畫練習了很久,兩人才歡歡喜喜的開了書房門,有說有笑的出去了。
“等你祖父回來,可得好好去謝謝他。”賀娟淑含笑的拍着挽着自己手臂的呂書畫手背。
“書畫還得好好謝謝祖母呢。”呂書畫儘量平靜道,“娘說了,是祖母跟祖父提了,祖父才肯割愛的。”
“哈哈,那給祖母畫幅畫……”
那次,其實瞞得很成功的,呂甯浩有試探過自己,但賀娟淑隱藏的好,呂甯浩沒有發現,本以爲就會這樣過去的,沒想到沒過三個月,呂甯浩就知道了。
賀娟淑想到這兒,稍稍回了神,看向坐在吳秋晚身邊的花清荷,眼神複雜。
記得當呂甯浩說要殺了呂書畫和花清荷的時候,賀娟淑直接打破了茶壺。
“娟淑,你瞞得我好苦啊。”呂甯浩嘆了口氣,“你應該知道那詔書是我們呂府的救命符,也是催命符啊。”
賀娟淑的臉一下子白了,呂甯浩知道了,難道書畫露餡了。
“今日我聽到英國公府五小姐牙牙學語,稚嫩的揹着詔書的內容時,我是多麼的震驚。”呂甯浩目光灼灼的看着賀娟淑,賀娟淑眼孔一緊。
“她們兩個是不能留了。”這句話,呂甯浩說得斬釘截鐵。
可現在,自己的書畫早就埋骨了,花清荷還活的好好的,賀娟淑不知該痛心還是歡喜,畢竟花清荷的命是書畫拼了命保住的。
想到剛懷了身孕的呂書畫跪在呂甯浩面前,苦苦哀求,希望能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說孩子是無辜,求呂甯浩能饒了花清荷,她還是個孩子,小孩子記得什麼,轉眼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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