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顧金鳳對顧糖糖厭惡之極
顧金鳳和丈夫沈明江在田地裏幹活,邊上還有其他人,還以爲顧惜惜在城裏受了天大的委屈,雖然好奇,但也沒來打聽,私下卻有各種各樣的說法。
甚至還有人猜顧惜惜是不是受了欺負,一個漂亮姑娘,哭得這麼傷心,很可能是清白沒了。
這種說法很快就佔了上風,在農場傳得沸沸揚揚的,但顧金鳳一家還不知道,她帶着女兒回了家,一間狹小陰暗的屋子,還有股臭臭的味道。
這一排平房以前是養豬的,隨着人越來越多,這排房子就改成了住房,哪怕收拾乾淨了,豬圈的臭味還是散不掉。
顧金鳳夫婦住時間長習慣了,倒不覺得臭,顧惜惜一進屋子就捂住了鼻子,這臭味薰得她想吐。
“農場條件沒家裏好,惜惜你忍忍,媽先去做飯!”
顧金鳳心裏很難受,女兒又瘦了,顯然這些日子過得很不好,她對婆家的怨氣也更重了,但凡公婆明事理些,怎麼會讓惜惜受委屈?
外面的人都說公公是活菩薩,哼,不過裝模作樣罷了,對親孫女都這麼絕情,算什麼菩薩?
晚飯只有兩碗菜,一個炒雞蛋,一盤青菜,油也不多,農場條件簡陋,這兩碗菜已經是顧金鳳竭盡全力了。
“惜惜,多喫蛋!”
顧金鳳將一盤蛋,都倒在了顧惜惜碗裏,沈明江的筷子剛伸到盤子上空,尷尬地停留了會兒,轉而去夾青菜了。
沈明江和沈大伯很像,但更瘦弱些,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他是沈家人的例外,不喜歡學醫,也不喜歡練氣功,所以身子骨單薄,和顧金鳳在同一所學校教書。
顧惜惜並沒看到父親的筷子,她餓壞了,專心地喫着雞蛋,也沒注意到父母都只在喫青菜,而且氣色很差。
等喫好了飯,顧惜惜又哭了起來,將這些天受的委屈一一說了。
“哥哥罵我是掃把星,他對顧糖糖特別好,還要請她喫西餐,爺爺奶奶對她也很好,爺爺還收她當徒弟了,媽媽,我是不是很招人煩?爺爺奶奶都不喜歡我,大伯和大伯孃也不喜歡我,大堂哥也是,他和顧糖糖能說很多話,和我一句話都不說,嗚嗚……”
“顧糖糖她還害我差點……”
顧惜惜想到那個可怕的傻子,不敢說下去了,眼神卻流出恐懼。
陰沉着臉的顧金鳳,厲聲問道:“她害你什麼了?”
顧惜惜抖了抖,小聲說了被傻子家綁走的事,言語間對許盼娣多有維護,只說顧糖糖是故意害她。
顧金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咬牙罵道:“這個顧糖糖也太惡毒了,果然是許盼娣的賤種,母女倆一個德性!”
許盼娣嫁到顧家村時,顧金鳳還在上學,成績很好,又長得漂亮,是大隊裏最出挑的姑娘,許盼娣粗俗野蠻,顧金鳳打心底瞧不上她。
也所以,顧金鳳對顧糖糖也沒有一點好印象,除了是許盼娣女兒的原因外,還有就是她親眼見到顧糖糖和村裏人牙尖嘴利地吵架,罵人的話信口拈來,連村裏的潑婦都罵不過她,不愧是許盼娣的女兒。
再就是,小時候顧惜惜想和顧糖糖交朋友,顧糖糖拒人於千里之外,還罵惜惜是病秧子半條命,這種沒教養還粗俗的姑娘,顧金鳳連看一眼都嫌惡。
可現在這顧糖糖卻討了公婆的歡心,鳩佔鵲巢,堂而皇之地進了回春堂,別說惜惜生氣,她都氣不平。
“你爸媽是不是老糊塗了?惜惜可是他們親孫女,對一個外人那麼好,對惜惜卻不假辭色,簡直……”
顧金鳳咬緊牙,後面一句‘糊塗透頂’到底沒說出來,臉色變得很難看,飯也不想吃了,要不是規定不能離開農場,她現在就衝進城,找公婆理論去!
嫌棄她的家世低,不把她當兒媳婦,她都可以忍,可惜惜卻是他們沈家的親骨肉,也是沈家唯一的孫女,憑什麼要這般對待她的惜惜?
沈明江微微皺眉,慢條斯理道:“事情緣由還不清楚,不要過早下結論。”
“惜惜說的還不清楚?那個顧糖糖都住進回春堂了,你爸媽大哥大嫂,對她比對惜惜還好,他們就算瞧不上我,那又何苦作踐惜惜?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我要寫信去理論!”
顧金鳳越說越氣,她只要想到那個野丫頭,在回春堂享受着本應該屬於惜惜的資源和寵愛,心裏就像火在燒一樣,恨不得能長雙翅膀殺去回春堂,好好教訓那野丫頭一頓。
沈明江皺緊眉,他不喜歡妻子這樣說話,這些年他覺得很累,剛認識妻子時,覺得她清傲高潔自強不息,和其他女孩很不一樣,就像岩石峭壁開放的紅梅一般,深深地吸引了他。
哪怕父母強烈反對,他還是執意和顧金鳳結婚,這也是他第一次反抗父母。
“你一定會後悔的!”
母親說過的話,至今他還記得,沈明江性情很平和,對名利財物都看得很淡,也不會太執着於什麼,但對於母親說的這句話,他卻耿耿於懷。
他覺得他和顧金鳳一定會幸福美滿,父母也一定會和他說,當初是他們看錯了。
一年又一年,沈明江也越來越疲憊,他心裏的那株紅梅,也漸漸變成了山坡上隨處可見的野花,尤其是顧金鳳和他抱怨父母大哥大嫂時的模樣,有時候竟讓他生了嫌惡,但也只是一瞬間,之後沈明江會自省,也爲了證明自己沒錯,很快就和顧金鳳和好如初。
可嫌惡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沈明江不知道他不能堅持多久,此刻他就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耳邊顧金鳳的聲音讓他心煩意亂,好想離開這個壓抑的房間。
“你也給你爸媽寫封信,這事不能輕易算了,太過分了,真是爲老不尊!”
顧金鳳脫口而出,沈明江臉沉了下來,淡淡道:“你當初說過,從此以後和我爸媽井水不犯河水,也不要他們的一分一釐,我爸媽沒來干涉我們的生活,你又何必干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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