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賦
陸立平攔着她，直接就開罵了，“老三，你媳婦兒都這樣沒臉沒皮了，你還一句話都不說麼？再這個樣子，我看向國還不如不要回來，真死在外面算了！
上一次分家，我不在場，向國也不在場，家裏有多少東西都隨你說的，現在找了向國來對峙才發現，你昧了多少錢，這些錢你拿了，向國也認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當媽\/的，偏心眼的厲害，就連陸立平這個本家的長輩都看不過眼了。
陸老漢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平常看着一言不發的，這會子也沒說話，直給了陸老太一巴掌，“行了，你別鬧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麼？”
陸老太捱了一巴掌，卻不敢還手，而是哆嗦着手，指着陸向國，尖叫着說，“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滾得遠遠地！再也不要讓老孃看見你！”
“媽，您這樣說話太傷兒子的心了，您怎麼能讓我再也不出現在你跟前呢？我是您的大兒子，到您老了動不了了，您還得搬到我們家裏來，我還得給您養老呢。”陸向國就是個嚴肅忠厚的外表，說起話來也誠懇十足。
陸老太早就被陸向國給氣死了，再一想蘇南曾經說過等她老了，再也動不了的時候，不但給端屎端尿伺候她，還夏天喂她喝燙粥給你蓋棉被，冬天就給你喫冰棍放一被窩冰塊的話，人都要不好了。
誰敢要這麼個厲害的兒媳婦兒養老送終。
她拿起掃把就開始掃地上的灰，直往陸向國那邊掃，“老孃要你養老送終纔怪，滾滾滾，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爸，要不然您二老跟老二的這家也分了算了，這老房分給老二，您搬到我們家去。”陸向國看向陸老漢，陸老太現在已經神志都不清楚了，於是他還要說到這個養老最終的歸屬問題。
陸老漢還沒說話呢，陸志虎非常積極地說着，“大哥，你說啥分家不分家的，我陸志虎今天把話放在這裏，我給咱爸媽養老，我們永遠不分家，你可不能和我搶。”
陸向國不動聲色，“那把咱今天決定的事兒，立個字據，白字黑字記下來。”
“行，你們寫，我來簽名！”陸志虎說話擲地有聲，豪氣沖天，“就算是讓我到縣領導面前，我也說我要給咱爸媽養老。”
陸志虎說這話，可不是孝順，而是盯準了陸老太手裏的錢呢，這麼有錢的老太太，誰給她養老都是佔便宜，陸志虎怎麼肯把她讓給別人。
“哎呀呀。”可是陸老太不會清楚陸志虎的心思啊，她只覺得這個兒子無比孝順，摟着他就哭了起來，“還是我們家這個小的懂事兒啊，老大，我生你還不如生一塊尿布，早知道你是這個德行，我不如把你扔山上讓老鷹吃了。”
反正全家人，除了稍微清醒點兒的陸老漢，每個人都是呼天搶地的。
陸春華和彭慧兩人齊頭並耳的，大罵陸向國對爸媽不孝順的，陸志虎和陸老太兩人湊在一起，嚎瘋了。
只有陸老漢沉着一張臉，他大聲說，“行了，這個家就這麼分，以後再也不要爲這事兒鬧了，劉支書，你立字據我來畫押，誰也別鬧，敢鬧得我一大耳瓜子就下來了。”
“陸豐嵐，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陸老太還在嘶吼着呢，“你這個兒子啊，就是個黑心的，玩的這一手，把他老爹老孃坑慘了呀！”
“差不多得了，向國在外面當了十八年兵，真給你寄了多少錢，你清楚我清楚，他自己也清楚，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只餘下三千多，是怕蘇南知道這個數字，吵着鬧着找你要，給你留面子。
那匯款單和存摺要全拿出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敢不敢把這筆錢還給老大。”陸老漢這回是真看不下去了，說話都是用吼的，眼睛瞪得老大了，把陸老太都給嚇着了。
陸老太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什麼有用的話來，只能繼續抱着陸志虎繼續哭嚎。
她心裏憋屈呀，分家是她提的，爲的就是拿到那輛車，誰成想一分錢便宜沒佔着，還虧了那麼多東西出去，陸老太感覺人生都沒經歷過這麼悲慘的事情。
……
陸家。
蘇南把從老陸家拿來的棉花被子放炕上，又把前陣子用票買的棉花也拿了出來，可以說現在蘇南最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現在的陸家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鍋都是用灰補了又補的，但蘇南也不想跟老太太爭這點兒東西了，桌子椅子也都是缺了口子的，老陸家就不興坐在飯桌前喫飯，壓根沒這玩意兒。
縫縫補補又三年，也算是符合這個時代艱苦樸素的環境了。
只有這棉花被子，是蘇南現在不可或缺的東西，分家的時候她只分到兩牀薄薄的，裏面棉花都黑了的被子，兩個大人三個孩子現在蓋着晚上還得把所有的衣服都蓋在上面。
至於鋪蓋，陸家壓根就沒有那東西，蘇南和孩子們到現在還睡着夏天的席子，也沒個牀單什麼的，半夜蘇南常常凍得醒來。
要是陸向國沒回來，蘇南肯定就從空間裏偷渡被子出來蓋了。
可惜這人不但回來了，還緊緊地盯着家裏的東西呢，少了什麼倒是不會問，多了點兒東西總要問清楚來龍去脈，蘇南可不敢把蘇小陽的空間暴露在陸向國面前。
他是個當兵的，堅信黨的理念，不信這些，說不定還會被他打成封建迷信。
好在這些棉花被搬回來了，蘇南把原來的被子當成鋪蓋墊在炕上，又把從陸老太那裏拿來的牀單給鋪上。
心裏美滋滋地想着，她今天晚上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蘇牧洲全程坐在陸向國的肩膀上看着這場分家大戲，眼珠子賺的賊溜溜的，他說，“咱爸57年當的兵，一個月津貼和譚叔叔一樣14塊，一年就是168；後來升了班長，津貼漲到了23塊，兩年班長552塊；
譚叔叔退伍了，咱爸升了排長，津貼35，五年排長2100塊；再後來是連長，津貼48塊，三年連長1152塊；立了功升了營長，津貼上55，四年2640塊。
加起來一共是六千三百一十二塊。”
聽了蘇牧洲的話，蘇眼裏那是一個說不出的震驚，這些津貼估計就連陸向國心裏也只有一個大概的數字，絕不可能有蘇牧洲算的這麼清楚。
而且他都沒打算式算，就是在心裏計數，加加減減的。
這對一個三歲的小孩兒來說，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兒，除非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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