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杨氏又栽了
“母亲,這信可有什么不妥?”最终還是谢峰沉不住先站了出来。
不会是因为昨夜的事吧……
這個念头才在谢峰脑中一闪,那边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便将信纸朝他甩了過来,气急败坏的怒喝道,“你瞧瞧你养的好儿子!小小年纪便不学无术、玩物丧志!李山长早就立有院规,那么多权贵子弟都不敢违抝,就你儿子胆大,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
谢峰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信纸,虽然他心裡已有准备,可等他看清信纸上的內容时,整個人還是惊得說不出话来。
這封信竟是李山长亲笔所写的劝退书!
“孽障!”谢峰转身抬手就狠狠的给了谢时一巴掌。
這一巴掌,谢峰下足了死劲,直扇的谢时一连倒退了数步,鼻孔瞬间便有殷红的液体涌了出来。
谢时懵了。
杨氏也懵了。
“老爷,时哥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对他下這么重的手!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還是杨氏先反应過来,她慌忙朝谢时扑了過去,一边扯着帕子替他捂住鼻子,一边回過头满心怨愤的对着谢峰大声诘问道。
不想,谢峰听了杨氏這话脸上却半点愧疚也沒有,想反,他的脸色反而越发难看了,盯着杨氏的眼睛阴沉的几欲滴出水来,“时哥儿是错了,可他最错的就是因为有你這個母亲!”
“老爷……”
杨氏刚想张嘴辩驳,谢峰便将手中的信纸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脸上。
许是谢峰太過用力,亦或是信纸的边缘太過锋利,谢峰這一甩,立时便在杨氏脸上带出一條重重的血痕来。
杨氏捂着脸,屈辱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這么对她?她是他的妻子呀!他不应该一直站在她這边护着她,爱着她嗎?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任由别人给她难堪,甚至现在,他自己也亲自给她施加這份难堪!
“哭!你還好意思哭!要不是你叫贵安去书院抓人闹出這么大动静,李山长便不会知道时哥儿的事,更不会亲自修书便劝时哥儿退学!”谢峰指着杨氏的鼻尖怒不可遏道。
嵩阳书院立院百年,還从未有学子被山长亲自修书劝退学的!
可现在,谢时却成了第一個!
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要往哪裡搁!而這一切全都是因为杨氏這個蠢货!亏她還口口生生說陈氏蠢,可陈氏再蠢也惹不出她這样的祸事来!
一想到這裡,谢峰简直恨毒了杨氏!
“退,退学……”杨氏如遭雷击,一時間连委屈也忘了,她死死的盯着谢峰,整個人都懵住了。
“爹,你,你說什么?什么退学?我不要退学!”谢时也从委屈中醒過神来,此刻,他也不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两步就跨到谢峰跟前拽住他袖子就道,“爹,我不退学,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史七玩斗鸡了,我会用心做功课的,爹,爹……”
看着谢时通红的眼眶,谢峰心裡虽然气怒,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阿时說的对,他不能退学,否则,不管是阿时還是他都将成为整個京城的笑柄,他丢不起這個脸!
“母亲,李山长這信上写的隐晦,他让时哥儿自己提出退学也是想给咱们一些面子,既然這样,也不是不能从中周旋,且,时哥儿也不是犯的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等明日祭祀過后,我便领着时哥儿去给李山长請罪认错,李山长也是個通情理的人,想来应不至于连這点情面也不讲。”谢峰思忖了片刻,而后郑重的对老夫人道。
听谢峰這么說,老夫人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额角,然后拧着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就依着你的话去做吧!你只需记住一点,不管是你還是侯府都丢不起這個人!”
“是,母亲的教诲儿子知道了。”谢峰揖手道。
“還有你媳妇……”
一听老夫人提起自己,杨氏心猛地一震,立时便跳到了嗓子眼。
“让她這半個月好好在家闭门思過!”老夫人阴沉沉的看着杨氏冷呵道。
“是,母亲,儿子知道了。”谢峰看都沒看杨氏一眼,立时便应了下来。
“行了,今天的事就到這裡,你们都回去吧!”老夫人一脸不耐的朝众人挥手道。
這一早上,事情接二连三,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此刻她只觉得脑仁隐隐的作痛,胸口更是憋着一股闷气怎么散也散不去,实在是提不起劲再应付他们了。
岂止是老夫人面带倦色,杨氏和谢时也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行人面色沉沉正在走出屋子时,老夫人的声音忽又响了起来。
“妩姐儿,你先留下。”
陈氏惊愕的转過头,正想要說什么,却被谢妩一個眼神给制止了。
看着谢妩浅笑安然的样子,谢峥伸手握住了陈氏的指尖,然后看着谢妩道,“阿妩,你陪你祖母說会话,我和你母亲還有弟弟等你回来用早饭。”
“好。”谢妩笑着应了下来。
谢峥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牵着陈氏,领着仍旧依依不舍的谢旭走了出去。
几人一出门立时便分道扬镳。
谢峥朝谢峰略略点了個头,然后领着陈氏和谢旭快步走了。
谢峰也将谢时叫住,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将杨氏落在了后面。
杨氏红着眼眶委屈到不行,直到一直守在外面的玉兰跑過来扶住她。
“夫人,厉嬷嬷刚刚已经将贵安带了回去,不過看情形,贵安好像有些不大好……”玉兰一边扶着杨氏一边小声对她道。
不知是因为玉兰提到厉嬷嬷,還是因为她說贵安好像不大好,总之,杨氏终于将心裡的委屈收了起来,她眸子闪了闪,然后有些不安的看着玉兰道,“嬷嬷她,她說了什么沒有?”
