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上藥

作者:夕橙
男生800米跑完,就是女生600米。

  隨着哨聲的響起,第一批女生開始跑了。

  作爲班級成績的第一名,姜瑤站在第一跑道,一直都是第一名,少女在黃昏夕陽下的奮力奔跑的身子優雅而矯健,長長的馬尾像是隨風舞動的紫荊花一樣搖曳,吸進了全場的視線。

  同組的女生們都穿着短褲,只有姜瑤穿着稍長一點的七分褲,即使沒有裸露太多,但依舊是全場焦點。

  都說人在跑步衝刺的時候五官總是很猙獰,無一例外的難看。

  許落看着跟自己一樣,遙遙領先的姜瑤,突然覺得這說法有些不對。

  “也有例外…”

  等到長跑跑完後,男生和女生會單獨集合找負責測試的老師現場查分,期間會有班主任跟着,有了突發事件也可以及時處理。

  男生跟女生集合的地點不同,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姜瑤的背影,許落總覺得有些不穩。

  接近傍晚六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今天的體測已經結束了,跑道上只剩下幾個老師眼裏所謂的“乖學生”在打掃衛生。

  在知道自己的分數後,許落拎起他跟姜瑤的書包朝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班裏女生集合的地方在那裏。

  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少年就看到正坐在一邊不顯眼臺階上的姜瑤,她也看到他了,一向清冷的臉頓時有些侷促,慌忙的挽下褲腿,遮住自己的腳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少女好像臉紅了。

  大概是被姜瑤難得的情緒吸進住了,許落愣了一會兒才意識看到了問題——這傢伙受傷了,坐在臺階上的少女脫下鞋子,小白襪隨意的放在腳邊,雪白的腳丫裸露在初春的空氣中。

  許落拿着書包走了上去

  “怎麼了?”

  “沒事,就是腳崴了一下。”

  聞言,許落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真是拙劣的演技,真要沒事的話一般人會在這種地方脫下鞋子揉腳嗎?

  這個女生到底是多驕傲,在她身上,柔弱彷彿都成了一種奢求。

  “你不說我也知道,應該是剛纔衝刺的時候不小心扭到腳了吧?”

  姜瑤微微一愣,表情有些驚訝,似乎有些驚訝自己注意到她受傷這件事。

  “我看看怎麼樣。”

  說完,許落就蹲下查看了一番,發現她腳踝的位置已經紅腫,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許落想了想,道:“我帶你去醫務室,那裏應該有冰袋。”

  聽到要去醫務室,姜瑤當即搖了搖頭,

  “怎麼了?”

  許落有些疑惑,不理解她在顧忌些什麼。

  “可是我還沒有問我的分數…”

  聞言,少年翻了個白眼,那眼神,滿滿的都是無奈和無語。

  “你是笨蛋嗎?一會兒我幫你問,行嗎?趕緊跟我去醫務室啦。”

  “可是…”

  “你要再不去的話,腳第二天就會發膿氣泡,變大變粗,然後就廢了,一輩子都不了路了,笨比!”

  聞言,原本還在猶豫的姜瑤頓時捂嘴笑了起來,少女笑盈盈的看着他,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道:“許落,我是笨,但我不傻…”

  話音剛落,姜瑤立馬就察覺到不對,連忙改口:“呸呸呸,我纔不笨!”

  對此,許落有些哭笑不得,問道:“你還能不能走?”

  “我試試……”

  她調整了下呼吸,扶着想嘗試自己慢慢站起來,哪知剛站穩,腳踝處就傳來巨大的痛楚,頓時腳一軟,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磕到一邊的臺階上。

  只不過,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姜瑤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很沒出息的癱在許落的懷裏,因爲剛體測完的緣故,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髮水味道,還混雜着微鹹的汗水味。

  姜瑤一陣臉紅,昏黃樓燈下,尤爲明顯。

  “得,我看您啊也別逞強了,我揹你過去好不好”

  姜瑤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腳,然後輕咬着嘴脣,看着他點了點頭。

  “麻煩了…”

  ……

  醫務室在操場最東頭的地方跟廣播室緊挨在一起,離初三教學樓挺遠的,來體測的人大多都離開了,所以許落揹着姜瑤走在操場上的時候並沒有被人看見。

  但是,很不巧,等他們到了之後才發現校醫居然不在,連醫務室的門都鎖上了。

  “看樣子應該是下班了,”

  許落把姜瑤放下,然後走上前看了看醫務室的大門。

  “我去看看窗戶有沒有鎖。”

  作爲經常光顧醫務室的學生,許落早就研究透了這裏的構造,只見他走到窗戶前挨個開始試,沒多久就拉開了一扇窗戶,看的身後的姜瑤一陣詫異。

  果然,某些方面,壞學生比好學生厲害多了。

  之後,許落在冰箱裏找到了冰袋幫她冷敷,這才發現姜瑤的左腿上居然還有些擦傷。

  “你剛纔還摔了一下??”

  他一邊找碘伏一邊問道。

  “嗯,跑完後不小心摔了一下。”

  “疼嗎?”

  她咬咬牙,又搖搖頭,道:“不疼。”

  許落拿着棉籤輕輕碰了碰傷口,姜瑤頓時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嘶~你幹嘛!”

  少女鼓着小臉,氣呼呼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禍首。

  “不是不疼嗎?”

  “你啊,以後有事的話就說出來,不說的話誰懂你的意思啊?”

  她沉默了一會,很快又直言道:“可是你懂了。”

  聞言,少年頓時啞然,就連手上的動作也跟着一頓。

  擡起頭,發現此時的姜瑤正咬着嘴脣靜靜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因爲找不到話題,許落乾脆直接拿着沾滿碘伏的棉籤上前,準備幫她上藥。

  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女生的小腿,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保持冷靜,認真處理傷口。

  這時候,姜瑤突然開口道:“許落,你說負負真的可以得正嗎?”

  “負負得正?爲什麼這麼問?”

  許落沒有擡頭,笑着問了一句,手裏擦拭的動作也沒有停。

  “就是有點好奇。”

  “嗯~應該可以吧,因爲書上就是這麼說的嘛。”

  聞言,姜瑤把頭髮挽到耳後,嘴角微微上揚。

  “嗯,那就是可以啦。”

  ……

  大概是六點半的時候,許落讓姜瑤在醫務室等着,然後自己去了一趟車棚。

  他的運氣不錯,林亭今天沒有騎自行車,正好可以幫他騎到自己家。

  回去的時候許落還沒忘幫姜瑤問了一下體測的成績,不出所料——滿分。

  再之後

  兩人鎖好醫務室(連帶着窗戶都鎖好了)一起離開了學校。

  “許落,許落,你停一下!”

  走到半路的時候,姜瑤突然有些興奮的叫停了他,沒等少年反應過來,她就跳下車,一瘸一拐的撿起了一根約莫嬰兒手臂粗的修長竹棍。

  “你拿這玩意幹什麼?”

  許落一隻腳撐住自行車,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嘿嘿…這是我的教鞭啊,以後我給你補課的時候,你要是回答錯了,就要捱打。”

  說着,少女還樂呵呵的揮舞了下手裏的竹棍,拍打在空氣上發出“呼呼”的響聲。

  看着一臉和善的姜瑤,許落突然打了個寒顫,順帶着還嚥了咽口水。

  喂喂喂,你這…姜老師。

  你快說你是在開玩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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