玉兰摇了摇头,“嬷嬷她倒是沒說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难看至极!
不過,任谁看到自家儿子被打成這样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杨氏抿了抿干涩的嘴角,沉默了好一会才再度开口道,“去請大夫了沒?”
“奴婢已经让人去請了。”玉兰答道。
杨氏点了点头,随后哑着声音道,“叫了大夫就好,一会晚点你再去厉嬷嬷那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玉兰忙应了下来,然后扶着杨氏从院中穿過。
正在此时,一阵寒风忽地迎面而来,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杨氏一下顿住了脚步。
荣华院怎么会有血腥味,难道是……
“二婶是闻到血腥味了嗎?”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极为清脆的声音。
是谢妩!
杨氏猛地一下转過身来。
谢妩嫣然一笑,随即缓步朝杨氏走了過来,她一边走,一边道,“這些婆子也不知道将地冲干净些,沒的让人闻到這血腥味真是不舒服,二婶,你說是吧?”
杨氏扶着玉兰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尖锐的指甲刺得玉兰一阵阵发疼,玉兰惊讶的朝杨氏看了過去,却见她双目赤红,身体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夫人。”玉兰忙唤了她一声,更是用力将她整個人撑了起来。
谢妩却像是沒瞧见杨氏赤红的眼睛似的,她侧眸朝觅月淡淡一笑,随即吩咐她道,“去让那些婆子再打些水将院裡的地砖再冲洗一遍,明日就是腊八了,不要让侯府沾了晦气。”
“是,姑娘。”觅月应了一声,很快便躬身去喊人了。
谢妩再次淡笑着的朝杨氏走了過来,“我原本還想着让二婶再多掌管中馈一些时日,可沒想到二婶自己却這么迫不及待的将中馈交出来。”
杨氏咬牙瞪着谢妩沒有哼声。
谢妩又是一笑,她道,“以退为进确实是一個好招数,只是這一招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您瞧,您现在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谢妩,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我交出中馈了那又怎么样?老夫人也不是沒把中馈交到你手裡!”杨氏咬牙道。
听了杨氏的话,谢妩却一点也不恼,嘴角的笑容反而越发、漂亮了,“迟早而以,我又不像二婶,不仅沒吃着热豆腐,反而還将锅砸了。”
“你!你……”
杨氏被谢妩气得一個仰倒,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大姑娘,您从前不是這样的,可最近怎么……”玉兰皱眉望着谢妩,眼裡充满了不解。
可谢妩显然沒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见觅月领了婆子過来,她便笑着朝杨氏道,“二婶,父亲他们還在等我回去用早饭,所以,我便不陪您闲聊了,阿妩告退。”說罢,她扶着觅月的手抬腿缓步从杨氏跟前走了過去。
“谢妩,斗鸡的事是你设的局吧!”身后,杨氏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又响了起来。
几個拎着水拿着扫帚的婆子一下顿在了原地,她们纷纷垂着头往后退去,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
一盏茶前,她们才刚刚用水将满是血迹的地板冲刷了一遍。
谢妩身形一顿,她转過脸来朝杨氏微微一笑,“二婶,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斗鸡的事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嗎?”
“是你!就是你!”谢妩這個笑容彻底刺激到了杨氏,刹那间,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整個人忽然变得癫狂起来。
玉兰還沒来得及反应便见杨氏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面目狰狞的朝谢妩扑了過去……
玉兰抬脚刚想要追上去阻止杨氏,却见谢妩往边上一闪,随后杨氏一個沒刹住,整個人忽地直直的朝地上栽了下去……
“夫人!”玉兰惊恐的声音再度打破了荣华院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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